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秀想了一下说:“还是不会。”
    他判断出幕后者,朝堂上有的是聪明人,也有许多人判断出幕后者。但对于朝堂上的各个大佬来说,谁是幕后者皆不重要,柳招必须尽快地扳倒李怀忠,迅速上位,否则柳贵妃色衰之时,便会迎来末日。李怀忠也不敢拖,他毕竟岁数大了,万一身体有变,柳招上位,他与他全家也会迎来末日,所以得尽快拿下柳招,寻找一个忠心于他的继承者。
    这与召不召柳秀没有多大关系。
    有关系的是柳秀的反应。
    去了蒙南,柳秀即便躲过甬罗王的围杀,回来后便是巴南。
    止回谷也属于巴南道管辖,但那能一样么?且看柳秀去柳家庄,即便修为高了,也没有正大光明去。
    一旦征召令下达,柳秀只能找理由推辞,推辞不掉逼急了,说不定会将柳秀逼向李怀忠一方,然后将真相暴露出来。
    柳招没必要招惹这个麻烦。
    ……
    医馆。
    柳秀那本药典已经发行了五部,大安书局正在刊印第六部,张黄几人正在校正第七部。
    这本医书最大的贡献,便是全面。
    据传,宫中的三大御医带着其他的御医正在校修这部医典,学院几位宗师同样也在批点这部医典。
    对此,柳秀持着欢迎的态度。
    毕竟医学一道同样是一门浩瀚的学问,自己所写的只能说理论上的全面,实际还是有一些遗漏或未说清楚的地方。
    参与的宗师级人物越多,这部医典普及的价值便会越大。
    柳秀买了房宅,名气、不菲的薪酬提成、房屋,张黄他们迅速招募了十六名大夫,医术都还可以。另外又招了七名学徒,医馆人手渐渐宽裕起来。不止是医馆的利润……新的一天开始,又有许多病人涌了过来。
    不但是柳秀的医馆,作为这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但凡坐堂大夫医术高明的,生意皆不差。
    张小淇将门打开,病人涌了进来。
    今天的大堂与往日不一样,后面多了一些货架。
    有的病人病情不重,便看着这些货架。
    只是一眼,便有人叫道:“你们家小侯爷心真黑。”
    “我师父哪里心黑了?”张黄不服气地说:“诊费收得贵?”
    不能说收的便宜,是看人的,贵人家用了名贵的药材,诊费当然收得贵,但这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能称为心黑。
    “吐着血,冒着受道伤的风险,带着那些孩子进出止回谷,一人收二三十块元石,算是心黑?”
    二三十块元石,便能将自家孩子资质改善,不是心黑,是真心的便宜。或者柳秀害怕这些贵人家,需要巴结这些人家?
    月光草,大头是上交给了朝廷。
    不服,自己采去。
    还有一个重要的证点:“若是师父将那个纳镯不上交,带回京城拍卖,能卖多少元石?”
    那么大空间的纳器,放在唐国,也算是价值连城了,一旦拍卖,起步价最少在百万块上品元石,至于成交价,谁都不好说。
    柳秀这段时间确实敛了不少元石,不过与那个纳镯相比,简直是微乎其微。纳镯有点不大好说,不过偏偏京城许多人有意地忽视了那只纳镯。
    众人更不好反驳,只有一个人说:“即便如此,这些元丹也不能卖得这么贵吧。”
    摆上架子的,皆是最常见的几种元丹,数量不多,价格确实贵。比如爆元丹,一瓶五颗,售价居然达到了六块上品元石,比蒙南的售价还要高,几乎比京城其他爆元丹售价贵了近十倍。
    张黄不屑地说:“它们不是贵,而是很便宜,再说,贵不贵的,强迫你们买了吗?”
    明码标价,没有强迫,那怕喊一百块元石,也不存在贵不贵的问题。
    此人又不能反驳,只好在心里说,谁买谁是傻子。
    可是现在来医馆看病的人多,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人喜欢较真,有人好奇,还有的人家里很有钱。
    一个来时辰后,一个锦衣青年不信邪地说:“给我来一瓶爆元丹。”
    我到要看看一块多上品元石一颗的爆元丹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他用元石卡付了六块上品元石,张黄将一瓶爆元丹从货架上拿下来。锦衣青年当场服了一粒,仅是眨眼时间,他脸色便涨红了,不得不盘坐于地,当着众人的面行功,以化解庞大汹涌的元力。
    足足半盏茶时间,他重新站起来:“将这几瓶爆元丹统统给我。”
    张黄说:“大郎君,想要,看清楚后面那行字。”
    后面还有一行字?锦衣青年向后面看去,是有一行字:货架上元丹,每人限购一瓶,欲购两瓶者,涨价一成,欲购四瓶者,涨价两成,欲购八瓶者,涨价三成,以此类推,概不还价。
    包括他购买的这瓶爆元丹,货架上还有六瓶,全部买下来,不是六块上品元石一瓶了,而是七块上品元石外加两块中品元石一瓶。
    “你家小侯爷如此做生意?”
    “大郎君,你亲自服用过的,效果如何?不如此,用不了多久,所有元丹恐怕都会被一些大商铺收购走了,你们欲买,恐怕价格能翻上好几倍。只有如此,才有更多的人受益。这才是小侯爷的用意,否则何称为怀仁堂哉?”
    青年犹豫了一下说:“那再给我两瓶吧。”
    三瓶,只涨了一成价,稍能接受,再多,便会涨两成价了。
    其他病人看着,难道是托。
    有人认识这个青年,以他的身份不可能是托,小声询问。
    青年也不答,付了元石,将三瓶爆元丹小心地放入怀中,于是引来更多人的好奇,陆续地售出好几瓶元丹。
    “元丹师果然是一个赚钱的行业。”
    “雨萱,真正赚钱的是三高宝丹师。”
    “三高?”
    “元丹等级高、质量高,成丹率高,普通元丹师赚钱也有限。”
    柳秀又用学院培养元丹师做说明。
    学院培养元丹师不会像柳秀培养陆雨萱这么奢侈,先是学习各种理论,再观摩,好几年时间后才让学子上手。表现出色的,会给更多的上手机会,表出不出色,给的机会便会少。
    无他,即便学院,经费也有限。学习炼丹的学子又比较多,学院也烧不起。
    练出来三级元丹,毕业了,可以滚蛋了。因为元丹等级越高,所需药材越贵,学院更载培不起。
    也不是学院这种培养方法很小气,至少以这种培养方法培养出来的元丹师,不仅经费少,基础也比较扎实,缺点就是过程太过漫长。
    陆雨萱炼出来四五级改良版元丹,背后不知烧掉多少药材。
    这是眼下的,未来是宝丹,沾到了宝丹,会用到大量名贵的药材。
    即便陆雨萱资质出众,每炼出一种宝丹,可能至少得烧掉上百炉的药材。即便柳秀弥补上去,他本身同样需要不断地试验与改良,从现在计起,没有两年,休想能收回成本。
    当然,这个投资是值得的,两年内,会贴出不少钱,关键现在柳秀手上不缺元石,更不缺金钱,还有不少金票未花掉呢。
    只要未来,陆雨萱能正式炼出各种改良版宝丹,有一定的成丹率,每年便会有大量回报了。而且医馆真的卖出去元丹了,这才是一条好消息。
    第二天,柳秀去了学院。
    两堂课结束,柳秀点了十几个学子的姓名,让他们留下来。
    教了一个来月,虽然来听课的学子不少,不过有的还是看热闹的,有的是好奇,有的是喜欢听,后者不代表着愿意去蒙南,但柳秀发现也有一部分学子是想去蒙南。
    他委婉地盘问了一下,发现这些学子得分成三种情况。
    一种是父母轻视了蒙南,想子女去蒙南镀金的。
    一种是大唐尚武的氛围,有的学子在这种气氛下,变成了好战的热血青年,以为死在沙场上,才是人生最大的荣幸。况且有柳秀二等侯做榜样,似乎这次朝廷准备更完善,于是产生了想去蒙南的兴趣。
    一种是出身比较微寒的学子,又快到了毕业的时侯,想未来有一个好前程,似乎蒙南成了最好的选择。
    这两种学子人数也不少,大约有四十多人。
    当然了,想去蒙南,听课时也会变得很认真。
    十几个学子皆属于这三类人,窦轨则是第二类人,家世还行,但他却是一个热血青年,于是下定决心要去蒙南。
    柳秀将他写的书稿拿出来,也取了一个名字,《蒙南地志》,足足近四十万字,还绘了百余幅详细的地图。只是编著的时间短,字迹很潦草。
    “我将学分全部分给你们,你们尽量以最短时间将它誊抄出来,顺便替我进行校正。”
    学院每年会拨出一些学分给各个导师,让他们分配给一些表现特别出色的学子,以作奖励。柳秀是低级导师,学分不多,反正新年节也快到了,不用也会过期作废。
    十几个学子听了很开心。
    窦轨忽然问道:“柳导师,能否请问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问?”
    别看柳秀不想做这个导师,但做了这个导师,却能称得上是一个负责任的导师,传的是真正的“道与艺”,授的是真正的“业与学”,解难释疑也很用心。
    所以只要他来授课,几乎坐满了一课室的学子,因为不仅是巫术与巫医,其他方面知识遇到了难题,若是询问柳秀,柳秀也会用心回答,一直到学院开午饭的时间,才停下来。
    “柳导师,我说如果,如果前年唐军发现了那座大阵,会有什么结果?”
    “窦轨,你是想问,若无那座万磁极道大阵与雪蕃人,两军硬碰硬,会有什么结果?”
    “对,望导师勿要隐瞒……”
    柳秀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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