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文愉快~~~
    本来打算写罗氏女的,但是作者还没啃完杨家将传奇,而且故事比较多,今天撸了一下打算按朝代顺序来,所以下一个故事是孔雀东南飞。
    和离制度始见于唐律。梁祝故事大家可以当做架空来看,毕竟没有一个确切的朝代。
    和离制度始于唐律,孔雀东南飞的故事发生在汉朝,当时没有和离一说,刘兰芝回归娘家,男女可各自婚配,便算作本文意义上的和离。
    鞠躬,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很抱歉。
    再说文中的“和离书”这个称呼,严格来说应该叫做“放妻书”,唔,之前用和离书是我觉得这个比较好听ORZ我还是改回来吧~~~
    ☆、柴氏七娘(终章)
    马文才独自一个人来到七娘的胭脂铺,他是专门来找七娘的。
    四年的岁月匆匆过去,却没有在七娘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甚至比在马府的时候还要好看许多。马文才坐在七娘对面,如是想着。
    她还如以前一样,温顺地给他添茶,一惯地疏离客气。
    七娘被马文才看的有些不自在,道:“将军,你有白头发了。”
    他年长她许多,她嫁给他的时候,他已近而立。
    话一出,七娘方觉得不妥。
    马文才嘴角一抿,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水。
    “将军,你找我有何事吗?”七娘权当第一句话是寒暄了,寒暄过后,自然是开门见山。
    “无事。”马文才的嗓音低沉,又是做惯了发号施令的人,四年过去威严只增不减。
    “姜掌柜是也是铺子里的老伙计了,将军有何需要直接问他便是。到底男女有别,请恕我少陪了。”七娘起身,稍稍福了一福,欲往屋子里走去。经过马文才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伙计们虽都识趣没有人到院子里来,然而,七娘仍是蹙起了眉头,心中更有一些羞怒。她略略动了动手腕,意图挣脱。马文才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他道:“爹让我娶新妇。”
    七娘手一僵,没再挣扎。马文才也就放开了她。
    “将军……何不将莺儿扶正?”前世、今生,他不就图这个吗?
    “她终究不是她。”马文才一字一字地说着,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
    七娘心中渐渐不爽快了,他这算什么?跑到前妻面前吐槽小三不是明月光?
    因此七娘紧紧抿着嘴角,不曾说话。其实马文才的年纪也不小了,可至今没有儿子,马老爷让他另娶很正常。却说莺儿,即便过的了马文才这一关,现在的她又不能生孩子,还有那么一个不光彩的出身,马家长辈绝对不可能同意聘她做正室。但这些都和七娘无关……
    “……那……我祝将军早日聘得贤妇。”七娘拂了拂衣袖,又是一福身,最后离开。
    马文才并未留住她,他只是端着茶盏,喝着茶。
    聘得贤妇?这世间女子,若论贤惠,又哪个比得过她柴七娘?
    劝他纳妾,去姨娘屋里的时候,是那么为他着想。
    拿着放妻书,与他和离,是那么为他着想。
    便是此时此刻,也在为他着想。
    马文才忽然觉得喝下去的茶水有些苦涩。他重重放下茶盏,然后掉头迅速离开了胭脂铺。
    他今日是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七娘的胭脂铺,就如一年以前他鬼使神差地令人打探七娘的消息……然后打探出来的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下子从他的世界消失的干干净净。她走之后不久,她住过的院子便走了水,她在马府的痕迹被烧的一干二净,就像是从未出现过在他的身边。还是三日之前,他偶尔经过这里,偶然间的一瞥,看见了女扮男装的她,然后,在今日一早,莺儿再度在他的耳边哭诉父亲那边带来的压力,他就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里。
    他明白,莺儿私心是想让他开口扶她做正室……只是,他忽然不想了。甚至……
    四年的相处,很多时候,他觉得莺儿和那人生了一样的脸,是一种侮辱。
    谁也不知道,反而是在见到女扮男装,干净利索的七娘的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当年,杭城开满了桃花,莘莘学子云集尼山书院。一袭儒服,一张笑靥,也就惊艳了他的一生。然而,二十多年过去了,那张笑靥他已记不得了,反而与七娘的脸重合了……然后便是七娘与他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即便相处时间不长,却是那么清晰……比任何记忆都要清晰。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他便等在胭脂铺外。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铺子更换了东家的消息。
    猝不及防。
    马文才顿觉羞恼,他此刻才觉得柴七娘实在了解自己,一举一动都被她看穿,这种感觉其实并不糟糕,糟糕的是,她看穿了自己的意思,竟还躲避了!他忽然觉得自己第一次来胭脂铺是个错误,这一次来,更是错误中的错误……被她算的那么准,被她躲的那么快!
    他翻身上马,纵马离了二三里,忽然勒住了马缰。
    掉头看去,那胭脂铺的新东家正打算换了门口的那副对联,两串大红鞭炮也挂了起来,只等吉时打响。
    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七娘这一消失,是真的此生此世永不相见了!
    他心中像是空了一块,立即策马回到胭脂铺前。
    胭脂铺的新任东家是个国字脸的黑衣男人,本是胭脂铺的账房先生,七娘要转卖胭脂铺的消息来的快,而这账房先生正有意自立门户,索性七娘便将胭脂铺卖给了他。
    马文才打算将这胭脂铺买下来,可账房先生却好生死板,即便马文才出了一百金的天价,他也不愿意把胭脂铺给卖了。马文才咬牙切齿地离开,他琢磨着自己可以用官威逼迫这贱民。
    而此时此刻的七娘将所有的行李都打包备好,两辆马车往南方驶去。
    与七娘母子一同离开的还有赵妈两母女,以及花酒父子。
    听说花酒家在南方还有亲戚,原本就打算和七娘辞了伙计,往南方发展的,没想到正好和七娘同路。对于这个忠诚可靠的账房先生兼云浦的启蒙先生,七娘绝对没有怀疑他的话。而且南行路途遥远,有男子同行,七娘也能放心一些。
    马车内,花酒将一百金交给七娘。七娘眸光一闪,带着些不敢相信,道:“花公子真是神人,你怎么就料到马将军会来买胭脂铺?!不过……这是不是也太多了?”花酒给她提意见的时候,她还觉得不可能呢,但她自己也不好出面,交给她放心的花酒去处理胭脂铺的事情是最好不过,至于卖给谁,七娘并不介意。
    花酒面无表情地道:“不多。”
    而建康城内,去而复返,打算以官欺民强行买下胭脂铺的马文才赶到之时,胭脂铺竟然走水了!就如当年马府内的情况一模一样……最后,胭脂铺被烧的片瓦不剩,他买下了这片废墟,重建了一家胭脂铺。
    十四年后。
    胭脂铺前,满头华发却生的气质不凡的老夫人在一妙龄少女的搀扶下,入了铺子。
    掌柜的恭敬行礼:“见过老夫人,大小姐。”
    少女生的明眸善睐,巧笑倩兮,如花间蝴蝶般挑选着各色胭脂。
    而胭脂铺外,腰间挂着一柄惊霜宝剑的少年正仰头看着胭脂铺的招牌,嘴角一弯,他心道,母亲生前说过,这间铺子是他父亲经营的。当年的事情,母亲全部都和他说过,并让他自己判断。两年前母亲过世,他亲手埋葬了母亲,然后开始周游四方,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来一趟建康,他来打探亲生父亲是不是身体强健,他毕竟只有他一个儿子,临了,他还是会尽一尽作为儿子的孝道……但其余时候,还是免了,他并不想和他们沾边。
    最重要的,当然是那位笑容和蔼的祖母。
    母亲说起父亲的事情总是不偏不倚,然而说到祖母的时候却是笑的那么安心。
    他站在胭脂铺外,看着祖母笑的很开心,那花儿一样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看上去也算天真可爱,围着祖母逗她开心,所以他笑了一笑,便转身离开了。即便母亲要自己尽可能在祖母跟前尽孝,但他与祖母其实并不熟悉,何况,他生性散漫,绝对不会想被拒在一个地方——如果认了祖母,他这姓柴的,还不得改成姓马的?
    而且,有这个女孩在祖母跟前尽孝,他也不必去“争宠”。
    虽然这女孩是那人的女儿,但是她一出生,他的亲生父亲便把她交给了祖母管教。
    他的亲生父亲虽然不承认祖母这个母亲,但至少现在看起来他的决定还是正确的。还不至于那么糊涂嘛。
    柴云浦转身之际,只见一匹骏马受了惊吓,马背上满头华发的男子制止不及,眼瞅着那骏马将踏在行人身上,云浦一个飞身跃起,在骏马前蹄将将落下的时候,他一匕首刺入了骏马的脖子!
    马背上的人此刻已经下马,本欲呵斥少年不知千里马难求,区区一条贱民的命又算得什么,然四目相对,他只觉得心头一震,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甚至不知道是为何。
    少年却是认得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笑道:“这位大叔,人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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