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尚默了一刻,看红枣也不说话不觉轻叹一口气,伸手拥住红枣的腰道:“咱们且先睡吧!晚上要守岁,凌晨要进宫,没有精神可不行!”
    他爹才封伯爵,一家人在人前必得人逢喜事精神爽,神采奕奕才是沐皇恩得圣眷该有的模样。
    不然难保不招人议论横生枝节
    红枣犹豫道:“世子爷,我其实有个想法,但不保证能成。”
    ·“什么想法?谢尚复又睁开了眼睛:“说来听听!”
    红枣道:“若是有机会,我想叫张乙在颜神镇买个玻璃工坊,最不济也寻两个经年的老师傅,自己造工坊制玻璃。
    想卖独家就得提高准入门槛,其中独家技术是一样,制造设备也是一样总之不能似七巧板、华容道但凡是个人拿把锯子就能做
    玻璃的烧制需要高温,这就限制了绝大部分的人
    以通过收至于相关的制造技术和设备,则可以通过收购或者聘用人才的方式引进。
    一白的国家这种方式改想前世她一穷二白的国家最初就是以这种方式改革开放,不过区区三十年就全国普及了冰箱彩电洗衣机空调。
    有这样成功的经验在前,红枣以为她可以在吸取当今玻璃制造技术经验后再改良制造镜子,把镜子的制造技术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然后垄断个十年八年的赚第一桶!
    你想自己开工坊?”谢尚听明白了,随即笑道:“那就试试呗!”
    他媳妇一向稳重,谢尚如此想现既然这么讲,必然是有些把握。何况一个工坊而已成本满打满算有个万儿八千两的银子也尽够了。现他手头差的银子以十万计,也不差媳妇买工坊的这点。
    何况媳妇干的是正事,若是成了,势将成为自家的一项收入。
    他当支持?
    红枣没想谢尚竟然啥也不问就应了,心里有些高兴红枣觉得这是谢尚对她的信任。
    南红枣笑道:那我可就试试了!”
    “试呗!”谢尚打个哈欠道:“咱们现快些睡吧!不然等丰儿醒了,你就歇不成了!现今他儿子就是他家的钟!
    红枣的起居都得照他儿子的来。
    午觉起来,红枣看儿子喝了热牛奶后叫芙蓉给儿子换穿过年衣裳,而她自己也要梳妆打扮,才好往东院去请了她两层公婆往主院来吃年夜饭,守岁过年。
    忙着玩万花筒的谢丰对于现在要换衣裳非常不满意,拍着身上的皮袍告诉芙蓉道:“丰美美,丰不冷!
    他衣服干干净净,不用换。他身上暖和也不用舔加
    总之不要打扰他玩!
    芙蓉抖开崭新的红底洒金福字牡丹花的新锦缎皮袍笑问道:“哥儿你看,这件是不是比你身上现穿的更好看?”
    谢丰现身上穿的是早起祭祖烧纸的一件,其实也是一件红底新缎面的皮袍与现芙蓉手里皮袍的唯区别就只花纹,那件是同色暗织的如意祥云纹。
    听到好看两个字,谢丰目光落在新衣服上不言语了这个金丝福字牡丹花确是比他现穿的 blingbling,更闪亮。
    知道谢丰喜好的芙蓉一看有门,继续诱哄道:“哥儿看这金丝线织的折枝牡丹,多光鲜好看!”“而且世子爷现换穿的也是这件。”
    谢丰转头看向炕前地上才换好衣裳,正在捋袖子的谢尚,终是张开了手一他要跟他爹一般好看!
    眼见谢丰配合换衣,芙蓉高兴之余又告诉道:“等回头夫人也换好了衣裳,哥儿就知道这一家人齐齐整整穿一样的衣裳有多好看了!”
    “也穿?”
    谢丰又回头看红枣,然后便看到红枣头上才换戴上的足金镶七宝牡丹花冠。
    可不就“穿!芙蓉肯定道:“这过年可不就要穿最好看最喜庆的新衣服吗?”
    “哥儿身上的衣裳就是最好看最喜庆的,夫人当然也要穿!”
    看谢丰不说话,芙蓉抬头顺着谢丰的眼光方向看了一眼,继续念叨:“哥儿看到了吧,夫人连今儿的头面都要戴牡丹花式样的。这牡丹花又叫富贵花,最合过年过节好日子穿戴。”
    谢丰抬头看看头顶的红底洒金牡丹花帐,低头摸摸新衣服上的金色牡丹花心说:原来这个花叫牡丹啊,他喜欢!
    等出卧房,看到堂屋里摆着的姚黄魏紫,谢丰兴奋告诉红枣:“木凳!
    红枣看了一眼,告诉儿子正确发音:“牡丹,牡丹花!
    谢丰认真学:“木凳,木凳花!”
    红枣被逗笑了,怜惜地摸了摸儿子脑袋,再叫:“牡丹!”
    谢尚则得了提醒,拿竹剪剪了一朵魏紫簪到红枣鬓间笑道:“我总觉得忘了件事,原来是这个!“幸而有丰儿给提醒咱们丰儿真是长大了!
    红枣有些羞涩地摸了摸边的花,嗔道:“丰儿在呢!
    “这有啥,”谢尚不以为然道:“男记三,女记四。丰儿还这么小,能知道什么?”
    果然,不懂男女之情的谢丰看谢尚剪花给红枣,跟着伸手也要
    什么差谢尚见状得了意,笑道:“刚我说什么来着?
    地尚没犹豫地谢尚又剪一朵给儿子:“成,也给你一朵!
    谢丰却不接,而是伸长脖子,示意谢尚替他戴头上谢丰看红枣戴花戴得美美的,便想跟他娘一样把花给戴头上
    红枣见状不免乐不可支,笑问儿子道:你一个男孩子,簪什么花啊?真是个傻孩儿子!
    谢丰完全搞不懂男孩子和不能簪花有什么关联,无辜地望着红枣,拍着自己脑袋坚持:“木凳,木凳!
    “男孩子怎么了?”谢尚一点也不认同红枣的话,抬手便把花簪到儿子耳边,告诉道:“只有有出息的男
    试的人才能簪花。似中秀才的宴席就叫簪花宴!殿试的一甲第三名更是就叫探花。”
    好吧,红枣认输:刚是她忘了,这世的男人原以簪花为美!
    “要不,红枣口头却不肯示弱,笑问谢尚道:“我也替世子爷簪一朵?”说嘴驳驳的谢
    谢丰听明白了,唯恐天下不乱地兴奋道:“扎,扎爹!”
    然后又摸着自己耳边的花告诉谢尚道:“爹,扎,美美!”
    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谢尚只能应了——不应不行,箭在弦上,不应未免叫媳妇儿子看低,以为他光说不练
    何况他又不是没簪过一他中秀才、状元簪花游街的样子无数人人见过。现给儿子媳妇见见又有何防?
    簪!
    眼见谢尚应了,红枣笑剪了一朵姚紫。
    给谢尚戴时,红枣发现谢尚比自己高,又故意道:“世子爷,低头!”
    话既出口,谢尚只能又好脾气地低头以配合红枣动作,着红枣把花簪到他耳边和儿子一般的位置。如此大小两个谢尚,红枣上下左右的看了又看,不免越看越有趣,立地笑开了花。
    看红枣前所未有的大笑,谢尚忍不住问道:“很好笑吗?”红枣忍住笑,回道:“很英俊!”
    谢尚
    谢丰看红枣笑也跟着笑。谢尚拿红枣没办法,便找补儿子:“你笑什么?
    谢丰无辜道:“爹美美!
    谢尚
    眼见媳妇儿子都不畏自己,谢尚唯有自道:“宋人词云:倩人传语更商量,只得千金一笑,也甘当。我今儿不过簪了一朵花而已,便逗得你这般开心,却是值了。”
    机动“不过红枣,”谢尚灵机一动,使出撒手:“你可别再笑了。再笑的话,你脸上的妆就要花了,还得重画!
    红枣
    东院请安,谢子安一眼看到谢丰头上簪着的牡丹花当下就笑了:“呦,丰儿今儿还戴了花?谢丰小心地扶着耳边的花告诉道:“美美!
    刚进来脱斗篷雪帽的时候牡丹花掉过一次,故而谢丰现戴得很小心……
    “是漂亮!“谢子安不吝赞道。
    谢丰自己得了夸奖还不够,还要帮他爹娘讨赞,告诉道:“娘美美,爹也美美!”谢子安
    红枣
    谢
    众人
    作为公公,谢子安委实不好评论儿媳妇的长相,谢子安当下便有些尴尬。
    为证明自己的话,谢丰转头看他爹娘,结果看到谢尚耳边的花没了,不免着急:“爹木凳,没了!
    谢尚摸一把脸无奈告诉道:“刚没注意,走路走掉了!
    这傻儿子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都告诉人!
    爹也太不小心了!闻言谢丰下意识的又摸了摸自己耳边的花,心里骄傲:还是他乖。花戴得好好的!
    转脸看到花几上的牡丹盆栽,谢丰又手指告诉道:“,木凳,你拿,给爹戴!
    言所有闻言所有人目瞪口呆,红枣更是首当其冲,囧得不行心里羞恼不已: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熊儿子,说啥不好,偏当着她公婆说这个?
    这要怎么遮掩?
    为免大孙子再次语出惊人,说出不该说的话,最先回过神来的谢子安决定先下手为强,抢先问道:“丰儿,你的万花筒带过来了吗?带来的话,咱们接着来数花样!”
    果然,谢丰被转移了注意力,回头叫芙蓉:“蓉,丰的洞!”
    谢子安、云氏、谢知道、吕氏见状不觉舒了口气一尚儿和他媳妇两个人都还年青,且感情又好,家常
    是正,口是叫无烂的1出所有人的槛有些亲呢,原是正常。只是叫口无遮拦的丰儿给说出来却是所有人的尴尬。
    幸而有万花筒打岔,可算是混过去了
    芙蓉却拿不出万花筒,硬着头皮告诉道:“哥儿忘了刚来时世子说咱们是来请老伯爷、伯爷、老伯夫人和伯夫人过院吃年夜饭,就没带!
    “对!”
    闻言谢尚如蒙大赦道:“爹,爷爷。这天也好早晚的,咱们这就过那院吃饭去吧!”
    这地他一点也不想再待了。
    跟着红枣的彩画则趁丫头们拿衣服的混乱悄悄出屋,吩咐廊下跟来的小丫头:“快,叫人去把夫人院里内外的牡丹花都撤下来!”
    可别再叫丰哥儿见景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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