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自然也没有资格做皇夫。”

    “你明白就好,”夏皎的神色略有缓和:“他日我得了所有,你便可取代唐赋之位,到那时候,你自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那便多谢大人了。”谢游含笑拱了拱手。

    夏皎略显得意地轻哼一声:“她林继不过是虞罗的徒儿,而我却是龙师的弟子,论起资格,我不比她差,论能力,更是高出她许多。这龙师她做得,我自然也做得。”

    “大人说得是,”谢游轻笑道:“那么在下便祝大人心想事成了。”

    夏皎看他一眼,正要说话,忽感车身一震,停了下来。她道:“到了,下车罢。”

    谢游跟着她钻出了马车,四下里一望,顿时脸色微僵:“这是什么地方?”

    只见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向前方,道旁古柏栽种得整整齐齐,方一下车,便感到了一阵肃穆之意。

    “本朝皇陵所在。”夏皎说着向车夫使了个颜色,车夫便拉了马头,向一旁走去。

    “……大人带我到这里来,却是为何?”

    “我一直在寻一样东西,却始终没有下落。若我所料无差,那东西,应当就在皇陵之中。”

    “这……可是皇陵之中一向有重兵把守,如何进得去?”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历来皇陵均会留有密道,我要去的,自然也不会有例外,跟我来便是。”夏皎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向道旁走去。

    谢游默默跟在她身后,心中忐忑,不知她欲入皇陵,为何要叫他一道前来,更不知她要进的,会不会是……

    一路随着她进了地道,长长的甬道里,只能听见两人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夏皎没有使火把,便这样在黑暗中走着,她随手开着机关,竟似对这里极为熟悉。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石门悄然移开,眼前骤然一亮,恢弘奢靡的主寝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寒玉棺……”谢游强自镇定道:“这是皇夫的……”

    “不错,这正是女皇特意为林继准备的寒玉棺,说是能保尸身千年不坏。”夏皎面露讥讽之色:“女皇倒是好私心,连先皇去时,也未见她如此用心。”

    谢游沉默不语。

    “传说先皇在时,曾命宫中;玉匠以玉玺的余材打了一块蟠龙青玉,并将一样东西藏在了青玉之中。”

    “哦?竟有此事?”谢游挑了挑眉:“不知先皇所藏,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一份名单,一份足以改变朝廷大局的名单。”夏皎伸手扶住了棺盖,使力一推,棺盖便缓缓打开:“多亏了女皇当年时时前来探望,否则要开这么多层棺椁,怕是不易。”

    谢游勉强一笑,上前一步,只见棺中一人静静地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脸色惨白惨白,一动不动。那张脸,竟与谢游生得一模一样。

    夏皎看棺中人一眼,又转向谢游:“果真是一模一样。”说着便伸手下去。

    “你想做什么?”谢游脱口道。

    “我要搜一搜她的身,看看那块蟠龙青玉是不是随葬了。”说着便向棺中人胸口上摸了过去。

    “且慢——”

    “什么人?胆敢擅闯皇陵?!”

    墓室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显是被陵外守军发觉了行藏。夏皎面色一变,狠狠瞪他一眼,转身便向那密道奔去。谢游略一犹豫,也追了上去,急促的脚步声响过,石门缓缓合上,将密道口掩住。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名军士匆匆进了墓室,见那寒玉棺大开,不由骇得魂飞天外,纷纷跪了下来:“陛下,臣等死罪!”

    司徒毓缓步走进来,目光在寒玉棺上停了停,却看不出怒色。过了片刻,她挥了挥手:“罢了,今日之事,汝等须得守口如瓶,明白么?”

    “臣遵旨!”

    “退下罢。”

    几人快步离开了墓室,司徒毓在墓室里站了片刻,来到寒玉棺旁,注视着棺中似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眼中异光闪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她突然出掌,向棺中人击了下去……

    “皎儿姐姐,你怎么了?”

    自那日夏皎从宫中回来,便时时发呆出神,仿佛想什么,却又想不起来的模样,唐诗观察了几日,便忍不住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夏皎紧蹙着眉。

    “那日你进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夏皎摇了摇头,笑道:“许是我太敏感了。”

    “嗯……若是想不明白,便不要再想,总会明白的。”唐诗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

    夏皎面上有片刻的恍惚,随即轻轻抽回了手,淡淡地道:“你说得是,是我着相了。”

    唐诗垂头注视着空空如也的手,一刹那间的温暖仿佛还刻在心上,可须臾之间便只剩下了一片冰凉。

    “你也别想太多了,好生休息罢。”说着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忽停了下来,看向梳妆台上一个精致的小瓶:“那是什么?怎地先前没有见过?”

    “哦,那是云姐姐为我寻来的,说是能消除身上的伤痕。”唐诗随口道。

    “伤痕?”夏皎陡然扬眉。

    “就是从前闯荡江湖时,留下的一些伤痕,用那药抹一抹,竟就淡了。”

    “伤痕……伤痕……”

    “伤痕!”

    夏皎忽咬了咬牙,既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阴鹜。

    “是啊,伤痕。”

    “我怎么没想到呢?”

    寒玉棺中的那个人,脸上根本没有伤痕。

    第一百一十章 万事俱备

    自那日离开皇陵,夏皎便不曾再来寻过谢游。谢游心中有鬼,自也不敢主动去紫月楼寻她,

    祭天的筹备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有关的无关的人,似乎都忙碌起来。谢游身为国师,奉旨主持祭天,自是不能怠慢,成日里往北郊皇天台跑,监察准备的进度。

    准备祭天的同时,他也在留心着各方面的动作。然而除了魏王党羽之中有些兴奋过度外,其余各方势力,都显得太过平静。

    在这种时刻,越是平静,便预示着接下来的暴风愈发地猛烈。谢游心中的不安被司徒毓看了出来,一日趁着他汇报之时,司徒毓道:“你近来似乎精神不佳?”

    谢游摇了摇头:“许是忙着准备祭天,有些疲倦罢了。”

    司徒毓上前几步,凝视着他:“祭天固然重要,但也莫要累坏了自己。”

    “祭天是何等大事,臣哪里敢疏忽懈怠。”谢游叹了口气。

    “你还是这样……一点都没有变。”司徒毓微微一笑,伸手抚上谢游的面颊:“听我的,别累坏了自己,好么?”

    谢游慢慢抬起眼,对上她满怀关切的目光,心中涌起一阵暖意,目光渐渐柔和下来:“多谢陛下关心。”

    司徒毓仿佛看出了她眼中的柔软与挣扎,她轻笑道:“你说,等朕不做皇帝了,该做些什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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