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联络完毕,写了一张纸条给孟渊,地址还有联系方式,方便孟渊去进行他的碎梦大业。
    孟渊接过纸条一看,愣了一下。
    “怎么了?”秦易问道。
    “这地方,是我老家啊。”孟渊笑了笑。
    秦易点点头,略微惊讶的神色迅速敛去,没有多问什么。
    回到家中,孟渊看了秦易给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一眼,没有立刻去联络。
    相反,他拿出手机,拨通林震的电话。
    “什么事情,说吧。”林震的大嗓门从听筒处传来。
    “我明天回家一趟,林叔。”孟渊说道。
    那边的林震沉默一秒钟后才笑道:“好,也该回来看看了,打算住几天,住我家吗?”
    “不用,我过来‘碎个梦’。”孟渊说道。
    关于他的能力,以及碎梦之类的事情,林震已经清楚。
    “是这样吗?”林震说道,“我帮你看看,应该有消息才对。”
    “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了,秦队长秦易这边已经帮我联系过了。”孟渊说道,“不用麻烦林叔你了。”
    “好。”林震随口答应下来,“那明天晚上来我家吃饭。”
    “嗯。”
    翌日上午八点,孟渊踏上回家的路程,坐了四五个小时的动车达到目的地。
    孟渊站在车站外面,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去。
    离开离梦市后,他不是没有回来过,每年都会回来一次,去家人的墓地看看,打扫一下。
    不过都是即停即走,没有再留下来过。
    在离梦市,真正属于孟渊的家,已经毁掉了,他也不太愿意回到这里。
    现在因为其它事情回来,反而有些无事可做。
    也不好先去找林震,林震事务繁忙,上班时间孟渊也不想打搅。
    想了想,孟渊打算先去酒店休息一下,下午直接去碎梦,晚上住一晚,明天扫墓之后就回天河市。
    吃饭,去酒店,休息了一会儿,孟渊正打算和秦易所说的联系人联络一下,手机响起。
    是林震主动联系了他。
    “林叔,什么事情?”孟渊接起来问道。
    “你到了没有?我来找你。”林震的大嗓门压低了声音。
    “在酒店,发生什么事情了?”孟渊有些奇怪道。
    “发给我位置,我派人过来接你,出了一点事情。”林震说道,“到时候跟你细说。”
    “好。”
    孟渊答应下来。
    林震的身份自然不一般,他是离梦市除魔司的一把手。
    除魔司除了总部之外,其它的分司没有设立什么特殊的称呼进行区别,就是以属地为名,叫做“xx除魔司”。
    天河(市)除魔司,离梦(市)除魔司乍听之下似乎差不多。
    但是离梦市的除魔司在级别上要更高,辐射范围也更广。
    林震的职位是组长,像秦易这样级别的手下,他有三个。
    基本上各地除魔司的一把手是什么职位,就代表着这个除魔司的级别。
    从除魔司角度而言,林震也是位高权重,镇守一方之人了,能让他说出“出了一点事情”,恐怕不是什么小事。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孟渊坐上除魔司的专车,在酒店工作人员惊异且担心的目光中离开。
    “孟顾问你好,组长让你先看一下资料,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问我。”来接孟渊一共两人。
    一个是司机,另一个叫做倪好,名字颇有特色,是林震的秘书。
    倪好一边说着,一边给孟渊递过来一份大概有十来张a4纸的资料。
    孟渊接过,就在平稳的车子上看了起来。
    随着慢慢翻看,他的眉头也一点点皱起。
    事情还要从堕梦者说起,从除魔司的记录就已经明确,世界上隔三差五会出现一些堕梦者。
    原因不明,解决方案不明,在性质上和灰界没有什么区别。
    但造成的破坏和影响,真的非常非常小。
    几乎可以说不在除魔司的职责范围内……而且对此除魔司也没有应对的手段,除了突然冒出来的孟渊。
    各地除魔司,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堕梦者的记录。
    有些年代久远,有些近一些。
    离梦市除魔司成员中,有和秦易关系不错的,在秦易的招呼下,查了一下。
    发现一个半年前的堕梦者,还处在昏睡状态,便告知秦易。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很普通的“跨地区合作办案”。
    事情很小,别说惊动到一把手,正常情况下,连队长这一级别的人不会惊动,知晓此事即可。
    但孟渊和林震关系匪浅,因此林震也对此事上了心,让人再去看看。
    没想到这一“看”,看出了更多的异常。
    原本孟渊要碎梦的对象,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姓左,叫做左十三,名字非常特殊,很有武侠风。
    老爹的名字更加炫酷,叫左寻欢。
    究其原因,从爷爷这一代开始,一家子都是典型的武侠迷。
    左寻欢这个名字很风流,左十三呢,则是给人一种很难除的感觉。
    搁在武侠小说里面,至少也能混个配角当当。
    不过,虽然左家人从姓到名都很炫酷,但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家,左十三的父母是工薪阶级。
    左十三也在一家不大不小的私企上班,说得难听一点,除了成为“堕梦者”之外,这样的人生随处可见,泛善可陈。
    在左十三成为“植物人”后,左家的生活肯定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勉强维持而已。
    尽管期间有除魔司接手,到最终也只能得出一个几乎“准备后事”的最终结果。
    而孟渊的手头上的资料显示。
    大概在左十三成为堕梦者的第二个月,他原本身子骨还相当硬朗,可以照顾孙子的爷爷左振国因为意外成为了植物人。
    接着,伤心过度的左十三父母也相继出事。
    先是左十三的母亲成为了植物人,挺了不到半个月后一命呜呼。
    接着,连续承受三连击的左寻欢也倒下。
    左家父子暂时被亲戚照顾着,不过毕竟是植物人,估计也没多少时日了,至于左振国年事已高,和左十三的母亲基本前后脚同时去世。
    就表面来看,这应该是一起非常凄惨“一家人整整齐齐”。
    可事情的源头,是堕梦者,就不一样了。
    资料最后,林震亲自做了批示,高度怀疑原本一直以来没有大危害的“沉睡(堕梦)现象”,恐怕出现了传染性。
    一旦出现了人传人现象,那么,事情就不小了。
    仔细把资料看完,孟渊说道:“我已经了解情况了,现在是直接去见堕梦者吗?”
    倪好明白孟渊所说的“堕梦者”就是大家俗称的沉睡者,他点点头说道:“嗯,左家父子已经被接到除魔司了,暂时和外界隔离,就等孟顾问你来处理。”
    孟渊沉吟一阵:“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此遇见,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等看过才知道。”
    一路无话,来到离梦除魔司。
    和天河除魔司一样,除魔司建筑都承担一定的关押功能,因此选址都会选择远郊之地,远离人口稠密之处。
    比起天河除魔司,离梦除魔司建筑自然要高很多。
    和一般呈现出竖直长方体的大楼不同,离梦除魔司建筑整体更接近于倒下的长方体。
    高度不高,宽度不小。
    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座城墙,庄重威压,很多执法、司法部门的建筑都是这一款。
    进入除魔司,一路前行,很快来到一个房间外。
    林震已经在此等候,看到孟渊过来一笑:“你个臭小子!这么久也不知道来看望一下我这个老人家。”
    一巴掌拍向孟渊的肩膀,直接呼啸作声,却在接触前的刹那放缓,变成寻常的拍肩,举重若轻。
    “明明有打电话和视频啊。”孟渊叫屈道。
    “去,去,这能一样吗?”林震说道。
    他身高接近两米,光头,身材高大威猛,浑身上下充满了斯巴达的气息。
    孟渊在他面前,就和小孩子一样,不对,大部分人在林震面前,都和小孩子一样。
    “你去忙吧。”林震先是对倪好说道,接着才看向孟渊,“路上你看过资料了,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解决这个沉睡现象的人?”
    “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孟渊说道,“还是要先试一试。”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林震还是很关心孟渊这个子侄辈的,对方可以说和他的孩子没有区别。
    “不会。”孟渊摇头。
    他不是没有碎梦失败过,但失败也就是多死几次,接着主动,或者说被迫主动离开。
    除此之外,没有其它更多影响。
    “确定吗?”林震多问了一句。
    孟渊沉稳地点头。
    “那就交给你了。”林震打开门,里面是放着两张病床,上面躺着两个相当消瘦的男子,眉目轮廓之间有一点相似。
    正是左家父子。
    “我们司里的几个治疗相关的灵能者都试过了,一点办法都没有。”林震说道。
    “林叔,我需要一个人。”孟渊看向林震。
    林震点点头,出去关门前又叮嘱道:“有什么问题立刻大喊,千万不要自己逞强知道吗?”
    如果让其他人看见“狂兽林震”这幅老妈子婆婆妈妈的样子,恐怕会惊呼“你是谁”。
    “不会。”孟渊笑了笑,转身走向左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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