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已属合格,只是花满楼是嵘城最大的妓院,穆湘早就得到消息知道了她的英勇事迹,今日是重瑜大喜,常小娥就是急着去投胎也会来溜一圈,留心之下,一眼就瞧出破绽。

    虽说今天穆湘给足了常小娥面子,但她离家出走的戏码已经开场了,拉不下面子,被请了几次,也不肯上桌,重瑜虽是新娘,却不拘小节,大大方方在前厅招呼,见她扭手扭脚,惺惺作态,柳眉一竖,就要发作,常小娥忙乖乖坐好,生怕她在大喜之日说出“老娘打死你”之类的粗话。

    常小娥坐在穆湘旁边,假装专心吃菜,偷瞧了几眼,发现她又瘦了,今日出尽了风头,常小娥的气已消了大半,只是胖子吃肥肉,死撑。凌风给常小娥敬酒,谢她的大礼,常小娥傻眼,她毫无积蓄,身上的银子也花的七七八八,哪有银子给凌风送礼,经他一提,猜出是穆湘所为,心中一动,面红耳赤,一面笑说不客气一面暗暗思忖,自己果然没头没脑,这等大事也能忘。

    宴席至晚方散,穆湘主动拉她回房,常小娥也不再摆谱,回至房中,趴在桌前发呆,心平气和地想了想,为什么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呢……

    “我是不是常常……给你惹麻烦呀?”

    穆湘刚刚摘下钗环,听此一言,淡淡一笑,凭常小娥的小脑袋,开始反思就是好事,至少这一次离家出走收到了不错的效果,她从后抱住常小娥,常小娥不自在地扭着上身,“怪热的……”

    一只灵巧的手窜入胸前,从内解开常小娥胸前盘扣,耳际微热,穆湘含了三分醉意,声音低沉诱惑,“夫人,去洗澡吧。”

    常小娥忽然窜起,抱着肚子大叫,“痛!”

    穆湘闻言,哈哈一笑,坐在床边,“装!”

    “哎呦,真疼!”

    常小娥痛得满地打滚,额上也沁出了冷汗,穆湘见她不似伪装,忙扶她起来,拉到怀中,“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常小娥嘴唇发青,脸色煞白,有气无力道,“也许是吧。”

    常小娥靠在她怀中片刻,疼痛缓解了很多,过了一会又喊痛,穆湘不敢再耽搁,让人去请大夫,大夫诊了半天也没察觉任何异状,却听常小娥一直呼痛,心中也急,恰好此时几个兄弟前来问候,埋怨常小娥囫囵吞枣,吃太多,那大夫便顺着一说,说是吃坏了肚子,吃几剂丸药就好。

    常小娥吃了以后,果然安静了很多,后半夜也没有再发作。可是事情却没结束,白日尚可,每每到了三更时分,常小娥便痛得死去活来,满床打滚,几日下来,瘦了很多,脸色苍白,浑身无力,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穆湘大惊,遍请名医,查不出病因,于是跟母亲商量,母亲毕竟见多识广,说常小娥大概是中了毒,穆湘心头一跳,脑中立时蹦出离朱的名字,大悔不该让她一个人外出,母亲安慰她,如果离朱有心下毒,就算把常小娥绑在身边也防不胜防,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等。”

    怎么能等得了,每晚听常小娥呼痛,穆湘心如刀割,恨不得活剐了离朱,可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却音讯全无。

    正如栩无双所说,离朱的目标是穆湘,她折磨常小娥不过是为了逼穆湘。就在常小娥中毒后的第五天,无名教果然派人来送信,信上只有一行字,“明日午时一个人来常家寨。”

    众人都说是陷阱,但此刻就算龙潭虎穴,穆湘也要闯上一闯,彼时三更已过,常小娥大痛之后筋疲力尽已然沉沉睡去,梦中犹睡不安稳,睫毛颤动不已,穆湘替她掖掖被子,见她面色蜡黄,眼窝下陷,几天前还活蹦乱跳,如今却仿佛油尽灯枯,一时悲从中来,泪落不止,众人见了也是伤心,常小娥平日胡作非为,忽然安静,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低头默默无语,但是重瑾知道穆湘明日要单刀赴会,今日需养足精神,不然不但保不住自己,连常小娥也活不成了,于是劝她不要伤心,好好休息。

    常家寨自常小娥走后便无人问津,那些青石瓦房,草屋茅舍全都住满了飞禽走兽,山道两旁的大树虬枝缠结,遮天蔽日,虽是白日却莫名让人感到一阵森森冷意。

    离朱早就到了,侧卧在地,一身玄色绸袍铺展,如盛开的大丽花,妖冶诡异,身边滚着几个酒坛子,风一吹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穆湘心中翻滚着汹涌的杀机,目光冷若冰霜,若不是离朱手里还握着常小娥的命,此刻她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离朱半醉半醒之间瞧见她,纵声长笑,手里还抱着一个酒坛子,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容颜恍若更胜从前,侬丽的眉眼间似笼了一股淡淡的妖气,穆湘不知她练功走火入魔,单从吐纳来分辨,意外地发现她的内力修为竟然更胜往日。

    水行月久察离朱有叛教之心,教授她武功时刻意留了一手,本门最强大的武功秘籍只有教主才有资格修炼,离朱夺权后迫不及待的尝试,她虽资质甚高却不知这门武功的入门几式必须双人修炼,互相疏导真气,否则就会走火入魔。当初水行月正是跟栩无双一起修炼,后来,栩无双浪迹江湖,羡慕平凡人的生活,嫁入穆家后不再修习,而水行月则潜心修习几十年终有大成,以致江湖中人闻之变色。

    离朱来至一张石案前,朝穆湘勾了勾手指,那案上摆了一个小小的青玉酒杯,离朱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滴了几滴血进去,穆湘不知她在搞什么鬼,走近却看到那杯中一只小指粗细的虫,看似已僵死多时,可一闻到离朱的血便开始蠕动,血越多动得越厉害,离朱格格两声,面色如狂,拍手大笑。

    穆湘忽然明白了,她给常小娥下了蛊,这蛊虫乃是一对,即使千里之外也能遥相呼应,此刻这茶杯中的虫如此兴奋,常小娥一定又痛得死去活来。

    “贱人,住手!”

    穆湘格开她滴血的手,可那蛊虫依然扭动不止,她对苗疆蛊术了解太少,此刻急红了眼,威胁离朱不肯交出解药便要她一起陪葬,离朱被反剪双手脸蛋抵着粗噶的树干,仿佛悠悠醒转,茫然瞥了她一眼,眼中寒光渐浓,“我早就说过,有朝一日要你跪在我面前忏悔……哈哈……手下败将,还不下跪求我,小心你相好的小命不保……哈哈……”

    那只蛊跳动不止,穆湘想到常小娥的情景,心中大痛,心中虽有滔天怒火此刻也想不出别的方法,后退几步,颓然跪倒,双膝刚接触地面,迎面一股罡风袭来,被人狠狠踹翻在地,离朱手下不留情,连下三掌,穆湘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离朱虽走火入魔却阴差阳错打通了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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