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见他既有事相求,又不直接说明原委,便知人家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让他这个“外人”知道。

    若是他不这般对自己设防,他也说不准会有眼力见的给他们留个空间。可是如今他似是要防着自己,那他反而不想出去了,于是上前几步在凳子上坐了,摆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架势。

    玉笙见他如此,便求救般的朝秦歌看过去。不料秦歌只是开口道:“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这就是不准备让祁云出去了。

    玉笙见状,只得无奈的摇摇头,他递了个眼神示意素青出去,待他出去将门关了,这才看着秦歌说:“今日突然找你来,是因为几日前官府抓的那个盗夜明珠的贼。”

    秦歌听了虽未说话,一旁的祁云确实眉梢一挑。听说那报案之人,正是眼前的这个玉笙,且因为他主动报案,还得了员外府的一笔重金。按理说贼也抓到了,他钱也拿到了,一举两得。可如今这个报案人又因为此事来请秦知府的儿子来帮忙……这倒是有点匪夷所思了。

    而秦歌此时的心思也与祁云相同,不仅如此,早在他最初听到玉笙报官的消息时,他就觉得不太对。

    按理说,夜明珠这东西并不是寻常可见之物,且又价值连城。员外府丢了夜明珠后,若是有人敢到店中出手,或是在旁人面前露出来,定是会招惹官府的怀疑。那贼人既偷了夜明珠,就该去个远远的地方脱手。即使这事已发生多天,但也不应傻的现在就将那珠子拿出来,到个本地的小倌面前献宝。且现下看玉笙的样子,显然这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他如此想着,不等他细问,就听祁云说:“难不成,这贼人还是你的恩客?”

    说完,就见玉笙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事若想解决,就只能全盘托出。于是只好在两个人的注视之下娓娓道来:“不错。而且偷盗夜明珠,本就是我和他说的一句玩笑话。可是谁能想到他真的去偷了来……当时听说员外府失窃,我心中就有些怀疑。可见他来时神色如常,这人平日里也老实巴交的,就一直只当是个巧合。直到前几日他来我这,将夜明珠拿给我,我才知道这事就是他做的……”

    说着,他便看向秦歌,红着眼继续说道:“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也应该知道,我这人虽然爱财,但也不能纵容了这事,当下便向官府报了案。可是自打报了案他被抓后,我这几日就总是食难进寝难安,总觉得一切皆因我的一句话而起,才会……总之是我对不住他,所以才想请你过来帮忙。”

    听他说完,祁云不禁咂了咂舌,怪不得都说“□□无情,戏子无义”,合着那人是让这玉笙给坑了啊。只不过这么一想,那人也是够痴够傻的,就因为他这一句话,就将自己的道义给扔到一边去了。

    祁云如是想着,显然是忘了前不久他才刚刚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想要将秦歌办了,虽说这事最后也没成,但说起来也挺没道义可言的。

    此时的秦歌显然与祁云所想的不同,他看着玉笙轻咬着下唇,便知他还有所隐瞒。遂问道:“‘他’是何人。”

    玉笙没说话,只低着头沉默。

    秦歌见他如此,脑中忽而有什么一闪而过,便试探道:“那日我在你房中撞见的人……”

    听他如此说,玉笙身形一晃。

    秦歌心道果然是那人。

    只是那个人单从外表看上去,倒不像是会为了一个玩笑就去做偷盗伤人之事的人。再看玉笙,他虽爱财,却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夜明珠就挑唆人去将它盗出来。

    这些事他虽在心中有所疑虑,却未曾真的问出来。

    既然夜明珠就是那人偷的,人也是他伤的,那人又在被捕之后供认不讳,承认他是为了博玉笙一笑才一时冲动的夜入员外府,因不慎被员外的小妾撞见,所以情急之下便想杀人灭口。如此说来,这件事便也可就此了结,只是……

    “所以今天你找我来,是想让我做什么?” 秦歌看着玉笙没有血色的脸,缓缓开口,“若是想寻个法子为他脱罪,我可帮不了你。这事要仅是个偷盗,我或许还能帮你想想办法,但如今他伤了人不说,还使那名妇人失了腹中的孩子。那我可是真的帮不上你了。”

    玉笙听他说完,面上不禁凄然一笑。秦歌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呢。只是如今看来,除了秦歌之外,他再也想不到还能有谁来帮他了。

    想罢,他才重新换上一副决然的表情,朝秦歌道:“我有一些想法,只要你肯帮个忙,其它的我自有办法。”

    说完,他便坚决的直视着秦歌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秦歌才在他的注视下微微额首:“你且先说说,你的想法是什么。”

    见秦歌态度似有松懈,玉笙不禁一笑。他看了看正坐在一边剥桔子的祁云:“现在,你还确定要他留在这里听下去吗?”

    秦歌听了面容一凛,随后看着祁云说道:“你先出去吧,我与玉笙有要事相谈。”

    这就是不让他趟这趟浑水了?祁云将没剥完的橘子放回去,拍了拍手,这才不太情愿的出了房门。

    第22章 二十二.玉佩

    祁云不甘不愿的从房里退出来,站在走廊上将四周环视了一遭。

    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应雪庄。虽然在这之前他曾有那么一刻想来逛逛,却好巧不巧的遇上了秦歌。在那之后,他便也没什么来这里的意义了。

    他站在楼上向下望去,此时时辰尚早,这里的人大半都还在房中,只零星的几个客人早早的从房中出来,满是畅快的踱了出去。剩下的,则是几个起得早的小倌正慵懒的在楼下聊天。

    祁云看着他们,妖娆的妖娆,妩媚的妩媚,也有一打眼看上去颇有阳刚之气的,若是光看脸,光是这几个便都生的不错,可想而知那些还在房中睡着的也不乏才色双绝之人。若是当初他没有遇到秦歌,那他会在这里找一个什么样的人来和自己共度良宵呢?

    他这样想着,又打眼将楼下的几个人纷纷看过,只是看着似乎都无甚兴致。他向来喜欢面容清秀那一挂的,这里虽也不乏清秀的,可这些人的眉眼之间或多或少都会流露出一丝风尘气息。倒是不如先前请他们来的那个小厮,唇红齿白、皮肤光嫩,看人的时候,眼睛里也没什么旁的东西。

    想着他便叹了口气:既然他现在和以前一样,喜欢的是清秀而纯粹的,那秦歌又怎么解释?

    祁云就这么在门外想了许久,想不通的他,最后也只能将秦歌归结为一个例外。而这个“例外”,如今正跟人家应雪庄的名倌在房中聊得火热。

    方才一进房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玉笙虽然看着也是真的心急,可是从他的眼睛里,他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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