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长刀破开书架上那条大口的同时,书架之上沿着那道刀口又出现了无数条细微至极的纹路,刀势着实可怕,这些细小的纹路,顺着刀光,快速地蔓透了过去g。
    那些纹路没有什么规律可行,却是显得那样的美丽,没有一丝生机的美丽,没有一丝怜悯的美丽。雪中悍刀,一刀悍血开天,雪中悍刀的刀身嗡嗡作响,那些带着争勇斗狠之气的刀气纹路,迅疾侵上石文笈的握在手中的长剑,只是一瞬间,被杀意侵蚀的长剑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锋利厚实的剑身之上,像被一双无形之手拿着一方金刚锐石雕刻般,出现了无数道深深的刻痕!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撕拉声,杀意凛然,有若实质!
    石文笈感受着从指尖,或者更准确地说从剑柄传来的凛冽杀意,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了起来,他惊骇着,无助着,惶恐着,眼眸深处终于闪过了一抹悔意,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愚蠢了,居然想着和面前这位家伙硬碰硬,居然还妄想着能够杀死如今神州国掌管黑暗势力的第一人。
    他闷哼一声,虎口裂开,终于是握不住手中的长剑,他直接丢弃了手中的武器,长剑落在地上,片片裂开,就像风化的石面,又像是镜子的玻璃一样,碎成了无数块。
    那道可怕的杀意只是递至了剑柄处,然而余波往上一挑,尽管石文笈已经很果断地弃了剑,还是没挡住那杀意传到自己的身体内,顿时,他闷哼一声,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同时右手手腕喀喇一声,竟是关节被震断了!那股子杀意,如同一条冰河,顺着石文笈的血脉,慢慢侵蚀着他的全身。
    龙君尘望着面前这个已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石文笈,如同看待一个死物一般,他没有给石文笈继续张大嘴巴惊骇的时间,他一吐气,一转腕,一握拳,一声厉喝,一拳头便打了过去,他神识之中的魔龙之陨开始嗡嗡作响,血红色的杀意与血意暴涌而出,涌出的恐怖修为就像一条大河一般沿着他的右臂,运到他的拳头上,然后隔着几步的空气,向惊恐不已的石文笈砸了下去。
    这一拳相当的不简单,蕴含了龙君尘半神境的全部修为,他的拳风已经割裂开了空气,推着微微的嗡嗡声,就像是一记闷雷般,还未接触到石文笈,后者的胸膛就已是一片凹陷,龙君尘笑了笑,最后说了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错,我的确是想杀你,你也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可惜,今天,运气不站在你这边!你很聪明,但是有的时候,聪明,是远远不够的!”
    说完,龙君尘一拳头砸了下去,直接在石文笈的胸口砸出了一个豁大的口子,血流不止,石文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身体一软,就这么戚戚然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龙君尘没有再去看石文笈死去的惨状,没有去理会满屋的血腥味,更是对沾满血迹,被血液染红的书籍无所动容,他面色阴寒,将头转向了那个牛皮纸袋,目光渐渐变得凝重。
    龙君尘很无情地,很漠然地坐在满是血污的书房里面,开始翻看起牛皮纸卷里面的案宗档案,里面有照片,也有一些文字记载的东西,龙君尘翻找了半天,从里面挑拣出一张照片,这张拍的这段画面,位于一处轩敞瓦房,应该是在京城的西郊,看样子像是个赌坊,四个赌徒坐在里面抽烟,其中一个大胖子坐在上位,看上去很是风光,明显是赢了不少钱,但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这张照片拍摄的角度,居然是那个胖子的斜侧方,正好可以看到那个胖子的腰间闪烁着某种黑色的东西,京城里面可以配枪的人,要么就是法外狂徒,要么就是...“这个人,应该就是闻正清了。”
    龙君尘嘀咕着,继续翻看着,其中不乏有闻正清与黑帮势力勾结,朋党无数等等,但是,他忽然看到一条新闻,在一瞬间,他变得口干舌燥,瞳孔猛然一缩,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那是从报纸上面裁剪的一份新闻,上面写着“一家八口惨遭灭门!乌丸别院惊现杀人狂魔,杀人者凭空消失?!警方还在追查?!”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档案袋,里面究竟为什么会装这种东西?乌丸别院,那是什么东西?”龙君尘一念及此,立马打开手机,但却根本查不到跟乌丸别院有关的任何东西,就好像这件事情根本不存在一样,但是报纸上面的报道又是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龙君尘心头一动,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他又想到另外一桩事,自己是来调查闻正清的,石文笈这个档案袋里面的东西应该都跟闻正清有关系,那么,这张报纸上面所写的灭门案,完全没有提到闻正清的名字,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龙君尘的眼睛眯得更紧了,他拍了拍手,知道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恐怕有些不济,随着龙君尘拍手,一个黑影从阴影里面走了出来,来人,是龙君尘在京城里面最熟悉的军情六处成员——青平。
    青平给沈渊禀报了大都督来京城的消息之后,沈渊便将青平这个年轻人全权交给了龙君尘,让其跟在龙君尘的身边,有什么事情便直接让青平去做,只是这一次,青平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龙君尘把他叫出来,他还没有开口,青平就率先说道:“大都督,您怎么又杀人了,我真的要提醒您,您来京城,是为了京城的长治久安,京城死的人,已经太多了。”
    龙君尘微微一愣,似是根本没想到这年轻人居然胆子这么大,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听到他是大都督,直接就跪下了,嘶,如今,这性子怎么转变的这么大,开始管起他做事情了。龙君尘心头一动,笑着问道:“怎么,这是沈大人教你这么说的?”
    出乎龙君尘的意料,青平很是认真地摇了摇头,勇敢地迎上了龙君尘的灼灼目光说道:“不,跟沈大人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的意思,跟在大都督的身边,我觉得,有些不适应。”
    龙君尘听得此言,眉尖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不适应,你可以离开,我没有要求你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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