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可不会上当了!
    她想洗澡,双鱼双雁把准备好的热水抬进来,倒进浴桶里。她拭了拭温度,不太热也不太凉,刚刚好。她把严裕赶出偏室,不放心地叮嘱:“不许进来。”
    严裕站在门外,看着她戒备的小脸,抿唇没说什么。
    谢蓁甚至还叮嘱两个丫鬟看着他,不许他进来,然后才放心地关门走进屋里,到屏风后面脱衣服。她身上好几个印子还没消下去,又被他添了几处新痕迹……其实谢蓁也不是多排斥做那事,一开始会有些疼,慢慢地习惯了便能从中体会到欢愉,她大概能理解严裕为何食髓知味。
    可是也不能一天到晚就想着啊!
    他是神清气爽了,受苦受累的可是她。
    谢蓁胡思乱想,坐进浴桶里滴了两滴蜜露,便开始闭目养神。她想趁机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会,反正外面天热,一出去便是一身的汗,还不如在水里多坐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闭上双眼,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
    梦里有人舔她的嘴唇,还把她抱进怀里,她以为自己又梦到那条大狗了,没想到一睁眼,严裕就坐在她对面。
    “……”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就说怎么感觉浴桶变挤了……
    谢蓁没来得及出声,他便倾身堵住她的嘴,把她所有的话都吞进肚子里。
    *
    偏室水声哗啦,连站在外面的丫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两个丫鬟都是小丫鬟,十三四岁的年纪,实在不适合听壁脚,没一会就红得脸颊能滴血。
    半个时辰后安王妃被安王从里面抱出来,两人衣衫还算整齐,若不是她们站在这里,恐怕根本猜不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安王妃白嫩嫩的脸颊泛红,闭着眼睛缩在安王怀里,又长又翘的眼睫毛一颤一颤,像两把小扇子挠在心上,看得人心里发痒。安王抱着安王妃离开后,两个丫鬟进屋收拾东西,一看到里面的场景便愣住了。
    浴桶里的水溢出来一大半,整个屋子里湿漉漉的,到处都是水。
    足以见得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两人把头埋进胸口,红着脸收拾里面的残局,心道安王与安王妃实在如胶似漆,连洗澡这么点时间都舍不得分开……
    可是谢蓁很生气!
    为此她一整晚都没打理严裕。
    无论严裕说什么好话她都不信,下定决心要冷一冷她。这也太过分了,还有完没完了?连她洗澡都不放过!
    用晚膳时谢蓁匆匆喝完一碗莲子八宝汤就放下筷子,到屋里洗漱一番,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准备睡觉。不多时严裕也过来,想掀开她的被子看看,谁知道这姑娘倔起来不容小觑,他拽了两下都没拽开,只好叫她:“谢蓁?”
    她不应。
    “羔羔?”
    她还是不应。
    严裕在旁边跟她耗了好一会儿,才如愿以偿地把她身上的拿开,这才发现她还穿着白天的衣裳,焐得一张小脸都是汗,连脖子上都湿湿的。严裕用手抹掉她额头的汗珠,“你打算就这么睡觉?”
    她转头用后脑勺对着他,端是下定决心不搭理他。
    他躺到她身边,搂着她的凑上去问:“我把你弄疼了?”
    倒也没有……
    他把玩她纤细柔软的手指头,想了半天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让她对他生气的,抿唇问道:“你不喜欢我碰你?”
    一想到这个原因,他的脸色立即不好看了。
    谢蓁把他的手拿开,往角落里拱了拱,总算肯开口:“好热,你别贴着我。”
    他在边关学会了耍赖,脸皮厚了不少,她一边躲他就一边贴上去,“那你告诉我为何生气?”
    她抬脚踢在他跨上,让他不能再前进,“我今天洗澡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进来?”
    他回答得条分缕析,“我在屋外叫过你,你不应,我还当你出事了,所以才进去看看。”
    那时候她睡着了,没听到他叫她……
    她语气放松了一点,“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浴桶里……”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狠狠地瞪他。
    严裕若有所思,“你不喜欢?”
    她气鼓鼓地:“丫鬟都听到了!”
    而且她们一进去,肯定也都看到里面的狼藉了,这让她怎么在下人外面立威严?
    原来是因为这个,严裕答应得很快,“那下回不让她们站在门外就是了。”
    “……”
    谢蓁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是恼羞成怒,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说辞要跟他辩解,到头来却被他这一句话轻轻松松地堵了回来,她无处发泄,指着地板对他说:“你今晚睡这里,不许上来!”
    严裕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忙向她保证日后不再在人前跟她亲热,也不让外人听去看去。若是有哪个不懂事的丫鬟说出去,他就狠狠地惩罚她们。谢蓁听他说完还算满意,竖起小拇指与他拉勾勾,“还不能没完没了的……”
    严裕勾住她的小拇指,趁她没说完之前堵住她一张一合的粉唇。
    *
    距离上次宫宴已经过了十天。
    从宫宴回来后,严裕让赵管事把翠衫交给御前侍卫,侍卫领着翠衫回宫,把她压入牢中。翠衫不过一个小小的丫鬟,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当即就吓傻了,不断地磕头认错让严裕绕她一命。
    严裕始终无动于衷。
    翠衫被侍卫带去牢中关起来,一听说明日会有专门的人来审讯她,吓得只知道哭,连话也说不利索。
    她是有一回出门买菜的时候遇见大皇子的人,那人知道她是六皇子府的人,便开出条件问她愿不愿意替大皇子办事。对方开得条件太诱人,足够她成亲以后好几代人的开支,还不用给人为奴为婢,于是她没多挣扎就答应了。她以为事情败露顶多一死,如今看来连死都不那么容易,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上面还有残留的肉糜,她一个姑娘家哪里见过这些,立即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她本想着等上邢之前就把大皇子供出去,可是没等她见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夜里就被人用刀割断舌头,没撑住死了。
    翌日检查起来,也可以说成是咬舌自尽。
    人证死在狱中,此事传到元徽帝耳中,元徽帝坐在龙椅上沉思了很久。
    其实宫宴那晚,严裕已经告诉他怀疑是大皇子所为,他当时不信,私底下让人暗暗监视大皇子。没想到当天晚上果真有人行动了,杀死丫鬟以后便逃回平王府,再也没有出来。
    元徽帝揉揉眉心,那丫鬟什么都没说,老大就迫不及待地把人给杀人,莫非真与他有关?
    只能用心虚来解释。
    严韫为何要劫持安王妃?是为了拉拢老六,还是为了把老六逼入绝境?
    如果是为了拉拢,他一个大皇子为何要拉拢底下的弟弟们?
    其心叵测。
    元徽帝越想越觉得心寒,叫了几个侍卫暗地里继续监视大皇子的一举一动,若他有任何反常,都要入宫禀告。
    消息传到严裕耳中,他似乎早就料到一般,一点也不惊讶。
    倒是谢蓁气恼得很,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大皇子下的杀手,他怕翠衫把他供出来!”
    严裕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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