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看你的表情,应该是对这里一无所知吧?”男人笑着道,似乎刚才那个“笑话”让他的心情变得很不错:“既然已经堕落至此,那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里的规矩。”
    “现在,请先回到我之前的问题上来,你是从哪个通道进来的?”男人这是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了,“或者你直接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为了套出更多的情报,自己这边也必须给出相应的信息作为交换,所以雅典娜七分真三分假地讲述了自己是如何在地球布局,如何通过空间通道的经历。
    “哦?你说……墨菲斯托死了?”男人对于雅典娜的回答有些意外:“那个奸猾无比的家伙,居然死了?这就难怪了……他的确是入口之一……”
    正在陪着胡青青享受加州阳光的钱松皱起了眉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通过雅典娜听到“入口之一”这几个字了。
    入口之一,也就是说肯定还有别的入口咯?
    这个“入口”,指的应该就是“地狱之门”吧?
    墨菲斯托死后,真正的“地狱之门”被打开了,这还算能够理解,可是宇宙里哪有那么多像墨菲斯托这样的存在呢?
    对于这个问题,雅典娜和钱松一样好奇,她直接就问出了口:“你总说‘入口之一’,难道别的入口,就在各种所谓的‘地狱之主’那里?哈迪斯是奥林匹斯神系的冥王,他身上也有地狱之门的入口吗?”
    她之所以这么问,当然是因为冥王哈迪斯是他老爹宙斯的兄弟,掌管地狱的权柄,就像墨菲斯托一样,哈迪斯的“冥府”其实也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哈迪斯?不不不,他没有这个资格。”男人摇了摇头,否定道。
    不知道为什么,雅典娜听了这话忽然有点想发火,毕竟她自己可以在奥林匹斯搞事,搅风搅雨,可是别人如此蔑视奥林匹斯的一个主神,她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那都有谁?我愿意洗耳恭听。”雅典娜颇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她倒要看看,还有哪几位地狱君主,居然比哈迪斯更大牌。
    男人并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全不在意雅典娜心里的无名之火,而是转移开话题,忽然问道:“你刚从地球人间来,听说过一个……名叫布鲁斯·班纳的人吗?”
    雅典娜之前对地球上超级英雄的资料都有所研究,所以对布鲁斯·班纳是有些印象的。
    当然了,仅仅也只是有印象而已——不就是一到危急时刻就能变身成一个绿色的大块头,然后遇强则强,越是愤怒,就越是强大吗?
    雅典娜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突然又想和她聊这种无关紧要的“八卦”问题,她急着知道另外的“入口”在哪里,以及另外那些“入口”的宿主都是何方神圣。
    就在她打算强行将话题搬回原来的轨道时,钱松的一缕念头传进了她的脑海:“顺着他的话说,保持耐心!”
    雅典娜浑身僵硬了一下,幸好不明显,没有被对面的男人察觉到。
    每次钱松仅仅只是传达一丝意念到她的脑海里,她都能感到莫大的恐惧,来自灵魂的战栗。
    “哦,你说的那个家伙……我听说过,好像是个挺不错的科学家,拿到过7个博士学位,算是个名人……怎么了?”雅典娜说道。
    “你听过就好……我问你,他后来怎么样了?”男人的语气有点奇怪。
    “什么后来怎么样了?”雅典娜眨巴着眼睛,装出一脸懵逼的表情,问道:“他哪儿都挺好的啊。”
    “你是在跟我兜圈子吗?”男人似乎有些狂躁:“我问的是那次伽马射线的实验事故之后……他怎么样了!”
    好了,确定了,这家伙以前应该是布鲁斯·班纳的熟人。
    “哦,那你早说啊。”雅典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道:“在那之后,他就拥有了变身成绿巨人的能力,不仅皮实耐操,还力大无穷,算是一个人形坦克,不说天下无敌吧,总也算是个强者……”
    “那……那他至今为止,一共变身过几次了?”男人的语气越发不对劲了。
    “这我哪知道?”雅典娜翻了个白眼答道,这她的确不知道,别说她了,就连“场外观众”钱松也不知道啊。
    就算是现在跑过去问布鲁斯·班纳本人,他猛然间也不一定答得上来吧?
    这谁数过啊?
    “那他……至今为止,又没有出现过变身困难的情况过?”男人换了一个问题问道。
    “这个我倒是知道。”雅典娜的脑海里传来了钱松给出的答案:“大概地球时间两年前吧,有一个名叫灭霸的外星人到处搜寻无限宝石,期间绿巨人为了阻止他和他战斗过一次,结果战败了,直接就自闭了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他无法变身了……”
    男人那张老帅哥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怪异的潮红,然后咂吧了一下嘴巴,喃喃自语道:“两年前么?那就快了……快了……”
    “什么东西快了?”雅典娜追问道:“你为啥对他这么关心?他是你什么人?”
    “你的好奇心很重嘛。”老帅哥瞥了雅典娜一眼,冷冷地说道。
    雅典娜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我好奇心重?我俩谁好奇心更重?之前一直都是你问我答好吧?我回答了你这么久的问题,你难道不打算回馈点什么,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老帅哥没有说话,神态冷漠。
    也是,他已经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答案,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懒得再搭理雅典娜。
    过河拆桥?
    是的,过河拆桥。
    难不成你还幻想着,一个堕落到这里的人,能跟你讲道德?讲文明?懂礼貌?
    “我……好想打他!”雅典娜在心底咬牙切齿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钱松的意念又传了过来:“现在动手,会直接暴露你身上的妖力波动……现在你要做的是,跟上他,缠上他!”
    …………………………
    【万物之下】和地球上的时间流速完全不一样——雅典娜刚才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包括一开始的寻找活物,再到和那个男人交流,在万物之下的世界里已经过了半天左右的时间,而在地球这边,时间仅仅只过去了1分钟而已。
    也就是说,站在钱松视角看来,半天时间的所见所闻所感所说,都浓缩到1分钟之内了。
    如此高频率的信息互动,换作别人来,大脑都要宕机了。
    成为妖王之后,钱松的思维能力早已经脱离了普通智慧生物的窠臼和极限,早就能够一心多用,同时高效且多条“线路”地处理各种思维信息了。
    也就是说,他既能身旁在沐浴阳光的胡青青谈情说爱,同时又能观察并控制雅典娜的言行,甚至在这个基础上,窥视妖界内的小妖们,是怎么对春神进行各种研究的。
    此刻,他正在帮胡青青擦防晒霜,整个过程只用了3分钟都不到,但在【万物之下】的世界,已经过去一天多了。
    当然了,这里的“一天多”只是雅典娜的体感时间,具体过去了多久,因为这里没有太阳,也没有钟表,所以并不清楚。
    在这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里,雅典娜一直依照钱松的吩咐,远远地跟在那个男人的身后。
    那个男人似乎知道雅典娜一直都跟在自己身后,但他并没有赶走她,也没有试图甩掉她,只当她不存在。
    他走到了一个高坡上,高坡上有一扇高耸入云的巨大光门,人类体型的他以及雅典娜在这扇巨门面前,显得和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男人穿过了光门。
    雅典娜犹豫了一下,也走了过去。
    也许是体表吸附的污秽气息太过浓郁厚实,也许是钱松赋予她的妖力太过古怪神秘,这道光门的“安检”程序并没有识破她的身份,而是直接放行了。
    穿过光门,雅典娜再次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地面光滑如镜,反射着来自星空的绚丽光芒。
    这里似乎是一个极高的地方,或者是一处悬浮于宇宙的独立平台,她的前方是大概两百来米宽的平台,身后就是巨大的光门,除此之外,这个平台上啥也没有。
    雅典娜小心翼翼地用脚在这光滑的地板上摩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既不滑脚,也不坚硬,就像踩在泥土上一样,反而有种软绵绵的感觉。
    大着胆子向前走了一会儿,她来到了平台的边缘,站到了那个男人的身旁。
    男人似乎对她的到来无动于衷,只是低头朝下观望着。
    雅典娜顺着他的目光,也朝下看了一眼。
    然后,她就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
    那是一个群星汇聚之地。
    一颗又一颗的行星,像佛珠一样连接在一起,一圈又一圈地盘旋而下,形成了一个漏斗状的、由不同直径的圆环构成的行星漩涡!
    雅典娜数了一下,这些构成“漏斗”的圆环,从上到下,一共有九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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