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要谈,若只是要我们搬回宋府,那便没什么好谈的了,墨姐姐身子娇贵,怎能住到乡下,我就更不必说了,放着好好的沧浪园不住,跟你们去受那份罪,何苦来哉。”

    宋俊杰为着宅子的事,心里也委实憋屈,偏偏是他娘搞出来这些事,怪不得旁人,却也听不得钟鸣冷嘲热讽,道:“表妹如此置身事外,莫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的妾,你的便是我的,本不该分彼此,我听说你那沧浪园修葺得甚是精致怡人,倒是个好住处。”

    钟鸣料定他会说出这些不要脸皮的话,冷冷一笑道:“表哥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这原是我爹体恤我远嫁,又过得甚不如意,才给了我这些,你倒好,主意都打到这上头了,你怎不说钟家的家业都是你的?”

    宋俊杰被她一激,心底话脱口而出,“你爹左右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以后自然是给我……和你的。”

    钟鸣眼中寒光一闪,道:“只怕你当初巴巴的要纳我为妾,也是为这个目的吧。”

    木已成舟,宋俊杰索性便承认了,“否则呢?谁愿意伺候像你这般刁蛮任性的大小姐。”

    钟鸣冷然道:“好,今日我倒是听了句实话!”顿了一下,突然问,“那墨姐姐呢,你娶她是否为着一份好前途?”

    苏子墨跟前,宋俊杰还是有几分顾虑的,只说:“我们自幼定下的婚约,不过履行承诺罢了。”

    钟鸣道:“所谓的婚约不过是口头之约,就算毁约也无甚干系,何况苏侯爷受了你的蒙骗,只以为你品行端正,为人本分,才将墨姐姐许了你,却不想你分明就是不求上进流连花丛的纨绔子弟,只为娶墨姐姐才装得忠厚老实,这不刚成婚狐狸尾巴就迫不及待的露了出来,什么女人都往屋里收,你如此处心积虑,还不是想靠上苏侯爷这颗大树,瞧如今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好歹七品官呢。”

    虽然钟鸣说得都是事实,但是如此赤.裸直白,宋俊杰还是听得恼羞成怒,咆哮道:“是又如何,否则谁要天天对着这么一个冷心冷面的女人!”

    一直低垂着眉眼的苏子墨,终于抬起头,脸上清冷如故,淡淡道:“你如此坦诚,倒让我刮目相看。”

    反正已撕破了脸,情知有外人在听墙,说出来后只怕以后要沦为笑柄,也顾不上了,眼前最要紧是让她们喝下加了料的酒,宋俊杰心一横,一脸阴郁道:“数落得如此痛快,你们又何尝当我是你们的夫君?你们背着我做过什么丑事,你们心里清楚。”

    钟鸣和苏子墨同时变了脸色,两个人一般心思,莫不是宋俊杰知道了她们的事?钟鸣惊讶之余倒不觉得什么,而苏子墨本就觉得和钟鸣的关系并不光明,何况爹爹就在隔壁,若是宋俊杰当众说出来,不知爹爹会作何想,羞愧的同时又觉十分难堪。

    钟鸣见她脸色难看,知她所想,便道:“表哥休要血口喷人,我倒无所谓,墨姐姐冰清玉洁,岂由你污蔑。”

    “冰清玉洁?”宋俊杰嘿嘿一声冷笑,“不见得吧,香儿什么都告诉我了,原本我还不相信,只以为香儿有所图才如此嚼舌,但是瞧你们互相袒护的样子,看来错不了了,难怪都不肯跟我行房,却原来这般回事,一个是我正室,一个是我小妾,却背着我……你们,很好!”

    宋俊杰欲言又止说得含蓄,意思却十分明了,一时间钟鸣和苏子墨都涨红了脸,尤其苏子墨,心里更是突突,原本是想让爹爹认识宋俊杰的真面目,却没想到被宋俊杰揭了短,郑姨娘果真还是告诉了宋俊杰,却不知他何时知道,忍到今时今日才说。

    实则宋俊杰也是昨日才刚刚得知,初听到时的确震惊,不过想到两个女人能做些什么,不过是相互慰藉,举止亲密些罢了,总好过红杏出墙,与男人有私情,只是当众说出来,还是丢人的,旁人只以为他这个男人忒无用。

    此刻多说无益,辩白只会越描越黑,顾着苏侯爷就在隔壁厢房,钟鸣直言道:“表哥,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俊杰冷哼道:“我想怎样?我倒要问问你们想怎么样,如若你们识相,我倒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那便只剩一条路了。”

    钟鸣挑眉,“都这步田地,表哥又何必拐弯抹角,有话不妨直说。”

    “也罢,那我就直说了。”宋俊杰一抖衣衫,然后道,“如今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想,只是娘她毕竟是长辈,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不好加以指责,这件事只能这样算了,现在房契被钱老爷收走,需银两赎回,我知道表妹你手上有银子,只不肯拿出来罢了,要么你拿银子将房契赎回来,要么大伙儿索性都搬去沧浪园,再有,表妹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该抛头露面,养家糊口的事理应由男人担当,你那几间铺子,不如交给我打理,也省的你劳累。”

    明明无耻之极,偏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钟鸣冷笑道:“我若不同意呢?”

    宋俊杰露出无奈之色,一击掌道:“那便只能休了你们,一了百了。”

    钟鸣笑得切切,低语,“表哥难道不知我们求之不得?”

    宋俊杰道:“说的如此轻松,你们可知道后果?被夫家休掉,可是要遭人唾弃的,如若再将你们的事说出去,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做人。”宋俊杰言语中不无威胁。

    钟鸣淡淡道:“表哥多虑了,难得你为我们想这么远,只不过一纸休书后,我们是好是坏,便不干表哥的事了。”

    宋俊杰的本意并非休妻,休了她们实无半点好处,如此说,一来探探她们的底,二来也是想让她们放下防备,好劝她们喝下被下药的酒,听钟鸣完全不在乎的口吻,也打消了他最后的一丝犹豫,道:“既然你们不在乎,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喝了这杯酒,就如你们所愿。”

    宋俊杰突然如此爽快,钟鸣和苏子墨自然猜到他不怀好意,两人又对视一眼,一起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药下得很足,只一会儿头便晕晕沉沉起来。

    第一百九章 和离

    如宋俊杰所愿,钟鸣和苏子墨喝了被下药的酒不一会儿就晕趴在桌上,宋俊杰等上一会儿不见有动静,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起身走至苏子墨跟前,恨恨道:“这些年老子受够你这个婆娘的窝囊气,今天总算落到老子手上,若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信不信爷现在就就地正法了你。”

    苏子墨已然昏睡,又怎能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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