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一阵死寂,所有人看着拿着滴血的剑长门知月莫不能出一言。
    千言有所愤怒。
    “你在干什么?他都已经求饶了,为何你还要杀他!”
    长门知月仍保持着冰冷的一面,双手已经在颤抖,听到千言的斥责,他只是缓缓将剑插入到剑鞘中。
    再看了白谨方一眼。
    “今日在诸位面前失态了。”
    这时他又表现得极为和善,这样的前后性格反转,反让白谨方心噤。也不知该如何相言,倒是见他自己转身欲走。
    “江湖还长,咋们有缘再见。不过有一件事提醒你们,最近有可靠的消息,鬼溟堂的羽望舒已经带人来到了扬州,归根意图,欲要对千王下手。若是遇到他,你们能避之则避之。”
    三人同愣,不管他说的是否属实,眼下这种时机,他们怎么也得格外小心。
    顾惜朝即出于礼道答谢。
    “多谢提醒,我们自会小心。”
    长门知月最后看了千言一眼,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讨好,也倒默然离开了……
    白谨方一直对其捉摸不透。
    “长门知月……”
    顾惜朝问道:“白师兄,你先前有对此人有所了解吗?”
    白谨方反问。
    “以你的直觉,你觉得他是敌是友?”
    顾惜朝所想。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难知心。我觉得,他非友亦非敌?”
    白谨方疑惑。
    “何以见得?”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从一开始的语气就表明今日他并不是偶然碰到我们,而是起先就准备要跟我们结这个缘,至于目的不得而知,可就他表现的诚意来看,当我们是朋友这件事是认真的。否则他绝不会卑躬屈膝上前来敬我们这杯酒。当然,就凭他告诉我们羽望舒这点,更加说明他是真的想跟我们交个朋友。当然,此人的性情让人完全摸不透,时善时恶,时热时冷,时正常时又表现的高深莫测,我断言,他毕定有着非比寻常的身世背景,究竟他的故事如何,旁人不得而知,如不能深入了解,恐一时半会儿还真无法分辨他究竟是不是只打着友善的旗号乃跟我们交朋友……”
    白谨方点头。
    “这也是让我疑惑的地方,可他给我第一的感觉是孤独冷寂……”
    顾惜朝未解,可多少也有点触及。却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将事全部摊开。而一直对长门知月所作所为愤愤不平的千言,似乎对其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执意。
    “这些狗官的确该死,可身为大家心目中的大侠,怎能做到这种灭绝人性的地步!”
    顾惜朝意有问道:“身为侠,就得以身作则。而成为大侠,就得在江湖人面前有个体面。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若是一个能困于心,衡于虑的人完全丧失理智,做到无情无义这种地步,则代表他有着不可言衷的痛楚。俗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刚才的情形我们也看了,这赵不虎进来对他出言不逊,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的忍耐极限,综合他的性情,我们刚刚也注意到了长门知月的神情,莫不是心里受到了什么刺激,他断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嗜血成狂。”
    千言心中其实也感同身受,其实说实在的,若是自己,要是到达了无法收剑的地步,或许也无法控制意志。那晚往生断毒发,全身上下都不能自控,他不敢想象,倘若有一天他因邪印完全丧失自我,那时候会不会对自己身边的人也会伤害?这可能正是他对长门知月最执意不过去的地方……
    自长门知月默默的离开,厅里一时也回归正常。小二来收拾残局,却在桌上看到一个钱袋。可能没有一人注意到,长门知月在转身离开的刹那神不知鬼不觉往门口的桌上留了这个钱袋……
    才有人议论道:“知月大侠一向独来独往,行事神出鬼没,他虽不无理由、无因果去杀一个人,可他的为人性格还是惹人非议的。”
    “以我看呢,不管知月大侠的为人处世如何,可他毕竟是为着我们老百姓做好事!江湖有江湖的道义,做人有做人的道理,纵然立场不同,可敢作敢为,为民除害才是真正的大侠之道!”
    “这话说得很对,这赵捕头分明就是自找死路,知月大侠都已经给他留活路了,他还仍不肯善罢甘休,这能怪谁?”
    陶丹县的人都知道,他原本就是恶霸出生,因操得好刀法,一时在陶丹混出了名堂,臭味相投,后来被县令大人器重,在衙门里当了小差,因为办事效率高,后来晋升上了总捕头一职。平日里来也没见他做过一件好事,有了身份,还更气焰嚣张,做生意的商贩平日里没有不受他的欺压,抢的抢,杀的杀,大街小巷里都是拴着防他的狗!这衙门仗势欺人的威严是有了,可陶丹县的平民百姓可就遭殃了!
    “好在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如今脑袋掉了,连狗都不放过他,枉他在这世上白白走一遭,到死了也不明白生而为人的道理!杀得好,死得秒!多亏知月大侠,才让我们陶丹县又少了一个大恶!”
    ……
    听到大家的心声,白谨方无法立刻作出评理,但他肯定,长门知月是所有人心中的大侠,赵不虎的死究竟是不是因果报应,长门知月所做的都是理所当然的。
    民以食为天,他们不趟江湖这个浑水,自然是不清楚刀剑上的真正是非对错。而都说人言可畏,这件事后果很严重,更加之自己的身份特殊,万不得再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久呆,随示意千言跟顾惜朝速速离去。
    三人刚要动身,却有一人突然出来阻拦。
    “原来你便是千王,小人久仰大名,今日能有幸得见,实属三生有幸!若是三位贵人不嫌弃,可否移步找一个地方喝两杯?”
    其人年龄三十而立,样貌丑陋,蛇眉鼠眼,行为猥琐,穿着倒不像普通人。表面装得和善,心里却笑里藏刀,白谨方注意到,他正是之前故意朝赵不虎煽风点火的那阴险小人。
    知其另有所图,白谨方回道:“仁兄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现在有要事在身,恐没有时间陪你讨这杯酒,下次若是有机会,我等定当恭敬不如从命。”
    那人却暗自盘算,心里有鬼道:“诶,这可就不给在下面子了。江湖人都讲究一个缘分,在下也是对几位的大名仰慕许久,眼下能有这么好的机会碰到,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况且只是去喝两杯,也不会耽误多长时间,几位就看在小人对你们仰慕的份上答应在下这点小小的要求吧。”
    千言心情本身就不好,看他也不是善类,如今还有所目的的,不抬识举强行阻拦,心里自大不爽。
    “说不去就不去,你能不能别在这里烦人?要是将我惹急了,等下休要怪不尽江湖人的道义,给你好脸色看!”
    见众眼所议,那人只倒安分起来,心底盘算一阵,似有阴谋倒:“千王莫要动气,小人只是想请你们喝酒而已,既是大侠们有事在身,小的也就不勉强了。”
    千言憎了他一眼,便同白瑾方跟顾惜朝往外走。
    那人却嘀咕道:“和你们一同的那三位姑娘想必对你们很重要吧?”
    三人一愣,却早已见他得意洋洋地先他们走出门外。
    千言越发感知事有不妙,如果他说的切实,段若柔、阿兰和安水夏三人现在可能出了事,再仔细想想,他们已经离开多时,街上杂人众多,若是遇到难缠的对手,想必她们三个弱女子恐遭毒手。
    看这人来历不善,千言来不及多想,冲上去在街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如果你敢伤害她们一根寒毛,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那人抓住了把柄,更加狂妄,猛力甩开了千言的手,耸了耸肩,冷笑道:“我原本还想敬你们是可以尊敬的人,没想到你们却不给我面子。说得没错,你们那三位朋友现在的确在我手上,若是想要她们活命,你们最好对我说话分寸点,否则我保证不了兄弟们等下会干出什么非人的事来。”
    千言恼怒,拔出剑来惊那一时劈下他那可憎的面目下,那人闻风,速成疾风,两指成刃,“锵”一下抵过了千言的剑尖!
    白瑾方惊愣,此人果然来历不凡,眼看千言一剑未成,反被此人一鹤空掌击中心口!如此反应的速度,定不是一般高手所能达到,千言至此受了惊,硬吃一掌,赶紧回退!
    白瑾方询问。
    “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一笑。“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想要见你们。你们都是聪明人,要是识相,就赶快束手就擒,我可不想在你们身上花费大量的时间。”
    顾惜朝笑意。
    “纵使你是个有来头的,可口气未免太大,今日就让我好好会会你,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顾惜朝瞬时划开了剑,齐眼刺向他!
    来势如风,那人神情小有所动,随侧拉腿位。
    街上众人所围,惊那时,两人已经是双燕齐作,天姿弄舞!
    千言缓神,知道他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劲敌,赶紧找机会从他身后破剑!
    白瑾方暗自惊嘘,能在陶丹县这样的小地方能见到如此实力的对手,也算极其少有!以一敌二,能在俩俩神出鬼没的剑法上做到纹丝不乱,可见他的修为了得!也来不多想,在千言破剑刹那,自己顺时而上,在三打一的强攻下,他们暂时先拿一点优势......
    那人明显也是怯了,仅白瑾方一人的实力已经让他倍感压力,三人同时联手,自己一人怎么也不能招架。
    “青竹派的剑法果然天下无敌,今日能有幸对手,实乃也算一件好事!只可惜,你们遇到的对手是我,要是我拿出真本事来,再有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千言不屑一顾道:“你不仅人长得丑,而且还很狂妄自大,不知谁给你的勇气?”
    那人冷笑,却不再多言,暗自从衣袖中抽出一根如针般的凶器,一拉开,竟有一米多长!
    还未等三人反应,他便飞速而来,千言观了,速度跟姿态远在“影飞”轻功之上!与白瑾方惊愣,两人同时使出了“飞天在龙”!短一刹那,二一交手,银闪闪的细器如影随身在双龙周围!
    顾惜朝见闻,此人明显是使出了全力,巨敢其招式凶猛,随持剑化用“雪来发枝”而上,十尺高浮空,即迎着三人晃动的飞影从中落月而下!
    那人一时恋与千言跟白瑾方碰刃,一时感到头顶沉压而下,脸色惊变,在极端的反应之下向左“噌”拉而出,正好从千言侧位的破绽处身移而开。因为速度极快,千言人眼剑手不能速防,反被他临近之时一刺划破了腰间一道口,顿时鲜血直流,明显感到伤口处软麻,惊观血色,质有黑色,这才反应,此人的凶器上带有剧毒!
    未免流血过多,他赶紧撕下衣袖一角,狠狠裹住了伤口。
    白瑾方亦有察觉,却看顾惜朝一袭未成,下位又倒转剑锋璇向那人,那人功力耗损过多,短暂一时也不能再发猛招,惊闻顾惜朝拍江而来,只能一一作防!
    顾惜朝自得上风,三步劈剑,四步跨替,如此连环压制那人数十步,终在其丝毫没有察觉之时一脚斩云踢砸到他满不能起身......
    白瑾方见时机已到,立刻横剑刺向半时跪地的那人而去,顾惜朝顺应白瑾方从邻近右侧位攻入!
    众人看来,两人之势,已经是十拿九稳,这样一去,必是会要了那人的小命!
    谁知那人留了一手,眼观白瑾方跟顾惜朝的剑刺到他胸前的时候,他随手从腰间摸出了一袋花粉,随手一散,花粉末“呼呼”的就扑到了两人面前!
    “小心,花粉有毒!”
    听到白瑾方的提醒,顾惜朝来不及多想,赶紧以袖掩面,随同白瑾方赶紧向后回避!
    虽是做好了措施,但两人还是稍稍吸入了一点花粉未,刚站好脚位,他们便感知一阵头晕目眩,四肢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哈哈哈,你们以多欺少,倘若我不能使一点手段,自然是将你们没有办法。”
    三人见他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这才得知他们上了他的当!
    白瑾方冷到:“阴险小人,卑鄙无耻!”
    那人却不予争执。正在此时,几个身手矫健的实力剑手从天而降,一并上前来向此人行礼。
    “大人好生厉害,还未等小人们出手,他们便被你一人摆平!”
    被认作大人的这人不孤道:“将他们三个带走。”
    白瑾方三人眼看被几人挟其来准备带走,却全身上下不能动弹,与此同时,独步长老和云虚长老终于出现,慑了这些人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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