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为心头之刺。

    那时候,他被迫流亡天涯,当他知道消息匆匆赶回时,却被那对母女打入无边苦海,受尽苦楚。

    那时候的他被困于无涯幽冥,渴了便饮已身之血,饿了便食已身之肉,昼生暮死,不知尽头。

    偶有清醒之时,便会一再地回想起同她一起的时光,他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自认为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对她不住,被被她一再地伤害辜负,甚至连主人的冤屈也不得伸张,永世顶着个叛逆之徒的恶名,过着人憎鬼厌的日子。

    好不容易,他破咒而出,有了牵挂,以为经过这么多沧海桑田的变迁,当年的事终究归于尘土,可以重新开始的时候,却被她再一次侵扰,甚至连锦绣的性命都要受之威胁,这口气终究不能忍!

    若非主人一再嘱托,不得伤她性命,岂容她如此嚣张!

    可是今日,他已为锦绣安排好一切,包括那条即便是瑶溪帝姬也无法为欲为的后路,事到如今,他已无所顾忌,便是破了这个誓言又如何,顶多一命换一命便是!

    灌云冷冷地看着端坐于山头的女人,广袖一拂,从云头轻轻落了下去,来到她的面前。

    “好久不见了,阿云。”

    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思绪,雅悦也不恼,随手一指,灌云的面前便出现了待客的桌椅茶品,礼数周全得挑不出任何毛病,若非灌云事先接到战贴,只怕会以为自己只是见了一个不太想见的人而已。

    阿云。

    久违的称呼让灌云有一瞬间的怔愣,错愕也只是片刻,这个女人终究不是从前的故人,又何苦执着于前尘往世,灌云深深吸了一口气,脑中却是飞快地揣测这她的此番举动究竟意欲何为,片刻也不敢松懈。

    “有什么就不妨直说,那副虚伪的嘴脸还是留着给那些人看吧。”灌云难得收了自己的伪装,直勾勾地盯着她,示意她有话不放直说。

    “阿云可真是冷漠,当真一点旧情都不念了吗?”雅悦半嗔半痴地抱怨,长长的睫毛如鸦翅微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一时间辨不清其中各占几分真假。

    “仙姬的旧情太重,只怕不是灌云能受的,不如早点将话说开,省得浪费各自的时间。”灌云默默地掰了掰手指,厌恶地看着眼前故做柔弱的女人,毫不客气地开口:“最近灌云遇到些麻烦,脾气暴躁得很,若是一言不合伤了仙姬,那就不好了。”

    话音未落,他似乎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哦对了,我这个人做事最讨厌麻烦,若是仙姬有个什么闪失,只怕帝姬也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你是在要挟我?”雅悦有些默然,亦有些难堪,但是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发火,沉寂如一潭死水,带着与世隔绝的凄凉无奈。

    “阿云变了许多,雅悦几乎要不认识了,”她轻轻打量着一脸冷漠地男人,最终轻轻笑了起来。

    “若是往日,便是三两日不见,阿云也要来回问上数声,‘雅悦安好否?’看来,阿云当真不是从前的阿云了。”

    第68章 刺骨寒意不思量

    “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说了,当年,我是做了错事情,但是师傅他确实是死有余辜负,天族的天大业之下,容不下他,我保不住他的命,更保不住他的名声,但我至少能够让他有一个安身之地,我会陪着他,阿云,你要在,我们就像从前那样,没有外人,你说好不好?”她慢慢地起身,眼中带了疯狂之色:“我要你废尽修为,以兽的形态在这里,永远不得离开!”

    “疯子!”灌云在心中暗自嗤笑,既然撕破了脸,灌云也不同她废话,利刃出鞘,直指她的心口。

    “少废话,把人交出来,或许我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面对盛怒之下的灌云,雅悦也不同他硬拼,只是呵呵冷笑.

    “她就在这里,你自已找吧。”

    不过须臾,灌云便觉得天地一阵扭曲,定眼看去,哪里还有雅悦的半分影子!

    千狐幻影术?!

    那只该死的老狐狸!

    还来不及咒骂,灌云便觉得脑海一沉,仿佛溺水了一般,待他彻底挣脱那些幻化而成的影子,已到了另一个结界。

    山还是那座山,景还是从前的景,但是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他已陷入雅悦布置好的罗网之中!

    锦绣就这样静静地躲在罗网的一角,看着他如困兽一般挣扎。

    不知为何,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锦绣心中似乎漏了一个拍子,有什么东西被她舍弃了,但却起了后悔之意。

    那毕竟是相伴十年的灌云啊!

    她悠悠地叹了口气,不知要如何将这局棋走下去。

    落子无悔,她从来就不是下棋的那双手,而是身负重重无奈的棋子而已啊。

    她艰难地动了动早已是累累伤痕的身体,哀哀唤他:“大哥,我在这—”

    雅悦同她说的话犹在耳畔,一字一句记得清楚。

    “你只有一次机会,所以必须勾起他所有的怜惜,在意,与旧情,否则,你将功亏一篑。”

    大哥。

    这个唤了十年的称谓再加上累累伤痕的自己,应该足够让自己顺利达成所愿了吧。

    锦绣缓缓呼出一口气,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就像个戏子,表演着一场场不能够自己作主的戏码。

    “绣绣。”

    他这样唤着自己,在迷迭重重的迷障之中,一点一点的摸索着接近。

    “大哥,我在......这......”

    雅乐费尽心机布下这样一个局,浓妆重彩地将自己打扮了,不就是为了这一出好戏么?

    时光静默了片刻,但对于在场的三人来说,却是各自天地。

    “大哥,我好痛......救救我......”

    朱唇轻启,带着无限幽怨惆怅,锦绣知道该是自己粉墨登场的时候了。

    “别怕,我在呢。”

    灌云的真身本就是兽类,五识俱是出众,并不只是靠一双眼睛来辨物,沿着那一声声气若游丝的呼救,他十分顺利地便来到了锦绣身边。

    看着满身狼藉的锦绣,他有些心疼,连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一时手重,弄痛了她。

    “看来我来得晚了,险些错过一场好戏。”雅悦的声音自空中响起,灌云抬头,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她藏身的地方。

    “你?哼!”灌云厌恶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下意识地将锦绣搂的更紧了。

    “老熟人见面,不用如此吧。”雅悦闲闲地拨弄着指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怎么,你该不会忘记了当初你都做了什么吧?”

    “胡说八道。”灌云嗤笑着,抱着她落在了一颗树上:“你也累了,在这歇会,我去将那个女人打发了咱们就回去。”

    然而他的袖子却被锦绣一把拉住,虽然灌云掩示得很好,但是那一晃而过的不自然却没能躲过她的眼睛,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灌云有事瞒着自己。

    “你应该相信我。”灌云有些沉默,面上渐渐沉寂如水,恢复成悲喜不见的样子。

    但是只有自己知道,他是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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