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勤身形晃了晃,表情没什么变化。“说清楚。”
    鹰绰歪头看向一侧,右手习惯性的放到腰畔的刀上。“他死了,贺兰家就是你的了。”
    “你知道我从来不想要那些!”她的回答有些意外,并不是贺兰勤猜到过的。
    “你不想要,是我想。”第一句话说出口后,后面的就如流水一般通畅无阻,“我要做鹰族的族长。”
    因为这个原因?
    贺兰勤:“你怕与我在一起,会失去鹰翱的信任?”
    “这是原因之一。还有就是,你成为唯一的继承人,对我有好处。长老们知道你我关系匪浅,会成为我的优势。”
    “就为了这些?”
    “是。”
    “你果真看重这些浮名?”
    “对,你唾手可得弃如敝履的东西,我求而难得。”鹰绰站的笔直,说着认罪的话,态度却桀骜的让人发指。
    怀疑,愤怒,悲悯,痛惜,种种情绪一闪而过,贺兰勤突然出手,擒住她脖颈,只要用上些力气,不用太多,就可以彻底了断。
    四目相对,具是冷冰冰的,几乎没有一点温度。
    鹰绰抿着嘴,什么也不想说。求饶的话怎么可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片刻后,贺兰勤收回自己的手。“带上来。”
    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鹰霜从后面的帐篷里走出来,鹰霜被绳索捆着堵着嘴,一看到鹰绰就剧烈的摇头。最后面缓缓走出来的是贺兰思。
    贺兰思叹口气,走过去拦在贺兰勤身前,道:“鹰首领,既然你都承认了,为了你鹰族的面子,我们会等鹰翱族长给出一个交代。”
    鹰绰:“此事与鹰霜无关,还请……”
    “放了他,”贺兰勤抬头,仿佛置气一般道,“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来得及做。”
    鹰霜一获得自由便跑到鹰绰面前,用身体挡住所有人的视线,拿下嘴里的布团:“走。”见鹰绰没反应,干脆的拉着她胳膊用力拽,打算拖也要将她拖走。
    鹰绰脚下踉跄,走出去几步突然发力甩开鹰霜的手,回头,恶狠狠道:“你是怎么怀疑到我的?”
    鹰霜都呆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想对策,还问错出在什么地方,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而且他们会告诉你吗!
    “酒。”
    贺兰勤居然出声了,虽然只有一个字,简短的让人捉急。
    “我没有喝酒!”鹰绰不服气。
    “我喝了,你同我一起的时候,沾染到了。”他终于抬眸看向眼前之人,继续为她解惑,“我过去的时候,明之还有意识,他看着我,说了一个‘酒’字。我没听清,看口型猜的。大概是闻到我身上与刺客有着同样的酒味。与我同饮的还有王禄将军,但他不在宫城,若要人不知鬼不觉的出入,难度很大。”
    鹰绰无语了,她做事前为什么去找他?是心怀愧疚,还是只想记住他心无挂碍悠然的模样?
    鹰霜疑惑的是,两个人腻在一起多长时间,酒味都能残留那么久?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不可能,他不可能坚持那么久!我那一剑……”
    “刺的很正,若是别人必死无疑。但他身体异于常人,心脏是长在右侧的。”
    鹰绰……
    鹰霜……
    再无疑问。鹰霜低声道:“回去吧。”
    不用催促第二遍,鹰绰大步离去,鹰霜紧随其后,紫色的身影一直走到视线尽头。
    “大公子,就这样放他们走了?”身旁有贺兰家的幕僚质疑。
    “鹰翱会处理的。”贺兰勤转身钻进帐篷。
    脱离了旁人的视线,不需要强装镇定,他的肩头瞬间垮了下来,好像抽去了全部精神,疲惫的走向里侧的垫子,缓缓坐下去。
    贺兰思没有进去打扰他,这个时候,让他安静一下吧。
    “去把大夫请来,我想问问二公子的情况。”
    “大小姐,既然已经水落石出了,就不需要隐瞒下去了吧?”
    “到了云州境地再说吧,焉知没有别人虎视眈眈。”贺兰思朝鹰绰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此时若公布出去,鹰绰便再无回转余地了。
    那应该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一路无话,鹰霜紧跟在鹰绰后面一刻不停的想对策,一路有人行礼也无暇理会。亲卫们已经利索的收了他们的帐篷,准备上路了。
    鹰绰双眼扫过空荡荡的营地,嘴角抽抽无语了。她想像个姑娘一样,心情不好了躲起来趴到床上哭一哭。但在这一马平川的空地上,在数不清的属下瞩目中,这样的愿望无法达成。
    “上马,走。”
    “是!”
    鹰霜跟上她,急道:“按原定路线的话,明日将入贺兰族境地,我们要不要改道?”
    “改什么改,他敢把我们全数扣留吗!”
    “你不要赌气,就算贺兰勤不对我们动手,知情的其他人呢,贺兰贤自己的亲族呢?”
    鹰绰突然停步,回头恶狠狠说道:“鹰霜,再杀人一定要割断喉咙!”
    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王家西去,鹰族借道贺兰境内,一路没有任何异常。为了贺兰贤,贺兰勤等人速度慢了下来,而鹰族依旧,两队人马很快拉开了距离。贺兰勤瞒下了所有人。甚至贺兰贤遇刺的消息都是他们离开后才传播开的。
    一时众说纷纭,都在猜测是谁又要对贺兰家不利。
    十几年前贺兰峰夫妻,到此时的贺兰贤,为何总有人要对他们家下手?
    当然也有人怀疑,不是外敌,而是萧墙之内。这样的说法被更多人接受。因为贺兰勤的身份,注定了这种尴尬。
    于氏一族自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找了去,强烈要求带贺兰贤回于氏养伤,贺兰思苦留无果,只能让他们带着人和随行的大夫先走。
    贺兰思送客人们离开,于氏几人“好心”的回头叮嘱她,知人知面不知心,千万小心。贺兰思强装了半日的笑容顷刻散去,表面的客套都懒得维持下去了,留下一句“慢走”转身返回营地里面。
    贺兰勤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贺兰思紧走几步道:“这几日你守着明之几乎不眠不休,不如今日就此扎营,你好好休息一番。”
    贺兰勤摇摇头:“不用,回到云州再歇吧。”
    贺兰思:“他们说的那些不必放在心上。”
    “当真与我无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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