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人且住口。”见吵得越来越激烈,李珙只得出言道。
    “殿下。”
    “殿下。”
    二人住口,转头看向他。
    李珙扫了库思老·萨珊一眼,见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比适才看向刘琦要柔和一些,但仍显得强硬,想了想又道:“此事只是与你商谈,既然你不愿,择日再商谈好了。”
    “是。”库思老·萨珊答应一句,见他没有别的吩咐,再次行礼后转身离开。
    “殿下,应该杀了他!”库思老·萨珊才走出去几步,刘琦就对李珙说道。
    “何至于此。”
    “殿下,属下并非是出于一时意气,而是真的觉得应该杀了他。”刘琦稍微恢复平静,对李珙说道:“当初选择他统辖呼罗珊,是指望他挡住可能反攻的大食军。
    但我军很快就要继续与大食军交战,而战后大食军实力会越发衰弱,更不敢反攻呼罗珊,让他统辖此地的用处就小了许多,甚至根本不应再用他。”
    “你的意思是,将呼罗珊改为直辖?”
    “属下并非此意。正如库思老·萨珊适才说的,穷山恶水出刁民,呼罗珊都是刁民,直辖此地每年能收上来的税赋或许还比不上官府开销,得不偿失;
    更重要的是,安西与呼罗珊中间隔着昭武九姓国,而昭武九姓国土地肥沃、百姓较为富裕,是比呼罗珊更优先的力争直辖之地。所以此地仍要交给萨珊家族的人。
    属下的意思是杀了他,换他家族中另外一人。属下就不信萨珊家族所有人都相亲相爱到极点。
    而且最好选择小孩子。若能使小孩子名义上统辖呼罗珊,即使由其父实际掌权,安西也可以在呼罗珊以保护幼年封君的名义安插官员,进一步增加对呼罗珊的影响力。
    至于以后,将昭武九姓国完全消化后是否要直辖呼罗珊,就由殿下的后人来决定了。”
    “你说的有道理。”听完刘琦的话,李珙想了一会儿,出言道:“可不能由安西来人杀死他。若是安西之人杀死他的消息传出去,我军在呼罗珊立足将极其艰难,萨珊家族也没有任何一人敢与我们合作。
    而且你这话扯的太远了,现下要商量的是如何将全城的人都带回安西。”
    说到这里,李珙心里有点儿后悔。刘琦之前劝他在库思老·萨珊来到前,分批将城里人掠走,他没有答应。
    “这虽是两件事,但也可以算作同一件事。库思老·萨珊死了,新的封君没有他的威望,也不敢与咱们作对,自然就可以带走全城的人了。
    至于动手,可以要他亲自带兵随殿下出征。在交战时,甚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这种事以后不要再与我说了。”李珙又沉默一会儿,出言道。
    他貌似没有答应刘琦的想法,可刘琦听到这句话后心里大喜,赶忙答应:“属下明白。”
    李珙的话表面上是反对,可实际含义是说:关于此事,你以后做了甚底我都不知道。变相准许了刘琦的话。
    而他之所以这样说,也并不是在推脱责任。就算关系再密切的君臣,有些话也是不好公开说的,说了会影响君臣之间的关系,李珙这样做其实是在保全刘琦。
    “好了,现下天色已晚,你回去歇息吧。”李珙又想对刘琦说几句话,可还没说出口恍然惊觉已经很晚,叫了一名下人进来询问,得知已经过了子时,赶忙对刘琦吩咐道。
    “是。”刘琦这时也发现已经到了二十三日,困意顿时涌上来,答应一声转身回自己院子歇息去了。李珙也大略洗漱一番,躺下睡觉。
    之后几日,李珙或刘琦都没有再与库思老·萨珊说掠走城中百姓之事,库思老·萨珊也没有主动与他们再说。
    部分安西军被调回安西,这些被调回去的兵在临走前都会在城中圈定某一处地方,然后将圈定范围内的人全部带走。库思老·萨珊得知此事后也当做不知道,任由安西兵施为。
    与此同时,建立大义教官体系也在哈希姆麾下风风火火的进行着。刘琦以最快速度挑选出团、旅大义教官,又对预备的队大义教官进行培训。
    ‘暗无天日’的十日培训后,这些人在一瞬间进入军队指挥体系,用种种手段建立自己在军中的影响,为将士们树立新的信念,又鼓动将士们揪出军中的‘破坏分子’。
    短短三五日,军中并非真心投降的将士就被揪出三十多人,其余人等在胆战心惊之余只能不断表现自己对安西的忠心。
    揪出破坏分子后,李珙下令出兵伊斯法罕。库思老·萨珊对此仍然不愿,可亲眼见到大义教官体系的巨大作用后,库思老·萨珊在暗暗心惊、限制在其麾下军中协助建立这一体系的安西教官的同时,也只能答应出兵之事。
    又经过商讨,几家决定出动安西军一万、昭武九姓国军队一万、萨珊家族军队一千五百人,以及三千多名或者已经投降、或者宁愿做奴仆也不投降的大食人,以哈希姆及其麾下将士为向导,攻打并波悉林。
    十一月十五日,所有预备出动之兵准备完毕,集结起来向波斯东北部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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