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小朱氏平日里嚣张恶毒,可是真正见官,她第一个就怂了。
    不等林子逸追问,她就把事实一五一十的讲清楚了,末了还强调一下自己绝没有下毒害朱氏。说害朱氏的一定是阮绵绵。
    为了取信于林子逸,小朱氏还把朱氏与阮绵绵之间的矛盾当众说了一遍。
    不但说得没有一点的遗漏,还把朱氏的丑行进行了十二分的扩大,只为了让众人知道阮绵绵之所以要杀朱氏是因为忍无可忍。换了任何人都忍不过去。
    她这一番话出来引起围观的百姓一阵的愤怒,整个大堂里全是对朱氏的谩骂。
    有人甚至说朱氏这样的人就该去死,根本不活着,简直就是畜生。
    骂完朱氏后,又把陈家一家子老老少少,都一个个骂了个遍。
    秦青云这个朱氏的亲生儿子自然首当其冲被人骂得狗血喷头,有人实在气不过,竟然搬了一筐子的烂菜叶子后溲水泼在了秦青云的身上。
    陈师爷要帮着赶人,结果也被泼了一身。
    一时间整个公堂乱得跟市井闹市般,谩骂声,诅咒声,声声不绝。
    林子逸坐在大堂之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切,居然没有一点也阻止之意。
    阮蔓青不禁又怯怯地偷看林子逸。
    在她的思维里,县官都是长得满身肥油,还贪财好色。
    没想到林子逸非但不是长得脑满肠肥,还清俊儒雅。更让她感激的是能为她们姐妹作主。
    林子逸感觉到阮蔓青感激又怯弱的目光,不禁看向了她。
    与她目光相对之时,对着她温和一笑。
    阮蔓青连忙低下了头,心如小鹿乱跳,不敢再看林子逸了。
    林子逸微微一笑,觉得阮家姐妹十分好玩。妹妹又奸又滑,还胆大包天。
    姐姐却又善良又老实,还胆小如鼠。
    也不知道贾氏这个自私自利的亲娘是怎么生出两个迥然不同的姐妹来的。
    陈师爷简直快要气疯了,他身为知府的师爷,虽然不是知府最得意的心腹,但因为知府身边侍候的久了,任何人见了他的面都给他几分面子。
    向来都是被人讨好着,朝南面孔的他居然来了小小的县衙后,诸事不顺。
    先是林子逸把他怼得无言以对。
    后是百姓把他隐藏的黑历史挖了出来。
    现在更好了,直接把臭鸡蛋烂菜叶与溲水来泼他了。
    他的威信何在?
    他气愤地看向林子逸道:“林大人,刁民如此无礼,难道林大人你也不管管么?”
    林子逸眼皮一翻,假装寻找:“刁民?陈师爷你所说的刁民在哪里?本官怎么没有看到?”
    看了眼陈师爷,假装恍然大悟道:“噢,原来你说的是你被泼了一身的事啊,这事确实百姓有错,不过他们也不是为针对你,而是针对的陈家一家子,你不过是被殃及而已。无心之过,陈师爷不会咬着不放吧?”
    陈师爷气结,这是无心之过么?分明是对着他泼过来的好么?这林子逸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陈师爷长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愤怒微微平息道:“便是如此,但这也是大堂,让这等刁民如此喧闹成何体统?”
    “陈师爷!”林子逸突然声音变得冷厉:“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刁民,你可知道永德十八年,洪水突来,山村小镇瞬间夷为平地,是你口中这些刁民,拆屋拆墙去堵缺口,最后没有任何阻挡之时,他们竟然用血肉之躯当成了沙包堵住了缺口,这一次洪灾,整个方正县就死了一半的人,而处于方正县下游的清江府完好无损。如今天鸭江下面还有无数白皑皑的尸骨,都是这帮百姓的祖先,你说他们是刁民?
    靖德三年,连着数年干旱,整个清江府颗料无收,百姓易子而食,整个清江府的人都涌入了方正县,还是你口中的这些刁民,以一县之力收留了整个清江府的百姓。他们自己舍不得吃穿,却安顿了无数的清江府百姓,一直坚持到朝廷救济下发,这一次本来可以毫发无损的方正县县民,死了大约有数千人。他们用数千人的性命救下了数万人的性命,你说他们是刁民?
    嘉喜九年,匪祸为乱,民不聊生,又是方正县的这些百姓用率先与盗匪拼死相搏,将这些匪人牢牢的挡在清江府外,保全了整个清江府的安危,等清江府的救援到达,方正县百姓已经被匪徒杀掉了近一半的人,那些人都是年青的壮劳动力,清江府平安了,可是方正县却数十年伤了根本。你说他们是刁民?”
    “说得好!”
    百姓都激动的大力鼓掌,拍得手都红了。
    更有人泪流满面,他们的先祖没有白白的牺牲性命,没白白的救人,原来县太爷都记着他们的好呢。
    陈师爷狼狈不堪,目光躲闪。
    “大人……啊……”
    陈师爷正要说话时,一个臭鸡蛋疾飞而来,一下就打入了他的嘴里。
    他又臭又噎又恶心,连忙扒着椅子就吐了起来。
    直到吐了不知道多久,才觉心里的恶心味道消除了些。
    还没站稳,就听林子逸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陈师爷,本官问你,这样的百姓他们哪里刁了?就因为他们不小心泼了你一身水,你就认定人们是刁民?
    因为一点小事而生恨于他们,你与朱氏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的祖先救了你的先祖,你不思报恩,反以为仇,你觉得你的列祖列宗会饶过你么?
    还是说你认为朱氏他们所做所为没有一点问题,完全符合你的行事风格,所以在为朱氏抱不平么?”
    “狗师爷,杀了他!”
    “说得没错!杀妻杀岳的畜生,林大人不要饶过他!”
    “蛇鼠一窝的东西,不要脸!”
    “乡亲们,砸他!”
    顿时本来扑向秦青云的烂菜叶溲水如飞蟥般泼向了陈师爷,陈师爷被泼得浑身臭味,再也顾不得帮秦青云了,抱着头就往后堂窜了过去。
    他敢不跑么?再不跑激起了民愤,直接弄死他,他有冤都没处说去了。
    见帮他的陈师爷跑了,秦青云吓得更加不敢多言了。
    身上全是伤又被烂菜叶溲水浇了个透,他又冷又疼又怕。
    不过心内又是十分的激动的。
    虽然他被骂得猪狗不如,但是群众越骂他还越高兴。
    因为越是骂得激烈,就说明阮四丫杀人的动机越大。
    连百姓都激愤的难以忍受要杀朱氏,那身为被虐待的阮四丫自然是更有下手杀人的嫌疑了。只要阮四丫被判杀人罪,那今天他所受的罪又算什么?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他不怕朱氏名声臭,因为朱氏已经死了,谁还能揪着死人不放?
    他还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朱氏身上,他到时自然能以清白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到那里阮家姐弟,方子还不是尽掌握在他手中?
    至于陈家,他姓秦又不是姓陈,关他屁事?
    这一刻,他又无比佩服自己的聪明脑袋,找了小朱氏这个又笨又蠢又恶毒的人去问阮四丫要药。
    他倒从来没想过让小朱氏做伪证。
    让小朱说谎作伪证,只要是给足了好处,她倒是敢,不过他却不敢跟她合作。
    小朱氏是什么人?就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人,谁给点她好处,她立马就会反面无情,这种人他怎么敢用?
    不敢用但可以利用。
    所以他让方氏利用小朱氏去向阮四丫要救命的药。
    小朱氏现在见自己要来救命的药居然把朱氏毒死了,为了自己她也得咬死阮四丫啊。
    这就让小朱氏主动给他做了伪证。
    主动作证与收买作证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被收买的人眼神会闪烁,瞒不过断案如神的林子逸。
    “好了,大家都静一静。”林子逸抬手制止了激动的民众。
    林子逸还是很有威仪的,手这么一抬,众百姓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林子逸看向了瑟瑟发抖的小朱氏:“小朱氏,本官来问你,你确信朱氏是吃了你拿去的药而亡的么?你别忘了如果你敢作假证的话,是要接受惩罚的。”
    小朱氏肥肉一抖,结结巴巴道:“回……回大人……民妇确实拿给婆母吃了四丫给的药,但婆母是不是吃了这药死的民女也不知道。不过民妇听说陈族长与阮大族老都死了,民妇觉得应该是四丫给的药有问题。”
    “别的你不用说,你只说你是不是确定朱氏是吃了你从阮四丫那拿的药死的。”
    小朱氏想了想,摇头道:“民妇不知。”
    “那也就是说你并不确定朱氏是吃了阮四丫的药死的?”
    “是的。”小朱氏肯定道。
    小朱氏不傻,她知道如果能确定朱氏不是死于阮四丫送的药,那对她更加有利。
    虽然她也很想弄死阮四丫,可是前提是不损害她的利益下。
    秦青云大惊,斥道:“大嫂,你说什么话?明明是你送的药给我娘吃了,我娘才死的。我娘就是被阮四丫害死的,要不怎么陈族长与阮大族老同时吃了她的药一起死了呢?”
    小朱氏怕林子逸可不怕秦青云,而且早就恨上秦青云什么事也不干,却占了家里最好的资源了。
    她两眼一翻道:“三弟啊,你这是让我做伪证么?药是我拿来了不错,可不是我亲手喂的啊,喂可是三弟媳给娘喂的,如果娘是吃了阮四丫给的药死的,那三弟媳可也有嫌疑啊。”
    秦青云勃然大怒,这小朱氏真是个蠢货,明明可以把阮四丫弄死,怎么现在突然变了口风了呢?
    他也不想想,朱氏如果咬定了药丸有问题,她也是经手人,她也有嫌疑。
    钱是重要,命也重要啊。
    何况她也不相信秦青云会拿到了方子分她一部分,最好是让阮四丫与秦青云斗个你死我活,两人都有害人的嫌疑,那她再把姐弟控制在手中,自己拿到方子。
    到那时……
    小朱氏想到这样的情景,就觉得热血沸腾。
    打定了主意后,小朱氏更是不遗余力地开始对着秦青云使刀子了。
    “对了,三弟啊,前些日子三弟媳说你要准备贿赂哪个官员,问娘要一百两银子,娘没给,是不是你与三弟媳怀恨在心,所以与四丫联合起来害了娘的性命呢?毕竟你与四丫可是有血缘的亲叔侄呢。”
    “你胡说什么?”秦青云又惊又怒。
    他千防万防小朱氏,没想到小朱氏竟然在公堂上信口诬蔑。
    秦青云吓得对林子逸就磕头道:“大人!她是胡说八道的,请大人明察。”
    小朱氏见平日里自鸣清高,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秦青云,对着林子逸磕头求饶的样子,心里一阵的痛快。
    竟然越说越把自己所言当成了真,对着林子逸就道:“大人,民妇不敢说谎,不信大人可以问民妇的公公。”
    秦青云心头一喜,是啊,他怎么忘了还有陈老壮呢?
    陈老壮可是最疼爱他的,绝不可能帮着小朱氏在那里胡说八道的。
    “爹,您说句公道话!”秦青云看向了陈老壮。
    陈老壮两眼扫向了秦青云,随后看向了林子逸:“回大人,小民的大儿媳所言句句是真。”
    “爹……”秦青云不敢置信地看着陈老壮,以为自己出现的幻听。
    陈老壮耸拉着眼皮,掩住了眼底的一片冷意。
    朱氏骗了他多年,他还真以为秦青云是他的亲生儿子,才会这么疼这个会读书的儿子,什么好的东西都尽着秦青云,哪知道却根本是秦林的种!
    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扔到山里去喂狼,别说一个别人的野种了。
    既然是野种,他不下手弄死都是心慈手软了,何况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干什么不利用?
    等秦青云与阮四丫一起伏了法。
    那阮蔓青这个软弱的小丫头片子,还有沉央这个没有任何反抗的小子,还不是由着他捏扁搓圆?
    到那时,他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拿着方子过着人上人的日子,想娶多少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都可以。也算是扬眉吐气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秦青云不是傻的,只一转念就明白了陈老壮心里的想法。
    他不敢跟陈老壮说自己是陈老壮的亲生儿子。先不说陈老壮会不会相信,就这个奸生子的名声他都沾不得。
    秦青云心里真痛啊,没想到关键时候咬了他一口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小朱氏这样的蠢货。
    当然,更让秦青云恨之入骨的还是阮绵绵。
    要不是阮绵绵弄出个滴血认亲来,陈老壮怎么会知道他不是亲生子?怎么可能在这种紧要关头给他迎头痛击?
    都是阮四丫这个贱种!
    秦青云恶狠狠地瞪了眼阮绵绵,对着林子逸就磕头道:“大人,大人冤枉啊,小民绝不可能与阮四丫联合害自己的亲生母亲,大人您想,小民就是再傻也不可能跟母亲说什么贿赂之事。再说了就一百两银子能贿赂谁去?”
    林子逸似笑非笑道:“一百两不够,那得多少两?”
    秦青云脱口而出:“至少得三百两吧?”
    “噢,原来你想问朱氏要三百两银子去贿赂官员,没想到朱氏只肯给一百两,你心中有怨,所以就杀了朱氏嫁祸给阮四丫,对不对?”
    “……”秦青云看着林子逸嘴皮子翕动,脑子里一阵嗡嗡的。
    小朱氏眼露喜色:“对,对,对,大人说得没错。”
    林子逸看了她一眼:“你刚才不是说秦青云与阮四丫勾结杀朱氏么?怎么一会就变了口供了呢?”
    小朱氏笑容一僵,半晌说不出话来了。
    她只想着让秦青云认下杀人罪,没听清后面的话。
    陈老壮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小朱氏,翁声翁气道:“大人,小民就是要告秦青云为了钱财与阮四丫勾结害死朱氏之罪。”
    “你确定?”
    “是的,小民确定!”
    “那好,朱氏,本官来问你,你那药丸是亲手从阮四丫手中接过的么?”
    “当然……不是!”小朱氏正理直气壮的想说是,突然想到当时好些人看到她是从神医手里拿到药的。
    于是连忙找补道:“那药是阮四丫放在神医那里的,然后民妇问神医要的。”
    “来人,宣神医。”
    “不用了,我来了。”
    司马雪一袭红衣胜似火,一身风姿凌绝顶的招摇而入。
    林子逸的唇抽了抽:“本官招的是神医,你是神医?”
    “不是!”司马雪摇了摇头,那些村民骗就骗了,林子逸可是认识他的,他再冒着离洛溪的名字,那真是笑话了。
    “什么?你不是神医?”陈老壮,小朱氏还有秦青云都大吃一惊:“那你是谁?”
    司马雪一脸的鄙夷:“你们这般蝼蚁也配知道本座的名字?”
    陈老壮老脸胀得通红。
    小朱氏却两眼看得发直,妈呀,真是太好看了,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勾人。
    秦青云脸一黑怒道:“既然你不是神医,为何你用神医的名字招摇撞骗?说,你是不是和阮四丫勾结在一起害我亲娘?”
    司马雪嗤之以鼻:“就朱氏那样的人,本座要是想杀,抬手就灭了她,还用本座与一个黄毛丫头勾结么?也就是你这么个蠢货,杀了自己的亲娘用来嫁祸阮四丫,真是愚不可及。”
    “你……”秦青云看向了林子逸,气急败坏道:“大人,你可听到,他是亲口承认了杀人的罪行。”
    林子逸瞪了眼司马雪,这人真是看好戏不嫌乱,有意误导他人的想法。
    “咳咳!”林子逸咳了咳,警告地看着司马雪:“你既然不是神医,那你究竟是何人?”
    司马雪似笑非笑:“大人你不知道么?”
    “咳咳!”林子逸又是一阵咳嗽,这货不能好好说话么?这么暖昧,不是让人猜疑两人的关系么?
    果然百姓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两人。
    司马雪微微一笑:“本座不就是你的……”
    “咳咳咳……”
    林子逸拼命的咳,恨不得把肺都磕出来了。
    司马雪露出关怀之色:“大人,你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要不让本座为你治一治?保证一治就好?”
    你才得了不治之症!
    林子逸对着司马雪怒目而视,警告他不要再玩了。
    司马雪毫不在意,接着道:“本座一贴药下去,保证大人药到病除,怎么样?大人有没有兴趣试试?”
    “没兴趣!”林子逸没好气道:“毒药一贴药下去,本官病是好了,命也没有了,确实是药到病除。”
    司马雪微微一笑:“原来大人认出本座了。”
    林子逸冷笑:“红衣如血,毒医倾城,本官要是还认不出来,本官岂不是愧对这身官服?”
    “那大人还问本座什么?”
    林子逸被气得想吐血。
    秦青云一下脸如土色,看向了司马雪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惧。
    天啊,阮四丫竟然认识毒医!要是弄死了阮四丫,毒医报复他怎么办?
    毒医之所以称毒医,用毒的手段远远超过了医术,弹指间就能让人中毒而亡。他怎么招惹了这么个大魔鬼?
    秦青云的心沉了下去,今天还能弄死阮四丫么?
    难道他作了这么多,被打了五十大板,却还没法子弄死阮四丫么?
    “小朱氏,你是说本座给你的药毒死了朱氏?”
    “不……不……不是!”小朱氏吓得一个激灵,早从司马雪的美色中清醒了过来。
    这男人美是美,但有毒啊。
    “不是您给的药,是……是……”
    “是什么?”司马雪虽然在笑,可是笑意不达眼底,让小朱氏只感觉有如钢刀架颈般的冷意。
    “不……是……我……啊……”小朱氏吓得晕了过去,然后两腿间一湿,一股子的尿臊尿弥散开来。
    司马雪一愣,眼中划过一道厌恶之色。
    陈老壮抿了抿唇道:“大人,既然这位毒医都承认了身份,那阮四丫更有与秦青云合伙毒害朱氏的动机了。毕竟毒机给点药,要想害死一条人命是轻而易举的。”
    司马雪笑了:“你说得没错,不过本座很不高兴。”
    陈老壮强自镇定道:“虽然你很强大,但是我相信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法律是公正的。杀人就是杀人了。”
    “不,本座是觉得你污辱了本座的专业水准。本座要杀人还能让人查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雪不再理他,而是看向了阮绵绵:“小毒女,你都被这么冤枉了,你自己不说话,却让本座冲锋陷阵,这不道义吧?”
    阮绵绵微微一笑道:“我看你玩得挺高兴,给你发挥的空间,怎么?玩累了?”
    司马雪斜睨着她不说话。
    秦青云见此大叫:“大人,毒医与阮四丫作恶多端,却还在公堂之上眉目传情,分明是不把大人放在眼里。请大人严惩不怠。”
    “闭嘴!”司马雪斥责道:“本座自然不是把大人放在眼里,本座是把大人放在心里的,大人你说是么?”
    说着还对着林子逸抛了个媚眼。
    林子逸一阵的恶寒,打了个寒颤,道:“好好说话。”
    司马雪笑了笑,随后正色道:“大人,既然秦青云说本座与阮四丫杀了朱氏,而陈老壮与小朱氏又说是阮四丫与秦青云勾结害了朱氏,不如把朱氏带上来验尸吧。”
    林子逸点头道:“来人,把朱氏的尸体抬上来。”
    不过一会,朱氏的尸体被抬了上来。
    朱氏活着时就长得一副凶相,死后脸色苍白铁青,更是一副恶鬼的模样。
    加上朱氏明明这么大年纪偏偏爱穿艳红的衣服,活脱脱一个厉鬼再生。
    “秦青云,你且看看,这可是你的母亲?”
    秦青云硬着头皮远远看了眼,点头道:“回大人,确实是小民的母亲。”
    阮绵绵冷冷道:“三叔,你怎么不凑近看啊?是不是做了亏心事,怕朱氏的冤魂找你啊?”
    秦青云恼羞成怒道:“胡说八道!我这是不敢惊扰了母亲的亡灵。娘啊……你死的好惨啊……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说完,还恶狠狠地瞪着阮绵绵,一副就是阮绵绵杀人的样子。
    阮绵绵一阵的好笑,差点就为秦青云的演技拍案叫好。
    “报仇?好啊,三叔,不如你现在自尽吧,你死了就给朱氏报了仇了。”
    “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阮四丫,你果然毫无人性,杀死了你的奶奶现在连我这个唯一的亲叔都要陷害!阮四丫,你是不是被鬼附了身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你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畜生不如么?”阮绵绵冷笑:“恐怕这话得还给三叔了,三叔,你好好看看,看看朱氏的眼睛。”
    “眼睛……怎么了?”秦青云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感觉,眼珠子哪敢看向朱氏?
    “天啊,快看,朱氏的眼皮在动!”不知道谁叫了声。
    秦青云眼皮一跳,惊得看向了朱氏。
    就在这时,朱氏眼皮一掀,露出里面腥红的眼珠子,直直的看向了秦青云。
    秦青云吓得扑通一下瘫倒在地,眼珠都突了出来,抱着头就大叫:“不要!不要杀我!娘……我是迫不得已的……”
    “诈尸啦!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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