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恐怖的记忆扑面而来,鲜血、哭喊还在眼前、在耳边,顾倾城连连退后,靠着身后的树干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觉得这一切使得自己快要窒息。

    “你?”那人伸手似乎想要去扶住顾倾城,只是手刚刚触及到顾倾城的袖子,就被顾倾城厌恶的推来。

    顾倾城看着那人,紧紧捂着领口,颤抖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顾倾城眼中的厌恶与惊恐如一把刀,狠狠扎进他的心中,并不断搅动,只觉得整个五脏六腑都翻滚起来,颤抖的收回悬在空中的手。

    看着惊恐的顾倾城,那人缓缓向后倒退,但刚一转身,便听到顾倾城压抑的声音:“你杀了子晋!”

    猛地停下脚步,僵硬着身子不敢转身,更不敢看顾倾城,生怕一个转身、一个目光,自己便会崩溃,滚烫的泪水打湿了面具,他僵硬着身子不曾开口。

    “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杀了你。”

    浓浓的恨意打的他几乎站不稳,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的缓步离开。

    顾倾城顺着树干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脸,浑身颤抖不已,低声压抑的抽泣声在空荡的墓前悠悠的飘荡。

    “噗”一口鲜血喷出,顺着冰冷的面具滴落,那人单膝跪地,紧紧捂着胸口,这一口鲜血喷出,才觉的压抑的胸腔舒缓不少,胡乱的擦去滴落到下巴的鲜血,那人摇摇晃晃的走向一旁的小河。

    看着水面上的倒影,那人缓缓将面具拿下,“啪”的扔在一旁,定定看着水中的影子,那张脸隐藏在倒浮的树影中,似是无法看清,那人俯下整个身子,将脸紧紧贴着水面,看着水中的倒影。

    微微皱了皱眉,水中那张可怖的脸也随之起了变化,轻轻抚着脸,水中的那人也扭扭捏捏的摸着脸,突然那人发了狂一般,狠狠拍打着水面,大吼道:“这不是我,这不可能是我。”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衣衫,发梢上的水滴顺着消瘦的脸颊滑落,那人瘫倒在水边,看着头顶阴郁的树丛,满脸的泪水,喃喃自语道:“我是颜子晋,我是颜子晋。”

    夹杂着泪水和血液,那张脸变得更加可怖,弯弯曲曲的伤痕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寂静的丛林没有一丝声响,颜子晋弓起身子,蜷缩在一起,一动不动的躺在泥泞的小河旁,无声的泪水不断喷涌而出。

    直到月亮爬上树梢,颜子晋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突然他翻了个身,仰面朝上透过树林的间隙看到了夜空,偶尔一颗星星俏皮的眨着眼睛,颜子晋举起手似是想要将那飘渺的虚空抓住。

    “子晋,子晋,你帮我抓一颗星星吧。”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指着夜空中最亮的星星,拉着身旁的男孩亲昵的说。

    男孩只是羞涩一笑,看着抓着自己衣襟的女孩笑的一脸宠溺。

    一个年轻的男子轻抚着女孩的头,道:“倾城,怎么这样不懂规矩,子晋长你两岁,你该喊他哥哥。”男子如是说着,但话语却充满了爱怜。

    “不要,”女孩撅着嘴巴道:“我不要哥哥,我只要子晋。”

    男孩闻言脸变得通红,偷看了小女孩一眼,轻声道:“太傅,倾城喜欢就可以了,我无所谓。”

    顾正摇头一笑,看着端端正正站在一旁的男孩笑道:“子晋,我即已收你入门,喊我师傅就可以,以后定要勤加修习,早日考取功名,为国效力。”

    男孩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师傅,子晋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希望。”

    自己是一个孤儿,偶然被丰国第一才子收为徒弟细心管教,自己定要好好读书,才能对得起师傅的教诲,而且,颜子晋看了一眼身旁笑靥如花的女孩,那是自己的救赎,是自己的梦想,悄悄握紧了拳头,心中暗道“倾城,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突然一片云飘过,遮住了那一闪一闪的星光,整个密林顿时陷入一片漆黑,眼前的画面也随之消失,颜子晋顿时慌了顺,挣扎着坐起来奋力向空中胡乱抓着,想要留住这美好的回忆,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颜子晋将双手覆在脸上,贪婪的狠狠吸了一口。

    “你杀了子晋。”、“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杀了你。”颜子晋紧闭着双眼,顾倾城那充满厌恶和仇恨的目光始终挥之不去,眼角的两串晶莹在夜色中清冷而妖冶。

    “倾城”一声叹息在密林中响起,无限悠远而又满含深情。

    ☆、相持

    林景天看了一眼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人,放下正在擦拭的佩剑。

    林景天还没来得及开口,丁逸已经冲了上来,一脚将那人踢倒,揪着他的衣襟,痛苦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岳大哥死的有多惨,都是因为你。”

    听到岳天成的名字,孙承业缓缓地转动了一下眼珠一言不发的看着发怒的丁逸。

    丁逸见状怒火中烧,一拳挥打在孙承业的脸上,将孙承业拎到眼前,喝道:“说话,你说话!”言罢又一拳狠狠砸了上去。

    血迹顺着嘴角流下,孙承业始终一言不发,眼看丁逸像发了狂一般击打着孙承业,赵成赶紧上前拉住丁逸道:“别打了,将军自有主张。”

    赵成将丁逸拖离,林景天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孙承业道:“你不说话,本将也知道是谁人指使的你。”

    孙承业抬头看了一眼林景天又飞快的低下了头,生怕林景天看出自己的心思。

    林景天拍了拍桌上的信道:“赵丞相的门生,”轻笑一声看着孙承业说:“你们倒真是师生情深。”

    林景天一步一步走近孙承业,拍着孙承业的肩膀道:“岳天成到死都是相信你的,可惜他不知道十几年的兄弟情义比不上高居庙堂的赵丞相的一纸书信。”

    孙承业痛苦的闭上双眼,紧紧咬着嘴巴。

    林景天蹲下身子靠近孙承业轻声道:“你该亲自向岳将军他们解释一下的。”说罢站起身来,冲着一旁的士兵招了招手。

    两旁的士兵上前,像拖破布一样,将孙承业拖走,丁逸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手脚戴上冰冷的刑具,身体呈大字张开,四肢分别被长绳绑着拉到四匹不同方向的马鞍上,孙承业的身子绷得紧紧地,仰面看着天空中的流云。

    十几年来戍守边关,十几年的兄弟之情,这些羁绊早已融入血脉,可老师当年的恩情亦不敢忘,马鞭挥动,撕裂的痛楚从四肢传来,“兄弟们,我来赔罪了!”孙承业微笑着闭上双眼。

    慕文轩看着手中的地图止不住眼中的笑意,他狂笑着紧紧攥紧手中的地图,满眼的癫狂和喜悦。

    图瑞躬着身子站在一旁,默默低着头,慕文轩终于深深吐出一口气,将地图递给图瑞道:“快马加鞭,立即送到定远侯手中。”

    图瑞点头缓缓退了出去,慕文轩心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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