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子颇为好奇地看着祝君,问了一句:“你便是易南口中的那位姐姐吧?听闻昨夜的案子,是你报的?”
    祝君微微颔首,回道:“正是小女子。”
    “那你对这案子,有何见解?”
    “见解谈不上,但小女子倒是有几个想法,其一,我们发现张沐秋的尸体时,他除了胸口处有一血窟窿之外,其他部位完好无损,衣服也十分整齐,看不出有任何与人交手过的痕迹,同时他神情惊恐,似乎见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东西,而且他对自己的死,应该是毫无预感,因为他并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若是这般,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断,凶手是熟人?其二,我们方才分析,凶手将张沐秋的尸体抛在这客栈后头的小巷,极有可能是为了嫁祸这客栈中的某人,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模仿‘风华’的手段掏走那人的心脏?我想,要是能弄清这两个问题,那么这案子就将明朗许多了。”
    说了许多,祝君似乎还意犹未尽,继续补充道:“此外,我现在还有一个疑问,如果凶手真是想将罪责嫁祸给某人,那他的目标,究竟是易南,还是水鱼从?亦或是这客栈中还有与张沐秋有瓜葛之人?”
    “应该没有了。”
    长青子起身,将双手负在身后,沉声道:“老夫来此处之前,已从那姓郭的城主处翻看了这客栈的入住记录,大多是些修为低下的散修,张沐秋性格高傲,最是瞧不起无出身无修为之辈,应当不会与这些人有来往。其实我在见到水鱼从的名字之时,也曾想过这事是否会与他相关,毕竟他与张沐秋之间,也算颇有恩怨。且以他的性格,争执之下,错手杀了张沐秋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只是若真是水鱼从出手,也必然不会趁其不备,因此张沐秋照理来说也不至于无还手之力,他的死,更像是被至亲好友所暗算。”
    说道此处,长青子还瞧了水鱼从一眼,而水鱼从,竟是尴尬地低下了头。没有多管水鱼从的反应,长青子继续说道:“而除此之外,这客栈还有十余人达到了金丹境,也都已被收押,我粗粗看了一眼,这些人也都不像是亡命之徒,但事无绝对,所以我便让欣怡去审问他们。”
    “欣怡?刘欣怡吗?”水鱼从眼睛一亮。
    “刘欣怡?”木易南忽然记起之前立在长青子一侧的美艳女子,脑海中又回响起了木希武早年与他的玩笑话,“刘欣怡这姑娘,可真有意思,哪天哥哥把她娶回来做你嫂子!”,太一门,刘欣怡,应当是哥哥说的那个人吧?
    “对了,老夫还未问你呢!你既不在天府待着,也不在水家守着,怎么跑到这儿来凑热闹了?”长青子没有回答水鱼从的话,反而是质问起他来。
    水鱼从翻了个白眼,砸吧了几下嘴,嘟囔了一句:“出来玩儿嘛!”
    其实对于长青子,水鱼从还是十分尊重的。正如长青子自己所言,他一生公平公正,严于律己,在整个赤域大陆都有着极好的口碑,若不是方才木易南险些丧命他手,水鱼从断不会对他恶语相向,更不至于大打出手。
    长青子听了这话,轻哼一声道:“距离下一届九门会武,可只有一年时间了,就你方才冲我出手那两下,似乎和两年前比没什么长进嘛!还是金丹大圆满的修为?”
    水鱼从的不言语,其实更像是默认,只是他的脸色似乎变得沉重起来。
    木易南见状,赶忙想把话题扯开,道:“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等刘欣怡的询问结果吗?”
    长青子沉思了一会儿,答道:“你们走吧,此事再与你们无关!”
    “什么?”
    木易南三人对长青子的回答十分不解。
    “老夫相信这事儿与你们无关,但这并不代表旁的人也相信,尤其是我那师弟同枯,他本就出了名的护短,如今死的又是他的关门弟子,他对这事儿必然会一查到底,伤及无辜也在所不惜,如今他尚在闭关,还不知此间之事,你们趁早离去,易南体质之事,休与外人提及,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至于水鱼从,只要回了皇都,同枯哪怕是想拿人,也会有所顾忌。”
    长青子默默说着,仿佛将一切都已计算在内。
    听了长青子的话,在场三人,除水鱼从面无表情外,木易南与祝君皆是皱起了眉头。
    “若是如此,我岂不是要一辈子不明不白?水兄更是只能困于皇都?”
    祝君也是应和道:“不错,况且纸包不住火,许多事,万一败露,不仅我们大祸临头,前辈您的一世英名,也将毁于一旦啊。”
    “你们......哎......罢了罢了,”长青子摇摇头,似乎有些自嘲似地笑道:“没想到老夫想徇次私,竟还被拒绝了,哈哈哈。”
    “那你们倒是说说,你们有何打算?”长青子饶有兴致地问。
    “验尸!”
    不等木易南与水鱼从开口,祝君便斩钉截铁地说道!
    君姐?木易南颇为狐疑地看了祝君一眼。
    “我们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能为易南与水鱼从两人脱罪的证据,找到真凶倒是其次。”祝君边说着,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奇异的微笑。
    长青子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不错,姑娘所言甚是。尸体就在城主府内,若是要验,最好现在就去,因为明日,我便要将张沐秋的尸体送回太一门问道谷安葬。”
    “好,那咱们......”
    “君姐,咱们迟片刻去吧,我肚子饿了......”木易南突兀的一句,打断了祝君的话。祝君转过头颇为诧异地看着木易南,眼神中有着一些埋怨,埋怨木易南不分轻重。
    “噢!倒是忘了你尚且筑基,哈哈哈,好好好,那你们先吃些东西,我先去城主府,问问欣怡盘查的结果,你们抓紧时间。”长青子倒是难得的大笑起来,也是极为理解木易南,毕竟挨饿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儿。说罢,大袖一挥,屋内并不宽敞的空间内,瞬间产生了强烈地空间波动,下一刻,长青子往那波动处轻轻迈出一步,便忽然消失在三人地视野当中。
    “切,这么几步路,居然也用挪移术,真能摆谱!”水鱼从确定长青子真的走后,歪着脑袋道。
    “南哥,你不是要吃东西吗?咱们走呗!”水鱼从嚷嚷着转过头来,却被眼前地一幕吓了一跳。
    只见木易南与祝君,正四目相对,各自表情,都是极为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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