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请留步。”
    刚出谷口,众人未知,暮阙门的神秘人追了上来。
    不能见其真容,但大家能从他的言行举止测得他有几分气度。虽说是暮阙门的人,但多少因此逃过一命,独步长老出于礼貌拱手相礼。
    “不知阁下是暮阙门何方神圣,这次承蒙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那人不孤道:“区区鄙名,不足挂齿。再者,我们暮阙门也不是毫无人性,放过你们也是给我们自己留一条后路。当然,中堂主是个心狠毒辣的人,一向做事径走旁道,可他对暮阙门是中心不安,这次他也是想拿到凌迟剑,所以才有意对诸位下手,对诸位造成麻烦,我替他向大家赔礼道歉。”
    此人的同理,很让大家受宠若惊,再怎么说他也是中悲来言听计从的人,多便是暮阙门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如今却对自己一行以理相诚,这样的胸襟跟明大义,这让千言一下想到了针灵问跟尾骨两人。自始至终,他心里反而左右不定。暮阙门究竟是苍生的救星,还是世人的噩耗?齐王是跟天下的三王,对于他的事知道的少之又少,他若是跟针灵问尚存一丝仁义之心,那将是人世的福音。或许在千言心里有所期许,他也意识到,鬼溟堂跟京王这类人才是天下的天敌,纵使大家抱着视死如归的心与他们斗争到底,但最终的厮杀和斗争来是正邪两方的较量,竟凭微薄的力量是万不能拯救苍生疾苦的。
    千言看这此人,一时有所心想,不时下意识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那把长剑,一时所惊。
    “你是长门知月......”
    众人亦惊讶,那人一愣,却也直接取下来脸上的细纱。
    白瑾方同大家万万没想到,此人果然是长门知月。
    传闻中,长门知月是行走在扬州境内的行侠仗义的浪迹客,没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世背景。大家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是暮阙门的人,更何且是个具有一定身份的人。
    “抱歉,我并不是有意隐瞒诸位,只是在下很想与诸位以朋友的身份相待。要是你们知道了我的来历,想必也吧不会认可我这个朋友。还是我一时大意,被千王一眼看穿......”
    长门知月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可云虚长老列外,多年前曾到处云游,在扬州境内,当年曾在元宁县闻知一事,正当是长氏的事。如今见长门知月,可能已经想到什么。
    “实不相瞒,我还未告诉我的真实身世......”
    长门知月的确在世人眼中是个谜,对于他的曾经,千言也想详知一二。
    “如果长大侠有便,不妨一一说来,”
    长门知月即道:“哎,说到底,我是一个无能的人,当年眼睁睁看着全家被仇人一一杀害,我却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除了恐惧更胆小,便是软弱无能......”
    说起过往,大家有注意到眼中所含的无奈更怨恨。
    安水夏同感。
    “江湖之大,刀剑无情,这天下能有多少冤仇,多少伤亡流血!”
    长门知月继道:“我本原姓长,扬州东部元宁县人,家境还算不错。因祖父的缘故,从小我便喜欢练剑习武,长大励志要想学他手中拿着一把剑行侠仗义。可是祖父不愿意,他告诉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一直不解这句话的意思,知道后来发生那件事......”
    对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千言最为感动身上,正如他跟千心初到青竹派之前遇到种种不平事。他很欣赏长门知月,而实质又不喜好他的那阵冷酷无情。
    云虚长老道:“陈锦当年乃是扬州境内数一数二的大侠人物,多年在江南一代行走江湖,一生从没少招惹仇敌,经常又人上门找他比武。”
    长门知月点头。
    “我记得,当年他跟人比武之时无意杀死了一人,此人来头不小,他是杨州境内拜火教的祭灵使晋杜。”
    白瑾方所愣。
    “拜火教!”
    阿兰不解。
    “师兄,何谓拜火教?”
    长门知月即道:“拜火教当是扬州最大的邪教,教主是广成翊,在江南一带可谓一手遮天。莫不是有暮阙门势力的存在,拜火教的力量可以大到足于掌管江南之地的行事范围!如果有真凭实据,广成翊的能力足以更天下三王相持衡。”
    对于这样一个强大的邪教组织,白瑾方更其他人一样似乎很少得知详情。
    “天下的大事跟能起眼的势力人所能知道便只有这些,却不知江南一带还存在这样一个可怕的邪教组织......”
    长门知月继道:“拜火教是推崇的是天人法术,说是仙身下凡,实则是打着仙术的幌子到处招摇撞骗。知道的人只当他们是不学无术者,而思想偏见的老百姓可不怎么想。正如玉华山的恶业一样,他并没有什么神通,只是略施一些障眼法,老百姓便真以为他是天上下来救苦救难的大仙......”
    云虚有所注意到,在提及恶业的时候长门知月眼中明显有所异样。
    “当然,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总得来讲,拜火教是邪教组织,它的存在就如同鬼溟堂的存在一样,做的事都是天理难容的。因为是见不得光,所以若没有一些活动,他们是绝不会轻易在江湖上行事,他们的事自然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拜火教的祭灵使晋杜见闻我祖父武功无敌,便亲自登门比武。虽说是比武,但我知道,是因为祖父憎恨他们这类人,经常去阻拦他们的好事,所以拜火教才派了他们担当二首脑的晋杜前来生事。他下了生死书,祖父应了他的挑战,比武的事是他们独自进行的,后来晋杜死在了我祖父手里。”
    独步长老后思道:“陈锦的实力就连当年的齐王都忌惮三分的,纵使是拜火教的二主脑,并也不是他的对手,死在他手里,这当是毋庸置疑的。”
    长门知月激动道:“可拜火教的人并不这么想,生死书是他们自己下的,而人死了,他们便要找祖父算账,并且就连祖父相关的所有人都不放过......”
    这样的事,大家听来为之一动,阿兰自是为陈锦的事打抱不平。
    “他们无非是想借着晋杜事将陈锦有关的人赶尽杀绝,如果说拜火教是个邪教,那他们定当心狠毒辣,他们和京王这类人当是蛇鼠一窝,天理不召之,天下难能太平!”
    “你说得没错,他们的灭绝人性当是正常的,可就连官府的也毫无一点怜悯之情。他们只食百姓的心血,却从不为百姓做一件好事!当年,祖父为了不连累亲人,自己去拜火教了断,这一去,自然是有去无回。本以为广成翊就此作罢,谁知他并未善罢甘休,和祖父有关的人一一被他杀害,最终,拜火教的人找到家中,当时我年幼,眼睁睁看着全家被那些畜生杀死!爹娘最终也死在他们手下,莫不是他们将我及时丢进大水缸中,想必我也一同随他们去了。缸里正好有一块碎石,我拿它砸碎了缸底逃了出来,我不知道当时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我能做什么,就连失去所有亲人后的背后意味究竟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知道有人杀了人,我看家了到处的尸体和流淌着的血......我去衙门报案,官府的人并不理会,他们怕,他们无情,他们吃人。”
    “这是江湖中的事,官府管不着,你要是有仇,有本事,自己找他们去寻仇,谁去管你小毛孩的这摊烂事情。”
    “当时我是被官府的人丢出府衙大门的,那时候我才明白,我是多么的无能!因为人性,让我警醒。拜火教的人畜生不如,而官府的是猪狗!我与他们的深仇大恨都不共戴天!”
    看着他此时脸上的那双冷煞的表情,千言自始理会他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那种冷寂。
    “后来,我在一家好心人家中安定了下来,我一直苦练绝学,十年后,因练武走火入魔,因不想伤害给曾经帮助我的那俩好人,所以自后逃离......去到玉华山,后遇恩师恶业引导,步入正途,也从他那里学到点东西。虽说他是我的恩师,却也与我不同道,后来我便出山,再得齐王相知相遇......”
    白瑾方所惊。
    “所以你便是暮阙门的四缺冷阙主冷霜?”
    长门知月难言认许。
    “所以说我对诸位很抱歉。”
    ......
    众人所骇,如何能相信他便是暮阙门的冷霜阙主!
    独步长老可能在得知长门知月的身世后已经料想到了这一切,所以他此刻表现从容。
    “知月,长门知月,冷霜,世人对你的了解只停留在江湖中行侠仗义的长门知月身上,却不知你一人身饰三手,神不知鬼不觉,这样的能力,或许还只有暮阙门的阙主才能做到的。”
    长门知月惭愧道:“独步长老谬赞,我现虽说是暮阙门的人,但仍怀有良知。再怎么说我曾也是百姓出生。岂能弃天下大义而不顾。”
    云虚长老轻叹。
    “所以你才能做到如此......”
    长门知月却不知再如何相言,只是将头低了下去沉默久许。有些事说破了,便让人感动生疏,千言之前不理解长门知月这号人,如今对他的曾经知道了,反而更让他无法与他企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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