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下文可能会含有令人不适、对部分读者而言的地雷的描写,且因为会剧透,所以无法在文案事先提醒各位(最多添加了‘暗黑’TAG),阅读时请注意。
    如果有读者因此感到不快,真的十分抱歉。
    “讨债鬼来了、讨债鬼来了、嗡嗡嗡嗡嗡……”
    陈清泽是被这一段铃声弄醒的。
    “我操……”
    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天旋地转,陈清泽觉得所有描写头晕的成语都能套上他现在的状态。他挣扎着伸出手,将手机拖到面前,屏幕上显示着李然的名字。
    “喂……”
    “陈清泽你这个色狼骗炮混蛋垃圾渣男!你他妈今后生儿子没屁眼……”
    “那他妈也是你帮我生!操!”
    被李然一通乱骂,陈清泽直觉火气上头,晕眩就这么被驱赶走。他啪的挂掉电话,将意识从混沌中拉回来,看了眼时间。
    18点20分。
    他大概昏迷了30分钟左右。
    “秦凤之人呢……”
    陈清泽抓住桌沿起身,随即扫了一眼包厢。罗契和秦凤之都不知去了哪里,直觉告诉他一定是罗契带走了秦凤之。
    问题出在最后罗契拿出的那壶酒上。里面恐怕放了些即效的安眠药,趁着秦凤之和陈清泽大意的时候放了进去。
    一想到自己竟然坑在了罗契这个小人手上,陈清泽就气得咬牙。愤怒与急切使身体涌出力量,他颤颤巍巍地站起。然而,上半身刚一用力,下半身就失去了控制了。哗啦一声,面前的碗筷全都落地,门外的服务员慌张地进了门。
    是之前那个送酒的服务员。
    “先生,您没事吧?!这里我来收拾……”
    陈清泽半跪在地上,服务员以为他是喝醉了酒,想去扶他起来。可她的手刚碰上陈清泽,陈清泽就反拉住服务员,厉声道:
    “秦凤之呢?罗契带他去哪里了?!快说!!”
    他用尽全身力气掐住服务员手臂,服务员似是被陈清泽的气势吓到,露出了惊恐地神情,唯唯诺诺地道:“他、他们一刻钟前去楼上客房了,具体我也不知道。”
    “那他妈给我问出来!”
    在陈清泽的催促下,服务员连忙跑出包厢。陈清泽抓住所有能抓的东西,爬进洗手间。他拧开水龙头,冷水直接冲向脑袋,自己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与此同时,服务员也带着信息与房卡气喘吁吁地回来。
    “先、先生,在824室……”
    还没等服务员说完,陈清泽一把抢过服务员手上的房卡,离开包厢。他跌跌撞撞上了电梯,心如急焚。
    是个人都知道,把戏子带进客房是有什么意图。
    “罗契这个死变态!”
    叮的一声,电梯来到八楼。陈清泽一边祈祷秦凤之保持清醒,一边以自己最快速度来到824室门口。
    “秦凤之……!”他焦急地喊着秦凤之的名字,冲进屋内。
    屋内的情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滚着破碎的碎片与物品,似是争执过后的痕迹。在一张约莫两人宽的沙发上,罗契正骑在秦凤之身上,想做的事不言而喻。
    黑暗之中,罗契的面孔如同骷髅般恐怖,眼珠直勾勾地看着秦凤之,甚至快从眼窝中掉出。陈清泽觉得,他终于见到戏本子里所说的形如枯骨。那被利欲熏心让人恶心。罗契甚至抽动着手指,一边抚着秦凤之的脸,一边念道:
    “三十年,我等了三十年,终于能和夜蝶……”
    “罗契你他妈!”
    陈清泽再也看不下去,一拳头就招呼在罗契脸上。然后他连踢带踹地将罗契压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发散怒气,直到秦凤之叫停:
    “够了。”
    见到罗契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暂时失去了意识。陈清泽终于收了手,走向秦凤之。与陈清泽同样,秦凤之也被下了药,无力地瘫在沙发上。陈清泽瞄了一眼秦凤之,除了领口处微微打开,其他都算衣冠端正,应该是多亏了他奋力抵抗,才没有进一步被罗契得逞。
    “秦凤之,你没事吧,没被这变态……”
    “不要碰我。”
    陈清泽的手刚搭上秦凤之的肩,就被他甩开。秦凤之挣扎着撑起身子,可光是这个动作就已经满头大汗,不停地喘气。
    咚的一声,秦凤之用力不稳,倒在地上。
    陈清泽当秦凤之又在发脾气,又一次上前。然而凑近一看,却发现他面孔通红,像是发烧,又像是另一种情绪。
    “难道罗契给你下的不是安眠药?”
    听到陈清泽质问,秦凤之只是一言不发。他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尝试站起来。在舞台上那么灵活的秦凤之,现在却如同脱线的人偶,只能难看地趴在地上。
    “秦凤之,你别拗了。我背你,我们先离开再说……”不顾秦凤之拒绝,陈清泽硬是抓住他手臂。就在陈清泽碰到秦凤之的那一刻,他便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与之伴来的,是剧烈的呕吐。
    就像是过敏的应激反应,又像是对这种行为极具的抗拒,秦凤之吐个不停,甚至吐出了胆水。秦凤之素来爱干净,现在却只能仍由这些污物弄脏自己。陈清泽赶紧跑去卫生间取出毛巾与纸巾,递给秦凤之。
    “你这样不行啊……”
    数分后,秦凤之呕吐暂缓,可依旧拒绝陈清泽触碰。陈清泽自己也头痛不已,只能取出手机,寻求帮助:
    “这样吧,我把浅炵叫过来,先把你弄回酒店。”
    “不要叫她。”
    秦凤之靠在墙边,大口地喘着气。他已经不知道摔倒了几次,次数多到陈清泽快失去了耐心。而更令他不忍直视的是,在提到浅炵时这个男人露出的狼狈与害怕。
    “那你想怎么样?你又不愿意我碰你,难道你想找外人过来,然后告知天下你秦凤之被人下了药吗?”
    “炵儿已经决定走了,那就不要再去打扰她。陈清泽,就和你说的一样,她不应该和我这种人再纠缠一起。现在叫她回来,我就彻底变成一个卑……”
    话没说完,秦凤之觉得自己身体腾空。
    “你就是卑鄙,不要再解释了。”
    陈清泽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秦凤之的领子。
    “别和我说什么尊重她的决定,你当初把人家拐回来的时候又在想什么了?!既然都纠缠在一起了,就他妈给我负责!秦凤之,你都逃了四年多,还想继续逃下去是吗?!”
    他认识的秦凤之一直是那么高傲与强大,似乎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阻挡他,也没有什么感情能够触动他。他是真正的强者,陈清泽曾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现在,他却为情所困,仿佛与浅炵的情就是他的一切。现在的秦凤之只不过是个演技精湛的胆小鬼,他营造出自己强者的外表,内里其实脆弱且自卑。
    这样的秦凤之让他感到无比暴躁。
    “喜欢就说喜欢,伤害了人家就给我去道歉赔罪,有苦衷就他妈给我说清楚。整什么飞蛾扑火,你他妈知道飞蛾扑火是为了什么,人家是为了求偶才扑火的。听懂了么,你这个臭傻逼。”
    咚的一声,陈清泽将秦凤之丢到沙发上,然后拨通了浅炵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浅炵没了以往的那份唯唯诺诺,很快便允诺。
    电话挂断,屋里马上响起了秦凤之的呜咽。他窝在沙发里,捂住自己的身子,明显在忍耐着什么。陈清泽知道,被下了药的滋味不好受,哪怕现在就失去理智也不奇怪。可即使如此,陈清泽还是能在黑暗中感到秦凤之凶狠的眼神。
    如果不是他现在动惮不得,他肯定会杀了自己吧。
    十五分钟后,浅炵赶到了现场。
    “这是……怎么回事……?”
    浅炵一推开房门,酒味与臭味扑面而来。她不解地看向面前这奇异的景象:秦凤之蜷缩着,像是很冷地抱着自己的身子,又像是很热地满头大汗。而陈清泽则无奈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捂住自己的额头。
    地上除了污渍,成堆的毛巾,还有一个横躺着的男人。浅炵觉得这人眼熟,可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并没有让她认出他的身份。
    见到浅炵过来,陈清泽抬头道:“都是被这个人坑了。给我下了安眠药,给秦凤之下了……媚药。”
    “被下药?!”浅炵差点叫出声,幸好四下无人。她赶快带上门,越过一片狼藉,来到二人中间问道,“那我们是去医院吗?还是叫警察来比较好。”
    “不,我们先回酒店。人言可畏,这笔账日后再算。我找你来,是想麻烦你搭把手。秦凤之……总之现在很抵抗男人碰他,你扶着他,我们下到停车场,我开车回去。”
    浅炵点了点头,心里却五味杂陈。仅仅一天没见,秦凤之就变得这么憔悴不堪。
    “秦凤之。”
    她试探地叫了他一声,可秦凤之不作回答。他像是一只离开水过长时间的鱼,正在不停地吸吐着气,并没有发现浅炵的接近。
    浅炵知道现在并不是互诉衷肠的时候,于是她接着唤道:
    “师兄。”
    秦凤之终于抬起了头。
    他的神情还是如昨晚那样脆弱与可怜。
    “炵儿……”
    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用嘶哑的声音敲打着浅炵的心扉。浅炵很难从他眼里判别出什么感情,仿佛什么都有,又仿佛一切都被压抑着。
    就如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我们回去吧。”
    听到浅炵的声音,秦凤之不再抵抗,而是点了点头。浅炵深吸一口气,搭上了他的肩膀,支撑着他站了起来。这个场景让她回想起五年前的那一晚,她也是这么扶着秦凤之,回到了戏班。
    可是,为什么要回去呢?
    真的如罗仪所说,如果那时自己再往深处跨一步,知道这一切的话,应该死也要带着他离开那个地狱。
    “走吧。”
    临走前,陈清泽愤恨地踢了罗契一脚。罗契只是呜咽一声,依旧昏睡。为了防止罗契还做了什么手脚,陈清泽与浅炵检查了房间的角落,在确认没有任何摄像头后离开。
    “陈团长,你喝酒了吧,开车没事吗?”
    “早醒了,没事。”
    回答完浅炵疑问后,一路无话,唯有秦凤之沉重的呼吸声。或许是因为疲惫,秦凤之上车后便陷入沉睡之中。很快,三人便回到了H酒店。上了电梯,浅炵听到陈清泽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
    “那个浅炵,我先回房休息一下。你这边有什么事来找我,如果他要那个……你别睬他,反正一晚上就能好的。”
    “嗯。”
    到了26楼,陈清泽为浅炵拿出房卡后,先一步离开。浅炵拖着秦凤之进了门,却在黑暗之中看到台灯的光亮。
    书桌旁,幽幽地站着一个人影。
    “谁、谁在哪里?!”
    “为什么……”
    熟悉的声音。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应该在公园里等我才对。”
    人影转过身子来,浅炵眯起眼睛,终于认清了这是谁。
    “阿伶?”
    “为什么他也在这里?!他现在应该在罗契的床上!”
    莫名的怒火向浅炵袭来。浅炵听到罗契这个名字,才反应过来那个横躺在地板上的男人是富仪商事的罗副总。
    然而,疑问随之而来,浅炵质问道:“阿伶,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怎么知道秦凤之应该在罗契床上?”
    “炵儿,跟我走。”
    完全无视浅炵的话语,阿伶一个箭步向前,拉起浅炵胳膊。浅炵被阿伶一拉扯,本就支撑着秦凤之费力的她一时失去重心,与秦凤之一同跌在地上。
    “阿伶,你放手。”
    “跟、我、走。”
    阿伶愤怒不已,可当浅炵看向他时,他却闪避着眼神,仿佛在掩饰着什么一般。这时,浅炵才看到他手上攥着一本日记本。
    “阿伶,你冷静一点。我现在还不能走,我不能就这么放着他不管,而且我还有事没有……唔!”
    啪的一声。
    浅炵只觉右脸火辣辣的疼。
    几秒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被阿伶扇了一个耳光。
    接踵而来的是他的咆哮:
    “浅炵,你就这么贱么?!被他骗、被他伤,被他毁了一切,还是要和他在一起?!还是说,呵,他把你操得很爽,你的身子离不开他了?那样的话和我试试?在他的面前,把你操得高潮。这样也不错,比找人弄他要……”
    意识到自己在向浅炵不断吐着污言秽语,阿伶猛地停了下来。可是一切已经太晚,突如其来的冲击、愤怒、还有心虚让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发现浅炵的右脸微微发红,他企图道歉,向浅炵伸出手。
    可理所当然的,手被她甩开。
    “炵儿,对不起,我……”
    “……是,我是贱。”浅炵慢慢抬起头,眼里噙着不满、委屈还有气愤,“就连我都觉得自己傻。可是我没法把五年前那晚置之脑后!”
    愤怒与羞辱也同样使浅炵将一切脱口而出。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师兄救了我,我早就被送上了贾老板的床,被卖给他做妓女、小妾甚至是性奴。所以我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师兄前一天晚上救了我,到了第二天早晨却要背叛我。”
    “可这只是偶然,偶然碰到了那种人,只有那一次……”
    他紧攥住日记本,企图将真相藏起。
    “……阿伶,你以为秦川会那么好心地带戏班里的人去读书吗?”
    “不要说了。”
    “那他为什么从来不带你去呢?”
    “不要说了!”
    “因为那个戏班根本不是什么戏班。是秦川为了掩饰他那些肮脏的勾当,而制造出的表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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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稿结束。
    下一节开始过去回忆,还在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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