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山,位于洛阳城北、黄河南岸,属秦岭余脉,由于其地理位置极佳,后依黄河前踞平川,再加上洛阳为十三朝古都,自古帝王将相多不胜数,致使北邙山上的墓葬更是不计其数,有古诗云:“北邙山头少闲土,尽是洛阳人旧墓”,又有诗云:“何事不随东洛水,谁家又葬北邙山”。
    “千手猴”带太爷几人所去的地方,并不是北邙山里墓葬云集之处,相反的,这地方在后山,一个很不起眼、看上去十分荒芜的深坑,周围土丘耸立,中间坑底光线昏暗、寸草不生,可以说风水差到了极点。
    这时,在众人脚下,是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路,小路的痕迹并不是太明显,应该是“千手猴”每天踩出来的,除了他可能再没有第二个人来过。
    顺着小路来到深坑最底部,周围整个儿被姜黄色土面包围,土里偶尔掺杂着几块嶙峋的怪石,环顾四周,让人感觉十分压抑。
    萧老道疑惑地问“千手猴”:“老哥哥,此地贫恶顽固、坐阴背阳,能有古墓么?”
    “千手猴”也是一脸不确定,抬手朝土面里的一块巨石指了指,说道:“霞儿说的就是这里,我每天都过来看,说实话,我也看不出啥门道……”
    萧老道将巨石看了看,这块巨石能有一丈多高六尺多宽,直立着嵌在黄土里,萧老道走到近前,用手里的拂尘后柄磕了磕巨石,笑了,说道:“我看这石头倒像是一扇石门。”
    “千手猴”连忙说道:“老弟也是这么想的么?”
    萧老道点了点头,随即招呼太爷他们,将刨坑的家伙什儿拿出来,绕开巨石,顺着巨石边缘的黄土往里面刨,太爷几个一起动手,拿上家伙什么刨了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巨石被完全刨了出来。巨石不但高大,厚度也出乎了众人的预料,足有四五尺厚,在巨石的后面,是一个与巨石高度相仿的拱形石砖墙,砖墙里面像是一条墓道。
    萧老道又吩咐众人,别管这块巨石,将砖墙从土里刨出一片空间,在上面打出一条缺口。
    砖墙虽然坚固,却比巨石好对付的多,像是用三合土垒砌的,众人连撬带砸,又花了半个时辰,将砖墙打出一个二尺多宽、齐腰高的窟窿。
    趁着众人休息喘息之际,萧老道点着一根蜡烛,在窟窿口试了试,蜡烛放在窟窿口,外面的风呼呼往里面灌,蜡烛火苗跳动几下便熄灭了。
    “千手猴”见状,对萧老道说道:“老弟,先不着急,等等再进。”
    萧老道回头看了“千手猴”一眼,说道:“从蜡烛火头来看,这里面极深,地方可不小哇。”
    “千手猴”笑了,“看来霞儿又没说错。”
    过了能有两炷香的功夫,蜡烛放在窟窿口不再熄灭,这说明里面的空气饱和了,和外面一致了,太爷几个人这时也歇过来劲儿了。众人收拾了一下家伙什儿,点上两只火把,鱼贯钻了进去。
    拱形的砖墙里面,还真的像是一条墓道,略微比堵在外面的巨石低窄了一些,不过,相比起太爷几个过去所盗的墓葬,这条墓道算是很高大宽敞了。
    顺着墓道往里面走了能有二三十步远,一道紧闭的石门拦住了去路,众人这时全都是一脸错愕,这道石门看上去没有古旧的痕迹,像是刚刚装上去的,崭新崭新的,石门上面还刻着一个字:“缘”。
    众人相互看看,这是啥意思?以往石门上有字的话,都是一些威胁性的,什么“进入者死”等等,这石门上面的“缘”字,到底是啥意思呢?
    萧老道扭头问“千手猴”,“老哥哥,见过这样的墓门么?”
    “千手猴”摇了摇头,一脸不解,迟疑片刻后,猜测道:“莫不是……有缘人才能打开这扇门?”
    萧老道顿时呵呵笑了起来,“墓主人在等有缘人来盗他的墓么?”
    “千手猴”一听,也尴尬地笑了起来,谁会希望别人来盗自己的墓呢。
    萧老道给萧十一递了个眼色,萧十一会意,顺手抄起大锤,走到门边,抡起来就砸。
    咣咣咣咣,萧十一一口气砸了三十多下,再看石门,不但纹丝不动,连指甲盖大小的石屑都没掉下来。
    萧老道和“千手猴”见状惊诧不已,“千手猴”难以置信地说道:“这石门竟如此坚硬,难不成是天外陨石所筑?”
    “天外陨石?”萧老道错愕地看向了“千手猴”,“千手猴”连忙说道:“过去我掏过一座陨石棺,不但奇硬无比,还十分沉重,最后我们只拿了耳室里的物件儿,那座石棺始终没能打开。”
    萧老道眨巴了两下眼睛,“既然奇硬无比,那墓主又是如何将陨石做成石棺的呢?”
    “千手猴”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那些打造石棺的石匠有什么秘术,这些年来,我也只遇到过一次。眼下这道石门,倘若也是陨石所造,那咱们就得另寻他法了。”
    萧老道听说过损失,但从没遇上过,他有些不服气,给萧十二和萧十三又递了个眼色,两个顿时从萧十一手里接铁锤,轮番砸了起来。
    也不知道砸了多少下,直到砸得两个人胳膊都快抬不起了,萧十三一脸沮丧地对萧老道说了一句:“师父,真的砸不开呀,这石门比铁还硬。”
    “千手猴”劝萧老道,“老弟,咱们不如出去,绕开这道石门,从外面打出一条竖洞。”
    萧老道啧了下嘴,他不想放弃,却又没有别的办法,“这外面山土极厚,想要从外面再打竖洞,恐怕要费上不少手脚,没想到,眼前的一门之隔,却难住咱们两个掏墓老手儿……”
    太爷闻言,从萧十三手里要过铁锤,朝石门走了过去,“千手猴”连忙对太爷说道:“刘兄弟,别砸了,省些力气吧。”
    太爷有些不服气,“我没见过损失,今日既然遇上,我也想试试它有多硬。”说着,太爷给双臂灌上真气,抡起大锤,朝石门狠狠砸了下去……
    “噗通”一声,萧老道和“千手猴”同时传出惊呼,石门居然直挺挺朝后倒了下去,重重砸在了里面的地面上,而太爷拎着铁锤满脸愕然。
    “一锤?”“千手猴”难以置信地叫道:“只一锤就砸开了?”
    太爷闻言,愕然地回头朝“千手猴”和萧老道看了看,说了一句差点没惊掉俩人下巴的话:“我根本没砸上……”
    “啥?”众人全都面面相觑看了向了太爷,停了好一会儿,萧老道苦笑起来,对“千手猴”说道:“老哥哥,还真给你说对了,这扇门有缘人才能打开,很显然,咱们刘兄弟就是那有缘人……”
    “千手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这……我明白了,我之前跟霞儿问墓葬的时候,对她说,这是我问的最后一座,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报答你们的恩情,这、这一定是霞儿故意选的墓葬。”
    萧老道闻听,眨巴了两下眼睛,“很有可能,令千金无所不知,应该不会给咱们指点一座打不开的墓葬。这墓门都有如此玄机,里面的墓葬只怕玄机更多。”萧老道随即招呼太爷,“老弟呀,看来这座墓葬,与你有极大的渊源,你来打头,凭自己的心意往里走,我们在后面跟着你。”
    太爷点头,将铁铲递给萧十三,拿上一支火把,踩着翻到的石门,第一个走了进去。
    石门后面,并不是太爷他们想象的那样儿,没有大厅,还是砖墙垒成的拱形墓道,不过,出现了左、中、右三条墓道,这三条墓道比进来的墓道小了很多。
    太爷举着火把将三条墓道分别看了看,接着又回头朝萧老道看了一眼,想征求萧老道的建议,萧老道却连忙说了一句:“适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们跟着你,一切你来做主。”
    太爷闻言,又把目光转回了三条墓道上,就见这三条墓道,除了位置以外,样子都是相同的,萧老道让自己选,该选哪一条呢?
    太爷把三条墓道看了好几遍,他自己拿不定主意,最后,把心一横,随便走一条吧,不行的话再返回来,太爷选择了左边那条。
    在左边墓道里走了大概能有五十步左右,前面突然出来一点亮光,太爷回头对萧老道说道:“萧兄你们前面的光,不会是条出口吧?”
    萧老道闻言,眯着眼睛朝前面深处看了看,说道:“我看不像,倒像是啥东西在发光。”
    “千手猴”也朝前面看了看,说道:“有点像是啥畜生眼睛发的光,这墓里,不会有啥猛兽吧。”
    萧老道看向“千手猴”说道:“就算有猛兽,这都几百年前的墓葬了,饿地饿死了。”
    “千手猴”说道:“要是有别的出口,这猛兽能进出自如……咱们最好还是小心一些。”
    太爷闻言,没吭声儿,径直朝深处走去,前面的亮光并没有因为众人接近儿放大,除了越来越亮,大小没有啥变化。
    眼看快要走到跟前的是,众人把发光的东西看清楚了,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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