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楠正好从广州来上海出差,晚上几个人出去吃饭的时候唐西和简秧秧聊起这期的选题。陶楠在旁边听了一会儿,问唐西:“我能不能去凑个热闹?”
    唐西点点头:“好啊,正好我对这个话题插不上话。”
    陆向闻给唐西调了油碟回来,话听了半截,好奇问她:“说什么呢,怎么还有你插不上话的话题?”
    李赟在旁边笑:“说暗恋呢。”
    “这倒是,”陆向闻在唐西旁边坐下:“这事儿全让我一个人办了。”
    “得得得,”简秧秧大叫:“你们两个真的讨厌,陆向闻今天你结账。”
    陶楠在旁边看着他们闹,快要十年过去,他们这帮人还玩在一起,好像又回到高中时代。
    休息日的时候陶楠改签了机票,跟着唐西去录音。看出她有点儿紧张,李赟本来在调试设备,从旁边伸手拍拍她:“没事儿,这个栏目平时就用来聊最新的电影音乐一类,没什么内容质量可言,就是瞎聊,你就当成高中自习课的唠嗑time,放轻松。”
    简秧秧附和他:“这一期就是李赟看了电影有感而发,你撒开了发散就行,跑得太远做后期的时候再让他剪。”
    “大家好,这里是paradox的第23个小插曲,我是西西。在鸽掉两次更新后我们终于想好了选题,这期的主题来自于上周我们去看的首映礼。”
    李赟在旁边笑:“是的我们终于被片方邀请去看首映礼了!”
    唐西也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文贝本来是抱着看烂片的心情去的,结果却成了唯一看哭的那个人,这次的选题也是他一手操办的。”
    “认真说起来,我对暗恋的认知很浅薄,可能印象都是来自于文学和影视作品,看《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时,甚至会有些震惊于这种完全单方面的自我折磨。”
    “我看的时候能理解主人公的心理,就是我把所有的过往讲给你听,我并不需要你的回应,这是我一个人的爱情。但是我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中学时代的暗恋已经过去太久,简秧秧回想起来语气轻松得近乎调侃:“我在意识到自己在暗恋对方的第一刻就想去确认他的心意,我没办法自我感动,我也想要与我的付出相当的爱情。”
    李赟在旁边小声笑:“对不起。”
    唐西后知后觉地问:“还有这么一段儿呐?”
    “没段起来,”简秧秧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当时是这样的,我们作为西西谈恋爱的烟雾弹一起出去玩了几次。你知道,尤其是在中学时代,能遇到和自己爱好几乎完全重合的人很难的。”
    李赟在旁边笑着接话:“就我们两个都爱玩儿嘛,后面就一起私下约着去刷密室什么的。”
    简秧秧说:“然后我就觉得,这人多少对我有点意思吧?”
    唐西在旁边一个劲儿笑:“结果他只把你当闺蜜对吗?”
    “别笑,结果是他当时也在暗恋一个人,只想把我当军师,”简秧秧嘴上制止她,结果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好在我没有给暗恋附加太多意义,很大可能是自以为对方对我有好感,所以不自觉地会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所以也不好界定是真的喜欢还是单纯触发了反应机制,总之也没有很受伤就是了。”
    “所以还是有受伤对吗?”李赟语气诚恳再道一次歉:“我当时也沉浸在暗恋受挫的难过里,没注意到。”
    陶楠开口打破有点诡异的氛围,问李赟:“你也会想让对方知道吗?”
    李赟沉默了一下:“一开始不会,只想掏心掏肺的对他好。大多数时间我其实更希望他不会发现,因为害怕变成他的心理负担,但是偶尔某一刻也会有种奇怪的迁怒,大概是:我已经做到这样了,你怎么还能坦然受之无动于衷。”
    陶楠说:“但其实你知道完全没立场去要求他做出什么回应。”
    李赟笑着回答她:“对,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
    “这还不是最可悲的地方,”陶楠笑着说:“我……我以前很喜欢一个人,他喜欢我最好的朋友,为了吸引我朋友的注意来戏弄我,结果我就以为他喜欢的是我,很可笑吧。”
    唐西有些错愕地看着她。
    “很多时候大家会用无疾而终来形容一段暗恋的结束,然后回忆的时候会说自己并没有多喜欢那个人,只是在喜欢当时的自己,”陶楠说:“但我完全不是这样,我是真的很喜欢过他,就连来这里,也是因为我知道他会听。”
    即使他可能在听到的时候会不耐烦地直接关掉,也没关系了。
    他有可能会听到,就够了。
    “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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