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嗯?”
    “弄哭你。”他抚摸白皙的长颈,指节在两处细腻的凹陷处流连,企图抚慰那已经消失的掐痕。
    道歉迟了很久,但很有必要。
    他们之间总有种默契,再大的分歧都可以抛到一边,若无其事地交谈。
    她试图安慰:“那只是流眼泪,掐得生理刺激而已。”
    “那不是,我知道,你被我操哭的时候才是生理刺激。”
    某种体力上的优越感让她不爽:“那是流眼泪!”
    不解她突然的发飙,奚扬愣愣地承认:“是。”
    “我去睡觉了。”精神放松下来她便开始打哈欠,她的房间就在隔壁,更多时候总在客厅沙发将就,总是怕错过什么。
    他的失眠症愈发严重,偏偏一定要和她分开睡。
    “你睡不好啊。”她摸着那眼下总是不散的青黑。
    “我下手没轻重。”有了前车之鉴,他有点草木皆兵。
    不欲听她多言,他径自躺好拉上被子:“快点去睡。”
    接下来几天,状况总是时好时坏,几乎挑战身体极限的疲惫带给精神的压力是加倍的,他性情不定,变得多疑起来。
    奚扬总在突然发作时喊她出去,支撑不住的时候命令她过去,她动作慢了点他都会神经质地呼喊:“快点快点让我看到你。”等到她进去时,手掌在重重捆绑之下将她扣得死紧,眉头皱得很深:“你太慢了你太慢了你太慢了!”眼神阴鸷,变换腔调重复很多遍。
    等他发泄一会儿,她舐掉他脸侧干涸的泪痕:“对不起。”
    嘴角温柔的弧度让他别过头,他双手被绑着无法回抱,眼神恢复平静但依旧低落。
    他长腿岔开,晚栀也算置身于他的怀抱,柔软的舌从他嘴角的擦伤舔舐到下巴,一路向下,停在锁骨啃咬,唇舌的取悦带着动物般的安慰。
    他睁着依旧发红的眼自嘲:“难得你这么勾引我。”
    昏天黑地的某一天,她惺忪睁眼,被一双直勾勾的黑眸怔住,他不知道在床边呆了多久,她放松一笑:“是你啊。”
    奚扬偏过脸,感受温暖的抚触:“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啊。”
    “你永远不会知道。”薄唇吐出的气音浅淡。
    这不公平啊,太他妈不公平了。
    她抚摸他唇角浅淡的弧度:“每个灵魂都是平等的,至少精神上是。”
    “不。”他淡淡道,莫测地回视,“不是。”
    她保持仰头的姿势:“我爱你。”奚扬低头认命般轻笑,那笑里包含深深叹息。
    他眼里的宿命感让她想亲吻,并且也这么做了。
    黑眸顺从地闭上,是臣服。
    粉唇吻上凉薄的眼,是爱惜。
    他享受着喘息片刻里、珍贵的爱抚。
    记起最初,只是觉得她被命运扼住咽喉,徐徐喘息的样子很迷人。
    只因那自不量力的样子太迷人。
    好像也没必要再计较了。
    和解来得后知后觉。
    是心悦诚服,是甘之如饴。
    短暂的温情之后,隔天一大早便开始地狱般的大起大落。
    晚栀在清晨被一阵破碎声惊醒,尽管他们已经封住阳台,但一想到大面落地窗她几乎跳起来,幸好只是马克杯。
    “啊!啊!啊……”奚扬正歇斯底里地叫喊、摔东西。
    他整个人陷入强烈的错乱当中,骂人都捋不直舌头,脏话说得含糊不清。
    晚栀知道全是含“F”开头的字眼,骂过无数遍、也忍耐无数遍。
    两个大汉一起将他拉住,他疯狂的扭头试图摆脱掣肘:“走开!走开!”晚栀站在一边,旁观整个过程。
    十一看她这次都没精神收拾脚边搭配的杯子,只睁着眼看着一处,不忍道:“不如……”
    淡漠的眉眼终于转过来,冷硬地止住他的话头:“Shut!Up!”
    “Sorry.”心知自己紧绷得太厉害,晚栀主动道歉。
    被震住的十一心下唏嘘,也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刚才的神态像极了床上那位。
    为了防止他咬伤自己,晚栀找到毛巾,想塞在他嘴里。
    他紧握着拳头,低着头:“出去,求你。”
    “咬住,我出去。”她知道他五官又开始失控了,这死要面子的人啊。
    晚栀隔着房门坐在地上,抱膝盖听着那边痛苦的闷声低吟。
    等到房门终于打开,十一他们从里面出来,她动了动早已麻木的腿。
    床角的人抱着腹部蜷缩在一起,带磨损的一堆绳子扔在旁边。
    她脱掉鞋子,钻进去拥抱他。
    静静陪他从浑身抽搐到短暂平复,用热毛巾帮他擦完身体时他的喘息渐渐平缓下来。
    “我弄的?”他一只手绕到背后,她的视线全在他磨破许多痕迹的手腕上。
    “嗯?”冰凉的指尖轻按在她肩后一块发紫的肌肤上,在白皙的肌肤上犹显突兀,她转过去发现看不到:“我经常自己磕伤。”
    他另一只手来回扶平她的眉头,眨眼的速度慢下来,迷蒙间笃定道:“我弄的。”
    许是累极,也没记着赶她走,终于沉沉睡去,他皱起的眉头却怎么也抚不平。
    晚栀悄然描摹他的五官,短暂的睡了会儿。
    “天黑了?”他睡醒,眉眼间疲惫不消。
    “凌晨了。”晚栀争取时间喂他喝了点粥,他稍微恢复了点正常进食,这多么让人欣慰,却仿佛埋有定时炸弹。
    他松了口气,又是一天。
    第二天,周医生照例过来给他按摩,离开的时候提醒她开学得去学校一趟:“你回不去加拿大,先去UCLA,我打过招呼,但你必须亲自去好好说说。”
    晚栀惊觉已经一月有余:“谢谢学长。”
    “别急着谢,考试得照过。”欧美院校宽进严出,不达标就真的不给过。
    晚栀连忙应声。
    过了两天,她寻着奚扬睡觉的时候出去了,他连折腾两天一时半会儿应该醒不来。
    驱车赶到她学院的办公室,低眉顺眼接受给她引荐的老教授一阵吹胡子瞪眼,再三保证她在麦基大学一定修满全A回来,得令立马返回。
    刚发动车子手机便响个不停,电话接起听到十一焦急的询问伴随着凳子乱摔的声音:“虞小姐,您在哪?”
    她很快明白应该是奚扬醒了:“我在回来的路上。”
    “那您快点。”十一鲜有这么不淡定的时候,一句话还没问完就听见背景音里奚扬正在歇斯底里,“虞晚栀”三个字夹杂在一串脏话当中。
    飞速赶往公寓,她慌张开门时奚扬正仓皇得摸不着方向,十一他们把他拦在客厅,他看见她时像彷徨走失的小孩般冲过来,紧紧抱住她。
    虚惊一场的失而复得,奇妙地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定。
    晚栀很少从别处得到安宁,从来只有自给自足。
    别的地方,心里九成九把握,还是会忌惮那一成。
    她向来没那么好运。
    到他这里来从来不是,奚扬总有那个魔力把她的1%变成100%。
    晚栀柔声解释:“我在这里,别担心,刚刚回学……”
    “我叫你走你就走吗?!谁允许你离开这间公寓?!不准走!我命令你不准走听到没有?!Shit!”焦急颤抖的声音将她骂得狗血淋头。
    他骂骂咧咧,不知是不是这次带着讲道理的目的,意外地口齿清晰:“Damn   it!You   cannot   fucking   leave   bitch!Fuck……”
    这应该是晚栀听他骂人以来最清楚的一次,竟然悦耳起来。
    虞晚栀也有那个魔力把奚扬的1%变成100%。
    她抱着他安抚,双手在他被背后来回抚摸,惊讶地发现他后背几乎被虚汗浸湿。
    情绪稳定下来,他顺从地让她脱掉T恤,她在灼热的视线当中用毛巾帮他擦干净身体,温热的毛巾擦拭到眼睑还一眨不眨:“喂——”
    假意谴责的声音消失在极度渴望的湿吻里。
    这几十天下来,他们都紧绷得厉害,精神上还有身体上。
    性是很好的发泄方式,但他一直忍得很好。
    也不是没有特别想的时候,比如夜半三更的此刻。
    他终于忍不住粗鲁地扯她过来亲吻,毫无章法开始,横冲直撞地确认着什么,纤细的手包容地安抚他的后颈,奚扬安静下来,吻到最后旖旎得不行,舌尖勾着,黏腻地挑逗。
    下身衣物不知何处,修长的指尖伸进她身下,逗弄敏感的花蕊,模拟性交的动作一下一下加快速度,惹得她难耐地扭动身体,紧紧缩住他的手指。
    情到深处,娇嫩的舌尖习惯性地勾过他的牙床,那是他们之间隐秘的邀约。
    心知肚明的性暗号意外被戳破,另一种燥意的暧昧浮上心头,但她心里清楚不是时候,睁眼退出舌,忍着羞赧拉出他的手。
    她知道,他也不会真做,尽管她腿上直戳戳的热源叫嚣着原始的渴望。
    他的手指剐蹭出亮晶晶的战绩,在叫嚣的某处一抹,抱着柔软的娇躯隔着衣衫猛顶了几下,耐不住地牵引她的手到身下,另一只手色情地挺翘的浑圆:“帮我。”
    久违的命令带着炙热的喘息,惹得她缩起脖子,她当然会帮他,手指在他滚烫的手心下接受调教,几乎脱力。
    “嗯……”嘴唇舔吻到她白嫩的颈侧,纤长的脖颈顺从地仰起,吞咽的滑动加大脉动的存在感,纤细的生命力引人痴迷。
    她手心发汗,见他仍然不得纾解,沾染他体温的手指几乎无力,指向自己的唇:“这里可以帮你。”
    他眼神一暗:“你过来。”
    两人侧躺,此时代号为69。
    湿润的唇包裹住他炙热的性器时,他嗓子低哑地呻吟:“嗯……”她抬眼间看到他激动地仰头,受到鼓励般伸出舌头轻舔,一手扶住一手指尖在根端流连。
    两片嘴唇在高温蒸腾下艳红,手上开始往他更敏感的地方按摩,却因身体里突然温热的吸吮而一颤,手指一抖不知按在哪个地方惹得身下闷声一吼,伸舌往她更里处埋。
    如此蒸腾的温度下,牵一发而动全身。
    奚扬两片薄唇均粘上晶莹的汁水,本低头查看状况,却见到自己深紫的那处在艳红的嘴唇里进出,一猛顶她小巧的下巴几乎兜不住,白嫩的两颊鼓出来。
    白皙的颈处偶尔细细吞咽,不知是咽下她的还是他的。
    他被刺激得两眼赤红,吮吸住娇嫩的肉核开始往里顶,深喉的快感是加倍的。
    最大程度张开嘴,喉咙的疼痛带着痒意,引出另一种痒,她无暇顾及,身下进出的翻腾水声彰显着别样激烈的进攻,她几乎虚脱在他唇舌之下。
    最后那一记舔咬在最鲜嫩的那一处,他渴望更深入的紧贴,疯魔地吸吮、吞噬。
    绝望的尽头,极致疯狂过后,一片腥膻间,他光亮的唇平静承认: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终结……“要死也死在你手里。”
    他总是充满迷人的矛盾,告白也是,宣誓得血腥暴力。
    欲望依然叫嚣,不得解脱。
    眼底有戾气涌动,终于不是死寂。
    他把武器交到她手里,冰冷的温度让她指颤。
    “如果哪天我变得让自己唾弃,终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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