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虎凑了过去,笑着道:“谢过诗音姑娘赐字,我这就让弟子们裱起来!”
    诗音面无过多表情,听到夸奖也不欢喜,脸色一直保持着微笑,对着沈虎微微点头,便是回应。
    虎啸门弟子收到吩咐,便要伸手将字帖收起来,然而这时异变发生。
    长桌上的字帖竟然给人抽走,现在拿着诗音字帖的男子并非虎啸门的人,虎啸门的弟子不由怒目而视,谁这么大胆,连诗音姑娘的字帖都敢抢!
    徐晨嘴巴啧啧出声,看着手中的字帖,缓缓说:“这文笔功力似乎大有长进啊。”
    “又是你!”虎啸门发现抽走字帖的人竟然是刚刚一直在闹事的徐晨,本来就都喝了酒,现在更按捺不住火气了。
    “徐晨,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身为旋月派弟子,难道还要做这抢夺之事吗?!”
    “快把诗音姑娘的字帖归还我门!”
    ...
    此时沈虎也按捺不住火气,这徐晨真当我不敢动他吗?三番两次搞乱!
    “师弟,你...”而陈熏也凑到徐晨身边,此时她面容有些紧张,她想不明白徐晨怎么会忽然使用轻功上前抢夺字帖,毕竟这字帖明显是诗音赠予虎啸门的。
    “我要干嘛?”徐晨一脸怪异神色,缓缓道:“不过收取字贴而已。”
    “放屁,明明是你抢夺字帖!”虎啸门弟子怒呵。
    “小伙子,可别乱讲话啊。”徐晨哈哈一笑,“我怎么就抢了?”
    “此字帖明明是诗音姑娘赠予我门,天地可鉴,主厅的各门各派弟子都可以作证!”
    其他势力门派的弟子也看不下去,都纷纷劝说:“徐晨,你身为旋月派弟子,莫要做这种令人不耻之事。”
    “是啊师弟,还是还给他们吧。”陈熏以为徐晨还是在刻意搞乱,连忙拉着徐晨的衣袖劝说。
    “谁说这字帖诗音送给你们了?”徐晨一脸好笑,“明明是诗音送给我的。”
    “你信口雌黄!”
    “不信?要不你问问诗音。”徐晨笑着看向诗音。
    众人一听不由纷纷望向诗音,想看她作何反应。
    诗音温柔一笑,缓缓道:“各位实在不好意思,诗音曾许诺过徐公子,诗音的字帖书画,徐公子都可任意取用。所以,这副字帖亦然。”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尤其沈虎的表情更为怪异,他不由问:“可是这‘虎啸风生’四字明显是代表我虎啸门,而且诗音姑娘你刚刚也说过,是赠予我们...”
    “诗音可没说过要赠予虎啸门啊...望沈门主慎言。”诗音一笑,施礼。
    “怎么会?”沈虎惊愣。
    “的确,我师妹她只是说书写一字帖祝贺猎熊节举办而已,真没说过要赠予虎啸门。”才楠忽然站了出来,他见沈虎面容不善,有些担心。
    沈虎眉毛竖立,太阳穴高高鼓起,他咬牙切齿:“女娃子,你可是在玩我?!”
    “诗音怎敢。”诗音毫不畏惧,“原本此字帖送于沈门主也未尝不可,可是既然徐公子在场,他要取,诗音便给。诗音我不愿意做这违背诺言之人,只好望沈门主息怒了。”
    才楠刻意靠近诗音几步,站在她面前,脸上也挂着微笑,不言不语。
    沈虎见此,只好按捺住火气,他怒目望着徐晨,问:“既然字帖现在是徐公子的,那沈某人想出手购买,这不为过吧?”
    “我为啥要卖你们虎啸门呢?”徐晨一脸嚣张,哈哈大笑。
    沈虎咬牙切齿,强忍火气:“字帖书写‘虎啸风生’四字,这好歹算代表我虎啸门,难不成徐公子你拿回旋月派裱起挂着不成?反正你也无用...”
    “谁说我无用了?”徐晨打断,摆了摆手中的字帖,对陈熏道:“师姐,刚好我屋内吃饭的那张桌子有一角缺陷,我们拿这字帖回去垫桌脚吧。”
    ......
    各门派势力弟子一脸怪异,先是诗音她与旋月派徐晨是旧识,后是沈虎要出手购买字帖。
    本以为徐晨会答应,毕竟这字帖他拿着的确没用,还不如出手卖个好价钱。
    然而...
    众人望着沈虎。
    沈虎感受到众人的视线,他之前被徐晨数次挑拨,已经心火难熄,现在再这么来一出,怒火攻心,他喉咙一甜,竟然喷出一口血!
    血液喷在地上,众人更呆了。
    就连徐晨见此也不由发愣,哥哥,我只是随便折腾搞乱一下,我承认我是过分了点,但是你不至于吐血吧?
    徐晨浑身一颤,此地不宜久留!
    “咳咳,既然沈门主身体不适,我旋月派还是早早离去罢了,天气最近回暖,沈门主你可要照顾好身子啊~”徐晨留下话语,迅速拉起陈熏的手离去。
    虎啸门弟子也不知作何反应,他们是要追上去还是...?
    直到离开虎啸门,徐晨这才松手。
    “这老匹夫,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竟然还吐血了!”徐晨好笑道。
    “话说师弟你与诗音姑娘是朋友?”陈熏对此事很是好奇,刚刚诗音可是宁愿违逆沈虎,也要维护住她对徐晨的承诺。
    徐晨回想起什么事,轻叹一口气:“之前在丰旗镇时,我与她便是朋友了。她刚刚口中的承诺,便是在丰旗镇时承诺与我的。”
    “那诗音姑娘对你可真好啊,毕竟这承诺都能许给你。”陈熏回想起晚宴发生的事,她有些担心,毕竟明日还有猎熊节要举行,紧张的说:“师弟,要不明日一早我们便返回门派,反正此行收获也不少。”
    “师姐无事,若明日一早我们便回门派了,那岂不是得被其他势力宗门瞧不起?”
    “可是...”
    话语还未说完,陈熏便给人打断了。
    “徐晨。”
    回身一看,竟然是诗音与才楠跟了过来。
    才楠跟在诗音的身边,面如冠玉可谓俊秀,徐晨在虎啸门主厅便见他很刻意地维护着诗音,想着两人可能有着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想到这内心有些说不上的别扭。
    “好久不见。”徐晨撇开脑子有些乱的想法,温柔一笑。
    诗音回报一笑,语气有些幽怨:“是好久没见了...”
    “师弟,给你介绍一下。”陈熏瞧见才楠,拉着徐晨的衣袖让他回神:“这位是清风宗大长老的徒弟,才楠。”
    清风宗大长老的徒弟?高徒啊!
    徐晨收回偏见,仔细打量起才楠,施礼:“在下旋月派徐晨,见过才兄了。”
    “徐兄客气了。”才楠果然一表人才、知书达理,回礼起来也极其优雅。
    陈熏刚刚很亲切地拉着徐晨的衣袖,诗音都看在眼里,尤其陈熏模样不俗,朱唇皓齿。
    见四人一直在路边站着也不好,徐晨提议:“我们找家酒馆坐下聊天吧,刚好在晚宴上我与师姐可都没吃什么东西。”
    诗音与才楠两人跟上来本就是为了述旧,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来到一家门面不小的酒馆,上了二楼选了个靠近窗边的雅座,酒馆里客人并不多,倒很合适他们四人交谈。
    徐晨与小二点了几壶上好的酒后再点了一些下酒菜。
    诗音见徐晨如此大手大脚,不禁劝到:“出门在外,能少花点就少花点吧,这可和丰旗镇不同,没萧家替你买单。尤其...我师兄他可是个酒鬼。”
    徐晨看向才楠,只见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一下:“师妹说酒鬼过分了,只不过每日喜爱小酌几杯。”
    “这点喝酒钱我还是有的,而且能结识才兄,自然得好好喝上几轮交流感情。”徐晨笑道。
    倒不是徐晨打肿脸作胖子,他身上的钱财可不少,清风宗开盘时萧怜与陈老头赢了一笔,然后他身为旋月派首席男弟子,供奉每月也有二十两银子,更何况出门之前,王芽儿还特意给他塞了一些银票。
    话语间几壶酒与酒杯盏便送了上来,酒是现成的,下酒菜得等一会。
    四人将酒满上后,徐晨从怀里掏出白丝巾,它鼓鼓的,明显还包着什么。
    徐晨将白丝巾递给陈熏,陈熏奇怪的接了过来,她拆开一看,竟然是一个蜜汁火鸡腿。
    陈熏一愣,询问:“师弟你这是...”
    徐晨哈哈大笑:“我在饭桌就见师姐一直瞧着这腿儿呢,诗音未上场时,我刚想着要走,就偷偷扯了下来给你包好。”
    “哪有。”陈熏不由脸红,看起来极为娇艳。
    “师姐快吃吧,莫要它凉了,这样就不好吃了。再说等会要喝酒,你不垫会肚子,岂不是要伤胃。”
    “那师弟你也吃,你在虎啸门可也没吃什么。”陈熏说着要将腿儿的肉撕下来。
    徐晨脸色一板,连忙劝:“师姐,哪有在其他人面前分腿吃的,你快吃吧,师弟无事。”
    真当诗音、才楠两人的面分腿肉吃,的确不雅,陈熏红着脸应下了。
    原来我已经是其他人了么?
    之前就见徐晨与陈熏在虎啸门分馒头吃,现在在酒馆还要分腿上肉,看两人可谓亲密无比,诗音内心有些闷得慌。
    徐晨哪有想那么多,那句话也是无心,没有刻意说诗音的意思。
    因为诗音、才楠两人在虎啸门可是有好好吃过饭菜的,不像他与陈熏只吃了点馒头,如果现在让陈熏喝酒便是伤她胃了,他还是很重视这方面的。
    至于他自己?哪里在乎。
    “话说徐兄你刚刚在虎啸门一言,要把诗音师妹的字帖拿去垫饭桌脚,可是当真?”才楠见诗音面色不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便主动开口,想要将酒桌的气氛搞起来。
    “当然是开玩笑,就是想气气沈虎那个老匹...咳咳,就是想气气他而已,哪有真想拿诗音她的字帖去垫桌脚。”徐晨下意识喊‘老匹夫’,还好及时住嘴,虽然无伤大雅,可是在其他宗门面前也太丢面了。
    “听说贵派与虎啸门的关系最近似乎有些不和啊?”或许是职业习惯,才楠习惯打探各门派之间的小故事。
    “玉琴宗这都知道了?”徐晨别有深意地看了才楠一眼。
    才楠一笑:“是在下猜测罢了,毕竟旋月派已经三年没来人参加虎啸门的猎熊节了,而今年不止来人了,还让在下白端端看了一场好戏。”
    紧接两人便开始谈笑风生,虽然都有互相试探之意,不过并阻碍两人之间的欣赏之意。
    先是才楠见徐晨讲话不拘小节,出口便是文章,话语虽然有些怪异,却也通俗易懂。
    而徐晨觉得才楠一表人才,还是玉琴宗大长老的徒弟,谈吐间极具优雅,让人丝毫不觉得别扭。
    见陈熏在一旁将腿儿吃干净后,徐晨便提酒杯盏高呼:“来,今日有幸结识才兄如此人才,小弟三生有幸!干!”
    三人见此也连忙举杯相碰,才楠与徐晨一饮而下。
    诗音与陈熏自然不会和这俩男子一样,嘴巴碰一碰或者喝一点便好,待两女子放下酒杯盏后,发现徐晨如此干饮,不由同时出声。
    “徐晨你慢点。”
    “师弟你慢点。”
    两女子不由相视一愣,诗音最先反应,微微一笑,而陈熏见诗音如此,不由内心更确定那个想法。
    “也不见师妹你关心师兄我。”才楠笑着打趣。
    “徐晨的酒量哪能与师兄相比。”诗音笑着回,“他的酒量差得很,之前只不过与人喝了一壶三年陈,便...”
    诗音忽然想起什么,她想到徐晨醉酒在他屋内休息,想到徐晨竟然轻薄自己,而且嘴里还喊着别人的名字!她面容忽然落寞起来。
    徐晨见诗音的模样,以为她在责怪自己,挠了挠脸蛋道:“我当时不是道歉了么,怎么还在乎着呢?”
    “我就小心眼,要你管了?”诗音有些生气,反驳道。
    才楠在一旁看得眼睛发愣,他可从未见过诗音如此失礼,通常诗音总是脸色不变,不管遇到任何事,开心也好难受也罢,总是微笑挂脸上。
    “好嘛,我错了。”徐晨可一副没有认错的面容,哈哈大笑,他就是喜欢逗诗音,喜欢看她除了微笑以外的面容。
    “刚刚我听师弟讲,说他与诗音姑娘是熟识是朋友,我还很是惊讶。”陈熏见诗音如此模样,怕伤和气,连忙笑着插口:“毕竟诗音姑娘高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尤其还创下那绝曲《画中仙》流传江湖,就连我派的姐妹都喜爱的很!”
    “陈姑娘有所不知,《画中仙》虽是我弹奏,可是创这词曲之人,可是他啊。”诗音哼了一声,作怪轻轻伸出葱白玉指,直戳徐晨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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