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唐却邪不见了
花无兮的手工绝对是大师级别的，当曲千蝶看到一个个木偶人在他手里成型，她敢发誓，当时她看呆的表情一定很蠢。
木偶并不大，整体只有三十多公分的高度，为方便行动，花无兮在每个关节处都精雕细琢，连手指都雕刻的清清楚楚，还有木偶的五官，毫不夸张的说，曲千蝶真刷新了对他的认知。
花无兮一共做了七个木偶，这是包扩谢北朔还未被找到的最后一魄在内，不过最后一魄只有一个大致轮廓，是男是女尚未有定论，因此先保留原样。
之后由林陌传授唐清沨和花无兮秘术，主要是由唐清沨操作，他的身体特殊还特殊在血脉会随着主导者而改变，因此激活木偶所需要的血液亦是出自他身体。最后才是用秘术将六魄从身体中分离，由魇兽在旁引导，花无兮和林陌两个鬼使是最先融入木偶身体并活动自如的。
第三个能够良好适应木偶身体的是谢北朔……虽说在唐清沨身体时他被暴力捏成珠子，但这会儿单独分离出来，还是能正常又跑又跳。
第四个是郁子濯，第五个是楚亭，最后才是裴玉……少不得又让楚亭取笑了一番，然后，两木偶打了起来。
是真的打了起来！
花无兮雕刻时按照林陌所说，给所有木偶都配了武器，鬼使倒是没需要，但武者的剑或刀，术士的术笔都一应俱全，他们之中楚亭和谢北朔是唯二的武者，楚亭的惯用武器是马刀，谢北朔……谢北朔没能开口，花无兮就给他配了把剑；郁子濯和裴玉俩是术士，术笔倒不难。
所以眼下楚亭和裴玉一个术士一个武者打架，别看他们就那丁点儿大，但威力可不小。
花无兮眼看他们还有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势，有些着急的对曲千蝶说：“曲曲，不能再让他们打下去了，木偶惧火，也经不住刀砍，他们要是毁坏了哪个部件，我现在没法给他们补齐。”
曲千蝶想说“那就让他们残疾着得了”，但考虑到现在一个小木偶都能发挥到正常情况下的五成实力，带出去也能当正儿八经的打手，要是两个家伙把他们的木头手给废了，再怎么能打也无济于事。
因此，她直接将小话放出来，“呱”一声，成功将两只小木偶给舔到了身边。
霸道，强制，不解释！
“啊啊啊啊啊不要舔我——”裴玉声音很是抓狂。
“呱！”小话智商一直不低，也能听懂说话，这会儿它非但没如裴玉的愿，反而还很亲昵的往上凑。
裴玉想逃，但小话大爪子一摁，小不点木偶再想逃无异于痴心妄想。
这就是实力差距太后让人绝望的后果。
其实楚亭比裴玉好不到哪去，之前以唐清沨身体的视角看小话能称一声大，但对现在只有三十公分的他们而言，小话绝对是一个庞大的怪物，光是看着就让人心中生寒。
可能看到裴玉吃瘪嗷嗷大叫，楚亭心里还是挺乐呵。
“行了小话，别逗他们了，下次他们要是再一言不合就打架，我再让你调教他们。”曲千蝶看戏看够了，这才施恩。
“知道啦主人！”小话笑嘻嘻应道。
裴玉＆楚亭：“……”这是欺负他们现在是木偶人，没法做表情吗？
“呵。”两个木偶刚归队，就听到一声带着嘲讽的轻笑。
“笑什么笑？”两木偶异口同声朝发出嘲笑的木偶质问。
敢这么光明正大拉仇恨的，是曾经实力到达九星武者级别的谢北朔，这会儿即使实力减半，也有将近五星的实力，因此，他又开始瞧不起人了。
“我笑碍着你们了？”不仅笑，他嘴上还不忘继续拉仇恨。
他笑的确没碍着谁，但是，很欠揍。
裴玉和楚亭琢磨着他们俩是不是能联手先把这个自大狂妄的家伙虐一顿，虐完谢北朔他们再继续对立不迟。
但没等他们交换意见，就见曲千蝶蹲下身，在谢木偶脑门上戳了下，谢北朔大概也是没防备，一下就让她给戳倒了，直挺挺倒在地上。
“你找死吗？”谢北朔立马怒了，抓起剑就想朝曲千蝶动手。
然而，郁子濯、花无兮都不是吃素的，林陌虽然没动手，但小手上也出现了一团黑色光晕，没有花无兮那么明显。可最先出手的还是郁子濯，他直接用一个防护罩将谢北朔罩在其中。
“你以为一个小小的罩子能困住我？天真！”谢北朔嘲讽意味极浓，一抬手，一挥剑，轻而易举破开了郁子濯的防护罩。
谢北朔有些得意，但他的得意还没一秒，忽略身体一沉，不，不是身体沉，而是魂体沉，再一看，竟是花无兮和林陌两个齐齐对他动手，顿时气结，怒道：“你们做什么？”
花无兮认真的说：“曲曲人很好，你不要欺负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他善良归善良，但好歹有个亲疏远近，他将曲千蝶视为好朋友，两人还是同甘共苦的关系，自然不能看着她被欺负了去。
“你没看到是她先动手吗？”谢北朔想跳脚。
林陌冷冰冰道：“你不对在先。”
谢北朔：“你……你们都是一伙的！”
“可不止我们，别忘了你也是其中之一。”曲千蝶幽幽道，并且感慨了一句：“当真是人生百态，一样米养百样人。”
谢北朔：“……”他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讽刺，更想打人了。
“你要是嫌木偶待着不舒服，我也可以给你换换。”唐清沨懒洋洋中透着点阴测测的嗓音响起，他在几个魄离体后暂时昏睡过去，因而这时嗓音还带着刚醒来时的慵懒和沙哑。
谢北朔：“……”威胁！这绝对是威胁！可特么的他竟然无法与他相抗衡！
要是木偶有表情，这会儿他脸上绝对是两个硕大的字——憋屈。
然而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他有再多的憋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你还好吧？”曲千蝶也不管谢北朔了，走到唐清沨身边上下打量他，有点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
“有点累。”唐清沨说。
曲千蝶顺势接道：“那再躺一会儿休息下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他们住的这间旅店伙食并不好，准确说，是最近一段时间很不好，因为旅店的老板和老板娘暂时不在，曲千蝶听到几个伙计闲言碎语议论说夫妇俩去领主府为儿子讨公道很有可能有去无回，所以旅店的工作人员工作时都不太上心，做菜做菜也挺糊弄人。
她并没有因为听到伙计的言词而想为旅店老板夫妻去出头，正义感爆棚也不是这么爆的，更何况，现在全九陵国如旅店夫妻这般的人并不少，她就算是正义使者，也没法一一替他们出头讨公道。
“亲我一下就好了。”唐清沨却是握住了她的手，耍起了无赖来。
曲千蝶：“……”
其他人·木偶：“……”
曲千蝶翻了个白眼：“再耍榴芒我让小话出来亲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唐清沨抽了抽嘴角，不久前才真正体验了一把小话“吻技”的裴玉和楚亭：“……”卧槽，简直噩梦好吗？
“好吧，宝贝儿，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听完后切忌先冷静不要胡思乱想。”唐清沨难得露出正经之色。
曲千蝶看到他的表情没由来心里一咯噔，有种不祥的预感。
而很快，伴随着唐清沨一句话，不祥的预感成真。
——唐却邪不见了。
曲千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甚至是不相信的。
太突然了。
太突然了。
太突然了。
也太叫人无法接受。
唐却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对她释放了善意的人，他的心智不高，即使和她拥有所谓的夫妻关系，但在她心里，一直是将唐却邪当成亲弟弟，是她的家人，是除唐清沨外郁子濯、花无兮都比不上的人。
可现在唐清沨竟然告诉她唐却邪没了？
“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她双眸直直的望入唐清沨的眼睛，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清他的内心，想从他心里读到“我是骗你的”这样的讯息。
然而，没有。
唐清沨有些心疼的捧住她的脸，一字一句说：“相信我，我会帮你把他找回来。”
“你要去哪里找？从你身体里挖出来吗？”曲千蝶讥讽道，欲将他的手从脸上拉下来。
唐清沨并没让她如愿，沉声道：“我的身体虽无七魄，但三魂却在，我本天魂地魂，小崽子主命魂，已生出魂识，他此时离开，并非主动，而是受到了召唤。”
“……什么召唤？”曲千蝶心脏开始快速跳动，有些不安，又怀疑唐清沨是不是为了让她安心而故意编故事欺骗她。
这个问题唐清沨没回答，反而是林陌说：“有血缘关系之人。”
唐清沨、曲千蝶和几个木偶都朝林陌看去，花无兮犹豫了下说：“糖糖为命魂，召唤他的命魂，即为夺命，那人是想杀了糖糖。”
“不错。”林陌道，“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七星及以上鬼使，而且需要血缘之人的心头血，血缘越是近，成功率越高。”
曲千蝶立刻想到了唐求禺，但唐清沨却否决了她的猜测，“我们的婚契是由唐求禺一手结契促成，不仅你的性命在他手中，我亦是。”
换句话说，如果是唐求禺想要唐清沨的性命，他不会大费周章找鬼使，还贡献心头血。
曲千蝶也冷静了下来，她问：“糖糖是你的命魂，你能找到他吗？”
“找到他不难……”
“难的是什么？”曲千蝶知道他有后面的转折。
“难的是，小崽子可能会偷吃，继而让人杀害。”唐清沨道。
曲千蝶没明白，皱眉问：“什么意思？”
林陌给她科普了下，魂体状态下是有攻击意识的，即使唐却邪本身无害不伤人，但召唤他的鬼使居心叵测，他身上有天珺气息，一两个鬼使倒是没法伤他，但不难看出他的力量之强。养鬼的鬼使会挑选厉鬼养，以鬼养鬼，互相吞噬，如果鬼使让他的奴役鬼攻击唐却邪，那么最终结果可能是被唐却邪反吞，厉鬼身上的鬼气怨气交杂，也会影响唐却邪，尤其唐却邪本身是个孩子心性，一旦他受影响，最大的可能是他陷入疯狂吞噬中。届时，他不管是鬼是人，都会无差别攻击。
一旦唐却邪成长为令人忌惮的所在，觉醒者会不顾一切将他消灭。
曲千蝶嘴张了张，继而怒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糖糖找到啊！”
“不急。”林陌道，他的嗓音虽然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但奇异的给人一种安心感，在曲千蝶问前就道：“唐却邪已有独立意识，被召唤过程中不见得会失去自我意识。你与他有婚约，可先一步尝试将他召回。”
“对了，千蝶，你用你那黑科技能联系糖糖吗？”听到林陌说这句，郁子濯忽然想到了曲千蝶的“黑科技”，而“黑科技”本身就是曲千蝶自己取的名字的。
闻言曲千蝶眼睛一亮，当即将系统召唤出来查看队伍。
队伍她并没有解散，因而一眼看到了队伍列表中排在唐清沨名字下面的“唐却邪（命魂）”，没有特殊状态，更没有离线。
“糖糖。”她在心里喊这两个字，发送到屏幕上，然后忐忑的等待。
唐却邪那边并无回应。
曲千蝶再试，依然没回应，接下来郁子濯、花无兮、林陌、楚亭和裴玉都一一喊了一声，谢北朔没参与，唐清沨……曲千蝶想让他也一试时，察觉他脸色苍白，心中一紧。
“你哪里不舒服，实话实说。”她说着，探手到他额头上，摸到了一手的汗以及冰凉。
唐清沨还扯了一个笑：“没什么大碍，就有些脱力。”
“实话实说。”曲千蝶有些暴躁。
花无兮帮他说：“身体虽然特殊，但糖糖是命魂，常人没了命魂便是死尸一具，放他身上会比较疲惫。”顿了下，又添上一句：“曲曲，让他多休息就好。”
“真的？”曲千蝶不太相信。
但唐清沨、林陌和花无兮三个有话语权且专业的都这么说，她还能反驳吗？
唐清沨握着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口：“宝贝儿，我可能得先躺一会儿，让花花和林陌协助你召回小崽……”最后一个“子”都没音，他已经闭上眼睡了过去。
木偶并不大，整体只有三十多公分的高度，为方便行动，花无兮在每个关节处都精雕细琢，连手指都雕刻的清清楚楚，还有木偶的五官，毫不夸张的说，曲千蝶真刷新了对他的认知。
花无兮一共做了七个木偶，这是包扩谢北朔还未被找到的最后一魄在内，不过最后一魄只有一个大致轮廓，是男是女尚未有定论，因此先保留原样。
之后由林陌传授唐清沨和花无兮秘术，主要是由唐清沨操作，他的身体特殊还特殊在血脉会随着主导者而改变，因此激活木偶所需要的血液亦是出自他身体。最后才是用秘术将六魄从身体中分离，由魇兽在旁引导，花无兮和林陌两个鬼使是最先融入木偶身体并活动自如的。
第三个能够良好适应木偶身体的是谢北朔……虽说在唐清沨身体时他被暴力捏成珠子，但这会儿单独分离出来，还是能正常又跑又跳。
第四个是郁子濯，第五个是楚亭，最后才是裴玉……少不得又让楚亭取笑了一番，然后，两木偶打了起来。
是真的打了起来！
花无兮雕刻时按照林陌所说，给所有木偶都配了武器，鬼使倒是没需要，但武者的剑或刀，术士的术笔都一应俱全，他们之中楚亭和谢北朔是唯二的武者，楚亭的惯用武器是马刀，谢北朔……谢北朔没能开口，花无兮就给他配了把剑；郁子濯和裴玉俩是术士，术笔倒不难。
所以眼下楚亭和裴玉一个术士一个武者打架，别看他们就那丁点儿大，但威力可不小。
花无兮眼看他们还有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势，有些着急的对曲千蝶说：“曲曲，不能再让他们打下去了，木偶惧火，也经不住刀砍，他们要是毁坏了哪个部件，我现在没法给他们补齐。”
曲千蝶想说“那就让他们残疾着得了”，但考虑到现在一个小木偶都能发挥到正常情况下的五成实力，带出去也能当正儿八经的打手，要是两个家伙把他们的木头手给废了，再怎么能打也无济于事。
因此，她直接将小话放出来，“呱”一声，成功将两只小木偶给舔到了身边。
霸道，强制，不解释！
“啊啊啊啊啊不要舔我——”裴玉声音很是抓狂。
“呱！”小话智商一直不低，也能听懂说话，这会儿它非但没如裴玉的愿，反而还很亲昵的往上凑。
裴玉想逃，但小话大爪子一摁，小不点木偶再想逃无异于痴心妄想。
这就是实力差距太后让人绝望的后果。
其实楚亭比裴玉好不到哪去，之前以唐清沨身体的视角看小话能称一声大，但对现在只有三十公分的他们而言，小话绝对是一个庞大的怪物，光是看着就让人心中生寒。
可能看到裴玉吃瘪嗷嗷大叫，楚亭心里还是挺乐呵。
“行了小话，别逗他们了，下次他们要是再一言不合就打架，我再让你调教他们。”曲千蝶看戏看够了，这才施恩。
“知道啦主人！”小话笑嘻嘻应道。
裴玉＆楚亭：“……”这是欺负他们现在是木偶人，没法做表情吗？
“呵。”两个木偶刚归队，就听到一声带着嘲讽的轻笑。
“笑什么笑？”两木偶异口同声朝发出嘲笑的木偶质问。
敢这么光明正大拉仇恨的，是曾经实力到达九星武者级别的谢北朔，这会儿即使实力减半，也有将近五星的实力，因此，他又开始瞧不起人了。
“我笑碍着你们了？”不仅笑，他嘴上还不忘继续拉仇恨。
他笑的确没碍着谁，但是，很欠揍。
裴玉和楚亭琢磨着他们俩是不是能联手先把这个自大狂妄的家伙虐一顿，虐完谢北朔他们再继续对立不迟。
但没等他们交换意见，就见曲千蝶蹲下身，在谢木偶脑门上戳了下，谢北朔大概也是没防备，一下就让她给戳倒了，直挺挺倒在地上。
“你找死吗？”谢北朔立马怒了，抓起剑就想朝曲千蝶动手。
然而，郁子濯、花无兮都不是吃素的，林陌虽然没动手，但小手上也出现了一团黑色光晕，没有花无兮那么明显。可最先出手的还是郁子濯，他直接用一个防护罩将谢北朔罩在其中。
“你以为一个小小的罩子能困住我？天真！”谢北朔嘲讽意味极浓，一抬手，一挥剑，轻而易举破开了郁子濯的防护罩。
谢北朔有些得意，但他的得意还没一秒，忽略身体一沉，不，不是身体沉，而是魂体沉，再一看，竟是花无兮和林陌两个齐齐对他动手，顿时气结，怒道：“你们做什么？”
花无兮认真的说：“曲曲人很好，你不要欺负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他善良归善良，但好歹有个亲疏远近，他将曲千蝶视为好朋友，两人还是同甘共苦的关系，自然不能看着她被欺负了去。
“你没看到是她先动手吗？”谢北朔想跳脚。
林陌冷冰冰道：“你不对在先。”
谢北朔：“你……你们都是一伙的！”
“可不止我们，别忘了你也是其中之一。”曲千蝶幽幽道，并且感慨了一句：“当真是人生百态，一样米养百样人。”
谢北朔：“……”他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讽刺，更想打人了。
“你要是嫌木偶待着不舒服，我也可以给你换换。”唐清沨懒洋洋中透着点阴测测的嗓音响起，他在几个魄离体后暂时昏睡过去，因而这时嗓音还带着刚醒来时的慵懒和沙哑。
谢北朔：“……”威胁！这绝对是威胁！可特么的他竟然无法与他相抗衡！
要是木偶有表情，这会儿他脸上绝对是两个硕大的字——憋屈。
然而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他有再多的憋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你还好吧？”曲千蝶也不管谢北朔了，走到唐清沨身边上下打量他，有点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
“有点累。”唐清沨说。
曲千蝶顺势接道：“那再躺一会儿休息下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他们住的这间旅店伙食并不好，准确说，是最近一段时间很不好，因为旅店的老板和老板娘暂时不在，曲千蝶听到几个伙计闲言碎语议论说夫妇俩去领主府为儿子讨公道很有可能有去无回，所以旅店的工作人员工作时都不太上心，做菜做菜也挺糊弄人。
她并没有因为听到伙计的言词而想为旅店老板夫妻去出头，正义感爆棚也不是这么爆的，更何况，现在全九陵国如旅店夫妻这般的人并不少，她就算是正义使者，也没法一一替他们出头讨公道。
“亲我一下就好了。”唐清沨却是握住了她的手，耍起了无赖来。
曲千蝶：“……”
其他人·木偶：“……”
曲千蝶翻了个白眼：“再耍榴芒我让小话出来亲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唐清沨抽了抽嘴角，不久前才真正体验了一把小话“吻技”的裴玉和楚亭：“……”卧槽，简直噩梦好吗？
“好吧，宝贝儿，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听完后切忌先冷静不要胡思乱想。”唐清沨难得露出正经之色。
曲千蝶看到他的表情没由来心里一咯噔，有种不祥的预感。
而很快，伴随着唐清沨一句话，不祥的预感成真。
——唐却邪不见了。
曲千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甚至是不相信的。
太突然了。
太突然了。
太突然了。
也太叫人无法接受。
唐却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对她释放了善意的人，他的心智不高，即使和她拥有所谓的夫妻关系，但在她心里，一直是将唐却邪当成亲弟弟，是她的家人，是除唐清沨外郁子濯、花无兮都比不上的人。
可现在唐清沨竟然告诉她唐却邪没了？
“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她双眸直直的望入唐清沨的眼睛，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清他的内心，想从他心里读到“我是骗你的”这样的讯息。
然而，没有。
唐清沨有些心疼的捧住她的脸，一字一句说：“相信我，我会帮你把他找回来。”
“你要去哪里找？从你身体里挖出来吗？”曲千蝶讥讽道，欲将他的手从脸上拉下来。
唐清沨并没让她如愿，沉声道：“我的身体虽无七魄，但三魂却在，我本天魂地魂，小崽子主命魂，已生出魂识，他此时离开，并非主动，而是受到了召唤。”
“……什么召唤？”曲千蝶心脏开始快速跳动，有些不安，又怀疑唐清沨是不是为了让她安心而故意编故事欺骗她。
这个问题唐清沨没回答，反而是林陌说：“有血缘关系之人。”
唐清沨、曲千蝶和几个木偶都朝林陌看去，花无兮犹豫了下说：“糖糖为命魂，召唤他的命魂，即为夺命，那人是想杀了糖糖。”
“不错。”林陌道，“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七星及以上鬼使，而且需要血缘之人的心头血，血缘越是近，成功率越高。”
曲千蝶立刻想到了唐求禺，但唐清沨却否决了她的猜测，“我们的婚契是由唐求禺一手结契促成，不仅你的性命在他手中，我亦是。”
换句话说，如果是唐求禺想要唐清沨的性命，他不会大费周章找鬼使，还贡献心头血。
曲千蝶也冷静了下来，她问：“糖糖是你的命魂，你能找到他吗？”
“找到他不难……”
“难的是什么？”曲千蝶知道他有后面的转折。
“难的是，小崽子可能会偷吃，继而让人杀害。”唐清沨道。
曲千蝶没明白，皱眉问：“什么意思？”
林陌给她科普了下，魂体状态下是有攻击意识的，即使唐却邪本身无害不伤人，但召唤他的鬼使居心叵测，他身上有天珺气息，一两个鬼使倒是没法伤他，但不难看出他的力量之强。养鬼的鬼使会挑选厉鬼养，以鬼养鬼，互相吞噬，如果鬼使让他的奴役鬼攻击唐却邪，那么最终结果可能是被唐却邪反吞，厉鬼身上的鬼气怨气交杂，也会影响唐却邪，尤其唐却邪本身是个孩子心性，一旦他受影响，最大的可能是他陷入疯狂吞噬中。届时，他不管是鬼是人，都会无差别攻击。
一旦唐却邪成长为令人忌惮的所在，觉醒者会不顾一切将他消灭。
曲千蝶嘴张了张，继而怒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糖糖找到啊！”
“不急。”林陌道，他的嗓音虽然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但奇异的给人一种安心感，在曲千蝶问前就道：“唐却邪已有独立意识，被召唤过程中不见得会失去自我意识。你与他有婚约，可先一步尝试将他召回。”
“对了，千蝶，你用你那黑科技能联系糖糖吗？”听到林陌说这句，郁子濯忽然想到了曲千蝶的“黑科技”，而“黑科技”本身就是曲千蝶自己取的名字的。
闻言曲千蝶眼睛一亮，当即将系统召唤出来查看队伍。
队伍她并没有解散，因而一眼看到了队伍列表中排在唐清沨名字下面的“唐却邪（命魂）”，没有特殊状态，更没有离线。
“糖糖。”她在心里喊这两个字，发送到屏幕上，然后忐忑的等待。
唐却邪那边并无回应。
曲千蝶再试，依然没回应，接下来郁子濯、花无兮、林陌、楚亭和裴玉都一一喊了一声，谢北朔没参与，唐清沨……曲千蝶想让他也一试时，察觉他脸色苍白，心中一紧。
“你哪里不舒服，实话实说。”她说着，探手到他额头上，摸到了一手的汗以及冰凉。
唐清沨还扯了一个笑：“没什么大碍，就有些脱力。”
“实话实说。”曲千蝶有些暴躁。
花无兮帮他说：“身体虽然特殊，但糖糖是命魂，常人没了命魂便是死尸一具，放他身上会比较疲惫。”顿了下，又添上一句：“曲曲，让他多休息就好。”
“真的？”曲千蝶不太相信。
但唐清沨、林陌和花无兮三个有话语权且专业的都这么说，她还能反驳吗？
唐清沨握着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口：“宝贝儿，我可能得先躺一会儿，让花花和林陌协助你召回小崽……”最后一个“子”都没音，他已经闭上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