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本座上回见你,你不还是石头缝里一跟黄不拉几的草么?嘿,也不知当初是谁说自己原身是东瀛美艳不可方物的蒲昌花的,害的本座当时差点没认出来你。”陆臻一点也不含糊的回过去,鸿钧坐在一旁若无其事吹着金盏茶。倒是那一头银白长发的仙君颇为好奇的看了看吾辈,这位仙君吾辈甚为面生,之前并没有见过,想来是新近才生的,但他身上的气味很独特,无根无性,纯净至极,倒像一只鬼。
    “書卿書卿,你快看,这个石头跟你的毛色是一样的呢!”蒲昌声音极响亮,拉着書卿雪白的袖子乐开了花。
    “是发色,发色!”書卿干咳了一声,一脸肃然看向一旁老神在在饮茶的鸿钧,对陆臻道,“玉帝今日看到降魔塔红光万顷,随后就接到鸿钧老祖出塔的消息,恐有不测,特命小仙下来查探一趟。”
    “衡文仙君,嗯,头衔不大不小,正好表明了他玉帝老人家的意思呢。”陆臻招待两位仙君落座,不大不小,便是此事可大可小。
    衡文仙君啜了一口茶,“鸿钧老祖怎么说曾经也是开天辟地的功臣,此刻又成了魔,他的事玉帝自然不便干涉,但五百万年前他因私情镇垮降魔塔,多少魔头趁乱逃出,这个事恐怕不是这么容易了结的。”
    骨姬从土里慢慢爬出来,蒲昌在一旁看得甚为稀奇差点一脚丫子下去又给她踹进土里,陆臻好整以暇伸了伸手,雨花石被他扔在衡文仙君面前的桌子上,“这是画女,最后一个。”陆臻整了整衣袖,“当年逃出去的魔头,已经悉数被吾辈一个一个捉了回去,算是将功补过。要论惩罚,五百万年的囚禁也够了,如今他又失了一半灵魄,自然对你们仙界不再构成什么威胁。他如今是魔,要罚也该是本座来罚,若玉帝那边能够网开一面,不计前嫌放他安然出塔,本座在这里许诺,永不与天界为敌。”
    这句话没说完,若反之,自然不罢不休,兵刃相见。
    衡文仙君是何等聪明的人物,看了看鸿钧,恭恭敬敬问道,“那依鸿钧老祖的意思呢?”
    “嗯,我看这朵花甚为顺眼,想在这里多呆呆。”鸿钧笑吟吟望着陆臻,眨了眨眼睛。
    “他既然成了魔,自然是待在冥府更合适些。”瑶华天君扎眼又欢喜的走进来,特别自来熟的往榻上一坐,嘉禾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嘴角,往远处移了移。吾辈知道他这是马不停蹄跑过来看热闹了。其实吾辈杆在这里,何尝不是个看热闹的呢?
    “既然鸿钧老祖都这么说了,也有瑶华天君和浮黎仙帝在此作证,那从今日起,鸿钧老祖便削去仙籍,与天界再无瓜葛,也请魔尊大人记得今日在此的许诺,与天界永不为敌。”衡文仙君放下杯盏,正色道,“今日来之前,玉帝嘱托小仙,一切尊崇鸿钧老祖和魔尊大人的意思,他也托小仙带句话给老祖您,当初降魔塔一倒其实算是个引子,那时玉帝早有察觉您在九重天栽种的彼岸花有魔尊的气息,恐生变故,以为您是有意为之,故生猜忌,一时又想不出好的法子,便借此将您先囚禁在塔底,后来魔尊出世,仁慈圣明,陆续收服了很多逃跑的魔头,天界和冥界也日渐交好,一派祥和,其实这些年玉帝一直觉得对不住鸿钧老祖您,如今魔尊能寻到鸿钧老祖,安然出塔,也算是对玉帝的一份安慰,便不再追究以往了。”
    玉帝真是好计谋,好手段,如今魔尊重生,要真的为了吾辈打起来,天界必定受重创,吾辈如今失去一半灵魄,在降魔塔耗尽灵力,又成了魔,自然不构成什么大的威胁,衡文今日来,是先探探口风,既然魔尊有意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便很欢喜的这么冠冕堂皇下去了。
    吾辈在一旁只想着笑,大声地笑,难道不该笑么,吾辈日日夜夜担忧恐惧被识破身份,唯恐拖累了陆臻,却不想,一切就这么轻描淡写见了光,光下的那人坦坦荡荡坐在陆臻身边饮茶,不识泽兰苦,漫身金盏香。
    吾辈像个见光死的秘密,好笑至极却无人得知的笑话,原来一直当真的是吾辈,玉帝,魔尊,乃至眼前的鸿钧,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一件说简单,就很简单的事。
    于是吾辈便真的笑了出来,莫名的突兀,手里的杯盏茶壶悉数砸向叫做鸿钧的男人,“吾辈才是鸿钧,你算是什么东西?”
    这张脸,只能吾辈用,要厌烦要喜欢,也只能由吾辈决定,你算什么东西。
    、真假
    陆臻一把挥开四裂的茶盏,立起来怒声,“石生!莫要胡闹,你疯了么?”
    蒲昌懒懒靠在衡文仙君的身上,把玩着他银白的发梢,抬头讶异的看向吾辈,衡文仙君本来是准备即刻回天庭复命的,见此也愣了一愣,一袭白衣的鸿钧被溅了半袖的茶水,也不恼,坐在陆臻身边好脾气的眯了眯眼睛,“小石妖,待人要礼貌呢。”
    一旁的骨姬是过来人,只以为吾辈生妒,连忙在身后扯吾辈的袖子,浮黎和瑶华目光灼灼捧上茶,蹲在一旁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吾辈转头看了一圈,忽然觉得有些心慌,是啊,有谁还能信吾辈呢?舍弃了那张脸,没有了上古的那群同僚,四海八荒,还有几人识得吾辈本来的面目呢?
    “你厅堂中央挂的那幅画,是吾辈百万年前为了讨好辰兮,专门幻化而成的。陆臻,这才是吾辈本来的脸。”吾辈指着自己,转头看陆臻,急急解释,“你不是说你还是一颗种子的时候常看吾辈过来寻嘉禾下棋么?有时候吾辈会坐在彼岸花海发一会呆,那是因为吾辈真的有心事,吾辈的心事,便是你。”
    “七百万年前的天魔大战,吾辈是给了你一剑,我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你是红莲重生,那一辈,是我对你不住,那战之后吾辈常常跑到冥界找嘉禾下棋,不过是想趁此探一探你的气息,看你有没有重生的消息,但嘉禾一直都没有告诉过我你的下落。每次我坐在那片花海,总是想你才是真君子,我欠你良多,那一剑你本可以躲过,却生生受了,我们都明知天魔大战里我与你之间必定要死一个才肯罢休,你却还是把生留给了我。”
    “你是红莲的时候吾辈也爱找你下棋,却从没有赢过你。那一辈子,你就喜欢喝泽兰茶,也喜欢去往生桥边坐着,听一段又一段故事,再说给我听。”
    “陆臻,我是鸿钧啊,我是鸿钧。”
    吾辈浑身发抖,莫名的恐慌和焦灼,一下子说了太多。
    “咦,原来你跑来找本殿下棋是为了魔尊啊?你怎么不直接说呢?你知不知道每次你揣着上好的黄泉酒回去,都会让本殿默默心疼个把月。”嘉禾叹了口气,沉沉摇头,“不过石生啊,你却是说错了,魔尊大人不喜欢泽兰茶,也不喜欢坐到桥边听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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