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跟灌了铅似的,听着吴嫂的吵吵声,陶蔓灵烦躁的无以复加,皱眉动几下眼珠,干涸的泪水黏住的眼皮慢慢张开,哭久了眼睛有些发胀。

    三小姐一副皱眉怒目的样子,吓得吴嫂禁了声。陶蔓灵打发吴嫂出去候着,简单洗把脸换件衣服整理一下,对着镜中的自己深呼吸;别着急,慢慢来,一切都可以改变。整理好情绪,陶蔓灵跑到楼下拿起电话,‘喂?’一声后,听到大哥责问。

    “怎么这么久?”

    “睡觉了,出什么事了?”

    听筒另一边沉默了一会,又道:“父亲,母亲都在帅府,你也过来,马上。”

    陶蔓灵应声慢慢地挂掉电话,心里头却在打鼓,陶蔓灵望向客厅一侧的大钟,四点半;大哥语气里透着严肃认真,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事儿,应该和她有关系,否则不会在此刻打电话叫她过去。难道,那晚的事儿被发现了?陶蔓灵心脏开突突地跳,从陶公馆到大帅府车程也不过五分钟的功夫,短短的时间里,她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的可能。

    陶安然最后一个暑假被父亲安排到行政院下属的金融监督管理委员会学习,负责规划金融政策的权责,查缺补漏,以维持金融的稳定。虽然主任委员陈士杰是父亲的下属,对他照顾有加;陶安然不能冒险丢陶家的脸,昨夜陪妹妹看完电影后,连夜赶到金管会大楼温习相关资料,将金管会的相关资料和工作人员了解个透,工作的第一天上午,例会中便成功提出辟的意见,赢得个部门人员掌声和敬佩目光,陶安然将这些淡然笑过,他早已习惯。

    人大部分是懒惰、不动脑,一辈子,只会在羡慕别人中度过庸庸碌碌的一生,这是他所不耻,也认为最为愚蠢的事情。

    下午,陶安然花了两小时的时间陈写一份完美的金融政策计划交给了陈士杰主任,在陈士杰的唏嘘赞叹中早早完结第一天的工作。想起来昨日妹妹提起的天神之泪,便与父亲一道,在回家前顺便去趟大帅府,恰巧母亲正与三姨提起往事,他十几岁便没了的二舅,两人抹起眼泪,陶安然陪着父亲一旁劝慰,总算不伤感了,三人开始聊东聊西。

    李树铮下楼后,陶安然与其四目相对,默契的一笑,找个借口一起出来。漫步在大帅府的后花园的竹林透透气。竹林茂密,遮住大半的阳光,偶尔掠过的清风激爽着陶安然的大脑,席卷走昨夜的倦怠。二人不语,各自依着一棵壮的竹子,享受林中的竹风阵阵,一切自然地静谧。

    突然,耳边传来细碎的嘈杂声,似是女人间的高声谈论。陶安然微微皱眉,一整夜的未眠让他自以为傲的忍耐力下降,在大帅府能发出这样高亢声音的女人,无疑是鲁的女佣们。

    李树铮发现陶安然的不耐烦,歪嘴一笑,嘴的线条弯的俊美,浮露着笑靥。

    “一定是小角楼,我去看看。”

    陶安然一把抓住李树铮的手腕,肘部拐过身侧的竹子,竹子不停地晃动叶子沙沙作响,足以证明施力者用力过猛。眸底闪过一丝凌厉,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回道:“一起去。”

    李树铮看着陶安然的眼睛,目光顿一下,感觉到手腕传来的过重握力,陶安然的意思他自然明了。微微地眯着眼睛,盯着陶安然紧握他手腕的手,扬起清冷冷的眉梢,带着笑靥的嘴角透出一缕讽刺意味的笑纹。

    “你放心,我还没‘疯’呢。等‘疯’了,再抓我也不迟。”

    “走吧,”陶安然放开手,回道。

    二人踱步至小角楼,正撞上朱嫂和几个老佣人闲聊打闹,李树铮厌烦地勾起嘴角;一群老妈子,也不照照镜子瞅瞅脸上的纵横沟壑,学起小姑娘家家的叽叽喳喳,丢人现眼。刚欲张嘴训斥,一抹红光擦过李树铮的眼角。

    李树铮与陶安然相视一眼,目光皆变得清冷。

    “就是这块宝石头小了些,本是有大的的,我没拿。”

    朱嫂得意的说道,回想起锦盒里那块祖母绿的项链,惋惜不已,后悔没有拿那个颗大的,那个要是戴在身上多显贵气,馋死这些老姐们。

    “瞧瞧,我们家的规矩,让表哥见笑了。”

    李树铮温温的笑着,话语里添满嘲讽之意,邪邪勾起的嘴角,流转间竟有一些魅惑在流淌。

    陶安然则淡淡地点头,他的家事自然不能手,静观其变,笑着不语。

    几颗竹子隐约挡住两人,全情投入谈话的几个老妈子自是没有发现,直至李树铮拨开竹叶走了出来,几人才讶异地噤声,各自悔恨她们刚刚的‘高谈阔论’,朱嫂最为心惊胆战,慌忙将项链握入手中。

    “少爷,表少爷。”老妈子们颔首问候,语气惊慌。

    “朱嫂,家人可还安好?”李树铮摆弄手里刚摘下的翠竹叶,笑问。

    “好——都很好,谢谢少爷关心!”朱嫂低头回答,不敢正视少爷的双眼,右手握得紧紧。

    “那就好,也就是说,不怕——你一个人不好。”说完冲朱嫂勾勾手,和陶安然顺着小路转身离开。

    朱嫂愣神儿,耳边回想着少爷刚刚说的话语,越琢磨越不对,越琢磨越惶恐。少爷勾手,很明显是要让她跟着,一路上,朱嫂心里头打着小鼓儿,额头冷汗津津。

    三人进客厅时,大帅夫妇和陶氏夫妇正热聊,陶立祥瞅着陶安然和李树铮表情有些不对,而且二人身后跟着个老妈子,岂不异常。

    “安然,你不是要给你妹妹取项链么?”

    “项链?”周美琳嘴问道。

    “就是安然送蔓灵的天神之泪。”周美旋解释道。

    “这不是带回来了么,”李树铮惬意的坐在母亲身边,笑吟吟道。

    周美琳不明所以,询问地望向儿子,见儿子冷笑而不语,转而望向外甥陶安然,陶安然微笑着拿起电话打给陶蔓灵,话语里透着严肃,挂掉电话后踱步坐在父亲身边。

    “诶,你们这是卖什么关子呢?项链在哪呢?”

    李德看出夫人的疑惑,直接替她发问,一个儿子,一个侄子,都是别扭的子,一点都不像他这样直爽;说起来还是蔓灵好,子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爽快。

    朱嫂战战巍巍的将右手背在身后,她有一种未知的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几位主子们说的天神之泪似是和她有关系;转而仔细回想,又觉得自己没做过什么大坏事儿,在帅府这几年做什么不是小心翼翼的。

    “把右手伸出来,”李树铮冷峻道。“快!”

    一声清冽的男声划过李湘玉的耳畔,正下楼的她吓一个阻咧,若不是及时抓住扶手大概会滚下楼梯,李湘玉看着热闹的楼下,应该是发生什么事儿了,难道自己这次下楼又不是时候?

    众人的目光早已聚集在朱嫂身上,无暇顾及李湘玉,即便是平时,她也是被众人忽略的。

    朱嫂伸出右手,慢慢地展开,观察主子们看见她手中项链之时,皆露出惊讶之色随即鄙夷看着她。朱嫂心料不好,难道她手中的这块小宝石才是天神之泪?扑通一声跪地,决定先发制人,惨兮兮的哭着解释,项链是表小姐陶蔓灵赠与,并非她贪污偷拿所得。

    行至门外的陶蔓灵,正好听到吴嫂这悲戚的一幕,心中落下一块大石,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想必是那日她打赏朱嫂,朱嫂兀自拿的。

    陶蔓灵笑着进门,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发问,满面泪痕的朱嫂立即扑到她脚边,凄厉地哀求着。

    “表小姐,您可要证明啊,我——我冤枉啊,这项链是您让我拿的”

    ……

    真是个贱蹄子!敢那么对待我们家少爷,什么大小姐,不过是个万人骑万人骂的货色……陶三小姐还要感谢我哩,要不是我在她的茶水里下点佐料……想和老师勾搭通奸就难喽……任何想要害死少爷的人,我绝不会让她有好下场……

    第17章 朱嫂之报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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