高士信、张永等一伙阉党回到了京城,刚刚回到京城,就听说杨涟、左光斗、袁化中、魏大中、周朝瑞、顾大章等六人已经被魏忠贤下令捉拿下狱了,这六人,被称之为东林六君子。
    六人的下狱,起因还是杨涟,因为李三才下狱、东林党在科考场上的惨败,这两件事深深刺激了东林群贤,只是其他的东林党人都没有胆子敢站出来对抗阉党,就是杨涟和左光斗,拼命的上奏要小木匠皇帝杀魏忠贤和客巴巴,结果不仅惹怒了魏忠贤和客巴巴,也惹怒了小皇帝,小皇帝给了魏忠贤一道中旨,让九千岁把那帮人捉拿下狱。
    杨涟、左光斗等人的下狱,其实也和他们自己作死脱不了干系,朱常洛如此信任他们,把他们视为托孤顾命大臣,可是他们怎么做的?掌掴先帝生前最宠爱的女人,抢走小皇帝,这一切不得不说都是他们自己作死。所以魏公公在下令,让厂卫捉拿东林六君子下狱的时候,小木匠皇帝自然是默许了魏公公的所作所为,其实也就是对移宫案怀恨在心。
    不过在这个时空,没有了广宁之败,后金被熊廷弼压缩在长白山一带的深山老林中根本就出不来,科尔沁部又被高士信横扫了一遍。
    这时候的老奴往西南的辽东平原上扩张无望,只好把目光瞄准了朝鲜半岛,辽东局势暂时十分平稳,不会有什么变故。
    原本的时空里,熊廷弼因为广宁之败下狱,又因为汪文言玩了一手漂亮的无间道,导致魏忠贤震怒之下要杀熊廷弼,但是在杀熊廷弼之前,利用熊廷弼拉东林六君子下水。
    可是现在,熊廷弼不仅没有下狱,反而得到了小木匠的重用,在辽东做得风生水起,就连东林党派过去想要架空熊廷弼军权的王化贞,都被张永派遣的监军范鑫给压制得死死的,根本就没办法把手伸到辽东军队中,军政大权仍然掌握在熊廷弼手中。
    所以说利用熊廷弼把东林六君子拉下水的事情不可能存在,但这个时空,因为李三才被高士信他们捉拿下狱了,而且李三才也把他全部的罪名都招供了,然后畏罪自杀。
    所谓听到凌迟处死的圣旨,吓得畏罪自杀,其实是李三才终于撑不住锦衣卫的酷刑,最终死在诏狱里。毕竟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了,之前都是依靠张永给的xiao酸gan油片来吊着命,自从李三才招供了之后,锦衣卫就给他停了药,结果没多长时间,李三才就死了。
    李三才死了无所谓,他招供出了汪文言、杨涟、左光斗等人,还招供出了一大堆东林党人的罪状,这些供词落入九千岁手中,刚好大做文章。
    “永娃子,士信,这些东林党实在可恶!他们一心想要置我们一家人于死地啊!咱家这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把他们拿下了!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舅甥三啊!”魏忠贤感慨道。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来报:“魏公公!张公公!大事不好了!因为东林六罪犯一事,河北即将生民变!”
    “是怎么一回事?”魏忠贤吃了一惊。
    毕竟因为超过官员或公公处理事情不当,导致生民变,出现老百姓造反这种事情,大明朝廷对始作俑者从来不手软,官员逼反了百姓,逼反百姓的官员都是处死;若是太监逼反了百姓,连经过内阁票拟的圣旨都不用,只要皇帝一句话,管你多牛的大太监,也可以拖出去杖毙。
    要杀文官,朝中还有一帮人求情;要杀一个太监,连个帮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小太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大家才知道,事件的起因是直隶保定府容城县一个叫孙奇逢的地方名士,他与六君子案中第二个入狱的左光斗的知己好友。左光斗遭阉党污蔑受李三才贿两万两白银、被捕下狱时,孙奇逢正好在京城,为了营救左光斗出狱,孙奇逢连夜返回保定,孙奇逢便联络鹿善继的父亲鹿正,还有一个新城人张果中,起募捐,为左光斗缴纳所谓赃款。
    左光斗曾经当过巡城御史,捕治吏部鱼肉乡民的不法书吏,破获过一桩伪造假印案,被捕的假官有一百余人之多,同时又曾有效地改善畿辅水利,第一次让河北人知道如何种稻子,在河北一带名声极好,老百姓对左光斗也有极深的感情,所以这三个历史上被称为范阳三烈士的名士登高一呼,地方乡绅士子纷纷慷慨解囊,才一天时间就募集了数千两银子,并且数目还在迅增加中。
    一旦被他们凑齐了银子,魏忠贤放人不放人呢?不放人的话,肯定激起河北民变!可是放人的话,不仅留下左光斗后患无穷,而且左光斗入狱才四天,就已经被东厂番子们以各种酷刑在身上招呼个遍了,折磨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把这样的左光斗放出去让河北老百姓看到,那不激起民变才叫怪了!
    魏忠贤大怒:“让厂卫拿人!把孙奇逢这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给咱家拿下了!”
    “老祖宗,千万不可!”范鑫连忙劝道,“孙奇逢同鹿善继是知己好友,这个鹿善继可是孙阁老(孙承宗)的人啊!”
    “孙阁老?”魏忠贤一下就没脾气了,孙承宗是什么人?虽然孙承宗是东林党,可是这个老头子是天启的老师啊!
    孙承宗虽然是东林党,又是帝师,但他并没有阻拦魏忠贤的所作所为,彼此之间相处并没有发生矛盾。倘若这次下令捉拿鹿善继的话,那就把孙承宗往死里得罪了!得罪了孙承宗,估计客巴巴那个小贱人见势不妙,直接把魏公公给抛弃了,到了那时候,魏公公的脑袋就算是可以保住,估计也是发配到凤阳守陵去了。
    魏忠贤也知道,小木匠是个重感情的人,对老师孙承宗可是十分尊敬,小木匠肯定不可能做欺师灭祖的事情,若是真的逼着小木匠在魏忠贤和孙承宗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小木匠或许不会杀了魏忠贤,但肯定会给魏忠贤治罪。而其中有个关键人物客巴巴,一旦魏忠贤出了事,客巴巴还会死保魏忠贤吗?根本不会!魏忠贤也发现了,每次客巴巴看着张永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他知道那个小浪蹄子肯定在发骚了,只是张永这个外甥就从来不会正眼看客巴巴。
    倘若魏忠贤真的出了事,客巴巴会保住张永,但绝对不会保魏忠贤。
    想到这里,九千岁感觉左右为难。他情不自禁的又想起前几日逮捕杨涟时的情景,当时数万百姓士绅夹道哭送,所过之处,百姓士绅皆焚香建醮,祈祐杨涟生还,有好几次都差点酿成民变——愤怒的百姓围攻押送杨涟的锦衣卫缇骑,妄图杀死锦衣卫而劫走杨涟,最后还是杨涟开口阻止,百姓才流泪散去。对于杨涟这样的威望,魏忠贤真是又妒忌又羡慕,却又无可奈何。
    “舅舅,您不必担心,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晚辈有办法让民变自己平息下去!”又是张永自告奋勇的站出来,向魏公公拍着胸口保证,然后又附在魏忠贤耳边轻松耳语了几句。
    “哈哈哈!”魏忠贤哈哈大笑,“还是永娃子厉害!高!真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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