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润生的指责只是一句,新菜端上又请陈晓宇吃菜。只是接下来的话两人便是泛泛而谈了,东拉西扯一直到晚饭结束。吃完少女上茶时,谢润生咪咪笑道:“佛佑还没有老婆吧?”
    “还冇。”少女过来时陈晓宇多看了一眼,谢润生这么问他暗骂自己一句。
    “喏。”谢润生示意离开的少女,“这个拿给你做丫头可好?”
    “不好。不好。”陈晓宇不习惯这种把人送来送去方式,连说不敢。
    “有甚么不好?”谢润生似乎决心要把少女送给陈晓宇,直接喊了一句:“七娘……”
    七娘是少女的名字,听见谢润生呼唤,轻盈的脚步又回到厅堂,有些不解的看着谢润生。谢润生指着有些反应不过来的陈晓宇:“他怎么样?以后你就去他家。”
    刚才天还没黑,现在天黑了在油灯下,人看起来都有些模糊。陈晓宇正要拒绝时,七娘的脸鲜花一张绽放,这个笑容瞬间把陈晓宇看呆了,只听少女道:“好啊。”
    “那事情就这样嘞定下来。”谢润生对七娘点头。七娘退下前想起自己还没有行礼,忙对陈晓宇福了福,脚步轻盈的退了下去。回过神来的陈晓宇这时才道:“唔可以。”
    “唔可以?”谢润生没有吃惊,而是道:“七娘十六岁,要不是我太过老屌冇用,也不会拿给你。是男人你就话句实话:七娘生的可标致?”
    “标致。”陈晓宇如实回答。少女不要说容貌身材,就是走过身边,空气里都洋溢着青春的味道。
    “你就唔想屌她的鳖?”谢润生又问了一句,言辞无比腌臜。
    “想。”陈晓宇忍住尴尬,他已经很久没碰女人了。“可是……”
    “可是甚么?”谢润生很不客气的打断。“想就想,又不是喊你一定要讨她做老婆。男嘞佬想什么就做什么,莫同妇娘子那样。”打断完他又总结性的来了一句,“你还是不够胆。”
    “我……”陈晓宇很想说自己不是随便的人,可这种辩驳自己也感觉到很无力。‘喜欢就去上,上不了就去强奸……你连强奸都不敢,还说自己喜欢她?’不知为何他脑子里竟然浮现出这句话,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他脑袋连甩,好让自己从老头子的陷阱里跳出来。
    陈晓宇思维混乱之际,谢润生正悠然自得的喝茶。他虽然两次嫌弃陈晓宇不够胆,却还是将身边的婢女送给他,实际对他还是满意的。唯一不满意的是陈晓宇身上有一层虚伪的廉耻和普通人惯有的患得患失。他并不是要代陈晓宇撕破它,而是犀利的破开一个口子,总有一天,像蛇蜕皮那般,陈晓宇自己会顺着这个口子把这层虚伪的皮蜕下来。
    陈晓宇不明白谢润生的打算,他只感觉这是他人生中最难受的一晚。谢润生没有拉着他彻夜闲聊,两人在厅堂稍稍坐了一坐,便梳洗睡觉。次日还在吃早饭,辛龙里的人就到了。
    至坪河夹在上犹江与莲塘河之间,这两条小河的两岸村落各成一里。至坪河对应至坪里,莲塘河则对于辛龙里。这两个里又组成崇教乡,是南康县五乡之一。
    至坪河源头远在葫芦村以西,河流一两百里。莲塘河没有这长,河流只有几十里,这也是辛龙里户数不如至坪里的原因。再便是莲塘河西面也是峒区,峒区分割之下村落更少,满打满算全里也就五百户,这正是辛龙里过来拜访谢润生而非谢润生前往辛龙里的原因。
    “出钱,一定要出钱。”谢润生年纪比辛龙里户长曾彦广大二十多岁,面对自己的晚辈,他说话免不了有些老气横秋。“应今至坪里上等户户户都出钱,没钱怎么诉灾?怎么喊人卖命?”
    “我们不是不出钱,就怕、就怕……”曾彦广衣着体面,鞋不粘尘,不像谢润生这样凌乱不拘。他解释着自己的想法:“要是出的钱都超过缴的税,就不划算哩。再话,县令好话事,蔡知军不好话事啊。朝廷既要清剿盐盗,钱就一定省不了。省不了要想不缴秋税……,我看蛮难都不至。”
    曾彦广面皮比时常劳作的下等户要白净,但就是这副白净的脸皮,上面写满了忧虑。谢润生也不劝慰,直接问道:“你想怎么?各个里都出人,你辛龙出几多人?”
    “出不了几多人。”曾彦广遗憾的相告。“大家都不想多出钱,我来的时间算了下,估计只有五百零贯钱,最多可以喊到十个人。”
    “十个人?!”谢润生喷了一句。“你辛龙里一户才出一贯,五百户才出十个人。”
    “冇错。就只有这么多。”曾彦广无可奈何的道。“大家怕诉了灾官府不免税。到时间那头钱出了哩,这头税又缴了哩,两头落空。”
    “你辛龙里要交几多钱?”谢润生直接问秋税总额,打算从另一个角度解决问题。
    “旧年秋税缴了两千三百零贯,今年不晓得。”曾彦广道。
    “今年的米价不比旧年,折色话米要九百五十钱一石,你算下几多钱。”谢润生嘴里吐出一个吃惊的消息,连陈晓宇都吓了一跳。他当时算秋税,折色算的是五百五十钱,没想到官府要以九百五十钱一石的米折色,如果这样的话,他最少要多缴五贯钱。
    “九百五十钱一石?!”曾彦广张大着嘴拖长着调子,大声重复着这个折色米价。他既然是户长,家里田亩就不会少,陈晓宇要多缴五贯,他说不定要多缴五十贯。想到要多缴这么多钱,曾彦广忍不住骂了一句:“那些个短命鬼,就晓得死要钱!”
    “米价翻了三倍,原先缴五贯的,应今要缴十五贯。原先缴十贯的,应今要交三十贯。”谢润生道。“官府也晓得涨大水不接我们的词状、不减税,话不过去。可以,减税,你们都减税哈,不过折色的米价我要翻三倍。减了的冇加的多,最后还是没减一钱。”
    “那怎么办?”曾彦广已经垂头丧气了,只能祈灵于谢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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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家了,但是nas电脑居然读不出来,资料全在里面(资料应该都完好,毕竟是双备份),影响写作。大概是路上nas放箱子里太颠簸了,正在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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