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一到场,众人也都停了下来,一想到自己等人居然在长安城里聚众斗殴,大家瞬间心就凉了半截,都紧张地看着自己主子。
    李愔看着众人害怕的眼神摇了摇头安抚道:“不用担心,本王相信父皇一定会明察秋毫的。”
    为首队长赵武一问之下才知道除了老熟人梁王之外另一个居然魏王,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赵武拉着一个旁边的手下,小声道:“虎子,你赶紧去把这事禀报县令,就说……”
    那个叫虎子的听得一愣一愣地,眼睛都瞪大了,但他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赶紧就跑去找县长了,边跑边嘀咕:“我滴个乖乖,居然两个都是皇子,要出大事咯。”
    有着那些凶神恶煞的武侯震慑,大家也不大敢上前凑热闹,但是很多人都没有离开,他们都很好奇这件事会如何处理。
    李泰被侍卫扶了起来,捂着脸恶狠狠地看着李愔恨不得吞了他。
    “李愔,你居然敢揍我,我一定要让父皇狠狠地罚你。”
    “罚谁那可说不准,要知道弄出人命的可是你的手下。”
    “本王可是父皇最喜爱的儿子,不像你臭名远扬,别以为你现在歌词诗赋比本王强就能抢走父皇的宠爱。若是父皇真的喜欢你,怎么让你自己去买这些没用的奴隶,哪个王爷的护卫不是从军队里挑出来的?!”
    李泰看着李愔默默不回话,以为自己说到了他的伤心事,更是得意道:“再说就算真是本王害死了这贱民,父皇也舍不得把我怎样,更何况,是本王侍卫害死的,与本王可无关。”
    “李泰,你太猖狂了,咱们不过是投胎技术好生在了帝王家,谁的命不是命?”
    两个王爷在那斗来斗去,满满的火药味啊,周围的武侯听得心惊胆战,这种级别的勾心斗角,他们完全不敢参与,一不小心就全家覆灭啊,因此只能抬头望天。
    狗剩照顾娘亲吃了点稀饭,就拿着竹篮准备出城门去采花,结果看见路上为了一群人就好奇的看了一眼,可这一眼就让他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一惊竹篮滚落在地,称着武侯一个没留神就钻了进去。
    看着满脸是血,闭着眼睛躺在血泊里的爹,抱着父亲的身体就嚎嚎大哭:“爹,爹你怎么了?你醒醒醒醒啊!”
    武侯刚想上去把这小孩拽出来,赵武就摆了摆手止住了手下的举动,既然是死者的家人就让他送一送好了。
    周二许是听见了自己儿子的哭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看着哭成泪人的儿子,想抬起手给儿子擦擦,却疼地做不到只好放弃,艰难地张了张嘴。
    “狗…狗剩…不哭。”
    “爹,爹你醒了,狗剩带你…带你去看医师。”
    “没用的…爹知…道自己…活…活不了了。”
    “爹你会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狗剩最近挣了好多钱一定能医好你的。”
    说着狗剩不顾脸上的眼泪,从自己胸前掏出一个小布袋子,拉着父亲的手,颤颤巍巍地把袋子里的钱都倒在那张冻得满是裂纹的手掌上。
    “爹,你看狗剩有钱,有好多钱,这些都是狗剩自己挣来的,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家狗剩长大了,能挣钱养家了,爹不行了,狗剩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娘。”周二欣慰地看着自己儿子,“爹一直都知道狗剩你想读书,可是爹无能没本事挣大钱送不起,是爹对不起你,你攒的钱就留着自己读书用吧。”
    狗剩听着自己父亲交代后事的语气,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摇头:“不…爹…狗剩不想读书,狗剩以后再也不提读书的事了。”
    “傻孩子,爹这是最后一次叫你狗剩了,你以后要努力读书,叫狗剩会被人取笑的,爹给你想了个名字,就叫周铁。希望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脊梁都能像铁一样挺直挺直的,不要像爹一辈子点头哈腰没什么出息还让你丢脸,答……答应……”
    周二说完就彻底咽了气,临走前那双眼睛还满怀期望地看着狗剩
    “不…爹你不要走,不要抛弃我和娘亲。”
    狗剩趴在自己父亲的尸体上嚎嚎大哭,周围的武侯也好,围观的人群也好都听得一阵心酸。
    狗剩哭得悲伤欲绝,慢慢地把父亲的尸体平放好,边哭边把掉出来的肠子一点点细心地塞回肚子里。
    “爹,你肯定会没事的,狗剩一定会找到厉害的医师治好你。”
    众人看得吓了一跳,这孩子分明是魔怔了啊。
    李愔虽然也知道这孩子心中难以接受,但是这么让他一直魔怔下去怕是要疯了,也只好站出来当坏人,喝道:“你爹已经死了,你如果疯了你娘怎么办?”
    狗剩抬头怒视,发现是曾经帮过自己的那个小公子,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求求你买了我好不好,我需要很多很多钱才能救好我爹。”
    李愔摇了摇头道:“没用的,再多的钱也救不活的。”
    然而狗剩就像没听见一般,“砰砰砰”给李愔不停地磕头哀求道:“我求求您买了我吧,我愿意为奴,求求你求求你…”
    “别忘了你叫周铁,你爹可是指望你好好读书脊梁挺直,你现在却想卖身为奴岂不是让你爹痛心?!”
    果然周铁听着磕头的动作一顿,虽然直起了身但整个人都软趴趴地,双目无神,说到底他也有七八岁了,不是不懂死亡的道理只是无法接受。
    早晨爹爹还摸着他脑袋说要赶早出城,兴许能多遇见几趟活,多挣几个钱攒着以后送他去上私塾,这才没多久就不在了。
    若不是为了自己爹就不会那么早出门,晚一点出门就不会出事,都是自己的错。
    李愔看他这样子也很心疼,这么小的孩子亲眼看着亲人离世,今后还要负担起家的责任,确实是太难了。
    与此同时,那个叫虎子的武侯匆匆忙忙跑到县衙把事情和县令一说,县令吓得直接跌坐在地,官帽都歪了。
    早就知道自己这个长安县令不好当啊,长安遍地是权贵,没一个是他一个小小的县官能惹得起的,依法行事自己没后台迟早被那些权贵弄死,不好好干陛下也会将自己革职再难有晋升。
    他当初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烫手山芋呢!
    如今这事还事关两个皇子,他能怎么办?因此也顾不得形象往刑部求救去了,这么大的事他可不敢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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