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店里的人总算少了些,我可以偷空吃个午餐。在这方面就体现出一个人在快餐店工作的好处了。我开心地拿着一只鸡腿,一包薯条和一杯果汁到厨房里面大快朵颐。

    贾斯汀和克里斯汀都没有在。没有克里斯汀在我耳边像只从不停歇的苍蝇一般念念叨叨,我也乐得清静。吃完午餐,我洗了洗手,到餐厅里去收盘子。

    此时餐厅里面人很少,零零星星坐着几个人。我收了一叠盘子准备回厨房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摸到我的屁股上面拍了一下。

    我顿时反应过来,胸中气得怒火中烧,我转过身,看见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正一脸笑容地望着我。我将手中的铝制盘往他桌子上面狠狠一摔,顿时哐啷哐啷的响声此起彼伏。他肯定没有料到我的反应会有这么大,眼睛瞪得很大,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这时,餐厅里其他的人都望了过来。

    那个家伙似乎恼羞成怒,骂了一声fuck。我想都没想直接回了一句:fuother!(我操你妈!)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中式英语,但我绝对不能在此刻落了气势。

    忽然,叶银城的声音悠悠地从我身后传来:其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给了那个家伙一个白眼,转过身看见叶银城正拎着一只小包走进来,一脸不知情况地茫然望着我。

    我简单地将刚才的情况给她说了一遍。

    不知道是我的气势太足,还是叶银城的容貌太美,那个家伙怔在原地,望着我们。

    叶银城说:我来解决。

    她踩着恨天高趾高气昂地走到那个家伙面前,抬起手指向餐厅里的一个角落,问: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吗?

    我和那个家伙都顺着叶银城的手指向的方向望过去,原来是一台监控器。

    那个家伙突然之间脸上露出一丝惶恐。

    叶银城依旧语气冰冷冷地说:我想你也明白那是什么,刚才的事情,那里面都录得一清二楚,不管怎么样,只要我报警,后果会是怎么样你自己心里面清楚,需要我报警吗?

    那个家伙满脸惶恐之色,一时间也没有说出话来。

    叶银城陡然提高音量,需要我报警吗?

    不要。那个家伙连续喊了几个no。

    叶银城冷哼一声,说:现在该怎么做你知道吗?

    那个家伙拼命地点头,走到我面前,说:刚才我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那种龌龊的事情,请你原谅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翻译得对不对,大致就是这个意思。我抬眼说:付钱,然后马上离开这里。

    他赶紧掏出身上的钱包,取出几张交给我,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叶银城走过来,一副你很弱的不屑表情,说:这个时候,就是所谓的敲竹杠的时候,你真是太傻了。

    我摇摇头,说:算了,刚才的事谢谢你。她在一个空座位上坐下来,说:谢什么,本姑娘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两个字:仗义!

    我蹲身拾起刚才摔得天崩地裂的餐盘,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儿了?

    她忽然俯下身,冲我柔媚地一笑,说:姐姐想你了,行不行?

    我感到一阵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地说:姐姐,你刚才那是地地道道的三陪女的语气!

    她呵呵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来找你有正事儿。

    我问:什么事?

    她说:我今天有一个聚会要参加,推不掉,必须去,可是去了肯定就是喝酒,如果我没有醉,她们那群疯婆子一定不会放过我,所以晚上要麻烦你来接下我。

    我一听,点点头,说:这叫什么事,还专门跑过来说,你发个短信给我就行了。

    就冲她在我初来美国肯留我住宿一宿的份上,我也要毫无怨言地答应这个事。更何况我们是朋友。

    没有想到她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说:你少自恋了,我只是逛街顺便路过这儿,想起这件事,进来给你说一声,你还以为我巴巴地跑到这里来就为了给你说这事儿啊?

    我默默地端起盘子走进厨房。

    下班后,我拿好两个从厨房偷渡出来的汉堡和一包薯条,鬼鬼祟祟地从后门离开了快餐店,回到了家中。

    我抱着汉堡和薯条在电脑上面看《broken sister》(《破产姐妹》),看到在这个世界上原来也有人和我一样过着悲催而劳命的生活,心中的负担就会减轻许多。汉堡咬在嘴里面也更香了。

    然而,直到凌晨一点钟,叶银城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我忽然有些懊悔没有在之前问清楚地址。

    这深更半夜的,叶银城一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子,不知道多少如狼似虎的下半身动物惦记着呢,何况还是在这个民风如此开放的美国。

    我找到手机打过去,过了几秒钟,手机那边想起一个声音:喂?是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

    我当然不会以为就在这几个小时之间叶银城就从一个雌性动物变成了一个雄性动物。我只担心有没有破坏他们的好事。

    在这个时候,我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总算,手机那边的人接着问:你是叶银城的朋友?

    后来我跟手机那边那个人熟了之后,我问他,为什么他会知道我是中国人,会开口就是中国话,他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我,说,因为叶银城的手机联系人显示的是一个华人名字。

    而此刻,我没有想那么多,而是说:是,我是她朋友,她让我晚上去接她。

    他沉默两秒,说:你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我把她送过来,她已经人事不省了。

    感情叶银城姐姐没有打电话过来是因为她早就夭了。

    我赶紧告诉了他地址。

    他说他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到。

    我站在寒冷的夜风之中瑟瑟地等着。没有多久,远远看见一道刺眼的探照灯从拐角处照过来,我一瞬间眼盲,隔了一两秒才渐渐适应这阵强光。车子在我身前停下,从上面走下来一个人。

    他身材高大,穿了一身黑色西装,眉目冷峻,但不可否认,他长得很好看,很像职场剧中的高冷上司。他朝我走过来,皮鞋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响声。我猜,他大概就是刚才手机里面的那个人。

    事实也证明我没有猜错,他在我身前一米的地方停下,问:你是许其央?

    我奇怪他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名字,一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叶银城的手机联系人显示了我的名字,他知道并不奇怪。我点点头,问:叶银城呢?

    他淡淡地说:车里面。

    他转身去打开后面的车门,我才看见叶银城已经像一只慵懒的猫蜷在后座椅上。

    我走上前,准备把她弄出来,不抱不知道,一抱吓一跳,平时叶银城看着瘦得骨头都要显出来一般,却没有想到她却这么重。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晃晃悠悠地抬起她的上身放到我的肩膀上。她忽然咕噜一声,又躺了回去。

    我绝望地看着叶银城那条美人鱼一般的身躯,可惜,我不是她的王子。

    这时,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来帮忙的那个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算了,我把她抱上去,你带路吧。

    他轻轻松松地将她抱起来,转过身,见我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对我扬扬下巴,说:带路吧。

    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去我家?

    他似乎也花了几秒才弄清楚这个地方是我家而不是叶银城的家,说:这是你告诉我的地址。

    我默默地在心里面指责了一下自己的愚蠢,无奈地说:那先到我家里来吧。

    我带着他一起走进电梯里。

    在这样一个逼仄的空间里面,和一个陌生人相处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我只好没话找话,说:谢谢你送叶银城回来。

    他说:她是我的学妹,应该的。

    后来,当我和他熟了一些之后,再谈及此事,他用他一贯淡淡的语气说:那天晚上我到外面透口气回来,发现他们全部都喝大了,我要走他们拉着不肯放人,正好你打电话过来,我就借着这个由头逃出来了。

    虽然他真实的理由是如此的残忍,但此时此刻,不知情的我依然被他这种很照顾人的做法给感动了,对他的印象分一下子轰轰轰地提高了好几个百分点。

    他看上去虽然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但相较于我和叶银城的年龄来说,已经是隔了个辈分的人了。虽然这样子说不太好,可是我真心觉得,他穿西装比章程穿西装好看。不是指相貌和身材,而是气质。章程到底还是年轻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三十我一个人异国他乡

    我打开门,从鞋柜里拿出拖鞋给自己换好,发现没有多余的拖鞋,于是对他说:你直接进来吧。

    他抱着叶银城走进来,簇起眉头问:把她放在哪里?

    我望着叶银城那张即使醉了依然面若桃花的脸,此刻正人事不知地呼呼大睡,无奈地打开书房的门,说:你把她放在这里吧。

    书房里摆着我的卧底小床。

    我悲愤地看着他把叶银城放到我的床上面,给她盖好被子,他站起身,说:那我先回去了。

    我客套地说:先喝杯水吧。

    没有想到他竟然应承下来,说:那好吧,刚才一直在喝酒,正好喝杯水清一清口。

    我于是从冰箱里面拿出矿泉水,倒进杯子里面,端给他,他端坐在沙发上面,接过水杯,一饮而下,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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