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帮他自己,也是在帮天下的万民,功德无量的事情。”戎白簪眼眸晶亮,“至于您说的修行方法,幸好我有一个好师父,我师父很擅长修行,并且很擅长教弟子修行,他老人家也让我看了许多关于修行的书,并且让我观摩过许多修行者的修行。”
    说到这里,戎白簪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衣袖中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您是修行界的前辈,您帮我看看,这份修行口诀适合不适合普通人学?普通人肯定是没有老师手把手辅导的,所以我把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尽量用他们能够理解的字替换掉了。”
    白千帝很好奇。
    好奇便接过了这张纸。
    一看便是许久,看的眉头紧锁,不时点头。
    然后白千帝就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果真是个天才,原本晦涩难懂的修行口诀,经过她这么一写,简单明了,一看便知意思,甚至有些朗朗上口的感觉。
    虽然白千帝几十年前就不再看这种最最基础的修行口诀了,可现在一看还是多了些许感触。
    这样想着,白千帝便对着戎白簪开口说:“你的口诀解析非常到位,甚至可以说精辟,我很看好你这种方法,并且断言,若你开始修行,定是一日千里。”
    戎白簪摇摇头:“我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有时间修行的。”
    白千帝看着她,思索片刻:“可即便如此,我依然不会让小宁子学你一样,亲自为万民开修行之门,那样太危险,我都不敢保证可以护他周全。”
    ……
    雪停之后。
    宁十便跟着白千帝离开了包子铺,一路南下,出洛阳,走汶水,入青州。
    几天时间,一条古怪的消息便开始在修行界中悄然散开:“孟八九的徒弟宁十离开了洛阳,他舅舅白千帝放出风声,要教自己这外甥修行,寻找对练的好手。点到即止,当然,刀剑无眼,若是受伤或者被殴打,绝不秋后算账。”
    谁若想来讨教宁十。
    随时恭候。
    宁十最终还是选了戎白簪告诉他的第一个办法,主动让那些心有怨念的宗门找到自己:“打得过自己,您出口恶气,我全当学艺不精。若是打不过自己,那您也别再胡说八道了,您失去了那份资格,否则就别怪小爷不客气,撕烂你的臭嘴。”
    青州府水路发达。
    这一日。
    水上飘来一艘木筏子。
    无人撑藁,木筏子却行进的稳稳当当,飘的笔直。
    木筏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位是青衫白发的白千帝,一位是黑衣黑剑的宁十。宁十已经把出洛阳的白衣换成了黑衣,既然想着让世间的剑修宗门出气,他在服饰上都让自己尽量贴近反派。
    白千帝坐在后端,嘴巴里喋喋不休:“你的剑,重剑气,着剑品,修剑心。可这些与神念的修行根本不是一码事儿,神念是思维,是沟通,是看天地。你身在木筏中,要感受木筏下面的水流,要想象自己手中有藁,可以撑船……”
    孟八九是宁十的姑姑,潜移默化地教过他什么是剑,白千帝是宁十的舅舅,自然也想将自己最好的教给外甥。
    白千帝没有媳妇,自然也没有儿女,他已经准备把宁十当作是自己的亲儿子了。他擅长神念,神念已经入了六境,而且走的还是巅峰神念之路。在神念的修行上,这四海神州白千帝敢说第二,还真几个人敢去争那个第一。
    此时的木筏。
    便是宁十依着自己的神念在控制。
    白千帝摇头晃脑的喋喋不休,很是惬意,然后一直喋喋不休到宁十恼火,猛的睁开眼,木筏子直接打了一个急转弯,怒目而视:“老白,能不能闭会儿嘴,我正在修行,修行!懂吗!”
    白千帝称呼宁十,小宁子或者臭小子。
    宁十称呼他,老白或者老头子。
    白千帝很尴尬,因为宁十的呼声引来了旁边几艘渔船的侧目:“臭小子,别生气啊,越生气这神念越难控制。”
    宁十:“难控制?我可以不学!”
    白千帝:“你不是还要去魔山吗?”
    宁十:“我学剑就足够了。”
    白千帝:“你学剑能有你姑姑学的好?她都没从魔山上下来,你若是背上她,能行?”
    宁十:“不用你操心。”
    白千帝:“我是你舅舅,我都是为你好。”
    宁十:“少占我便宜,信不信我拿剑刺你三个窟窿!”
    白千帝:“……”
    汶水在远方拐弯的地方就算是入了青州府的州衙,然后,就看到有百条木筏忽然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
    木筏上,人人持剑,剑刃大开。
    一位短发鱼服的冷冽少妇站在木筏的最前头,一手短刀,一手鳞剑。
    不用说,这一准儿是水路上的拦路人,白千帝抬起头一言不发,宁十却来了兴致,心里想着:“终于来了吗?”
    他用了终于两个字。
    因为白千帝告诉过宁十,出洛阳前他便把消息放了出去,可一直走到青州,一路上连个像样的劫匪都没遇到,更别说是修行者了。
    穿鱼服的少妇冷冽着面庞,冷冽的问话:“前方可是酒仙前辈?”
    白千帝没说话。
    宁十直接回答:“我叫宁十,我不是酒仙。”
    这不废话吗!
    酒仙会是一个少年?
    穿鱼服的少妇声音更冷:“听说酒仙前辈准备给自己外甥寻个切磋修行的对象,点到为止,但秋后不算账,可有此事?”
    宁十点点头:“有。”
    穿鱼服的少妇:“好,那就我先来吧。”
    话音还未落,穿鱼服的少妇脚底下的木筏子就齐齐分开,化成十三根木竹,根根头尾相接,如箭矢般射向宁十。而少妇则是倒提着短刀,攥紧着鳞剑,一点木竹便杀来。
    还真是连话都懒得说啊。
    杀心真大!
    宁十瞪大眼睛,心里觉得很是不对劲儿,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您还真以为这是点到为止?
    打。
    可以。
    话要先问清楚,我得知道是谁撒了怨气,我许你撒一次,可不能次次都来找我撒。
    宁十神念微动,木筏子急退:“你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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