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书玉便并无大碍。

    书玉极力仰头,“阿滢,你为何哭了,可惜我不能替你擦眼泪。”书玉浅浅一笑,“我心里还是很欢喜,我以为就算我死了,你都不会见我。”

    “不会的,书玉,你不会死的,你别胡思乱想。”我倾尽全力去凝结体力四散的灵力,借以催动千里传音,可是总不成功。

    书玉双眼渐渐阖上,微弱的声音念叨着。“是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死。可是现在我累了,我要睡一会儿。”

    他这一闭眼,不管我怎么喊他,都没有任何作用。

    天光微晓,我眼皮再也撑不住,带着最后一点意识沉沉睡去。

    ☆、第三十二章

    浓浓的药味充斥鼻尖,微弱的光线下,药君专心致志的捣着药,一双髻小童守着咕咕冒泡的火炉昏昏欲睡,手上的扇子一下慢似一下。我想起身,全身却是绵软无力,刚支起半个身子又滑回枕边。一番动静自是惊动了药君,药君摇醒小童,小童一溜烟跑了。

    他将我扶起加两个枕头在背后让我能靠着,“你可算是醒了,不然有人要滥用职权革去我药君的职位。”

    我揉着泛酸的额角,“我睡了许久吗?”

    “不久不久,也就十五天而已,你要是去凡间转世,一觉醒来就可以嫁人了。”

    “尤仙。”景渊人未至,声音已经使药君一个劲的翻白眼。

    转眼景渊踏入房中,身后跟着跑得双颊泛红的小童。

    药君把熬好的药盛到碗里,递给坐到榻沿的景渊。“我要去排遣一下郁闷的心情,你们慢慢卿卿我我吧。”

    药君收拾东西放入药箱拉着小童走了。看来药君确实郁闷,带着小童放在旁边看着,自己亲自收拾。

    景渊用小勺搅动碗里黑黢黢的药,打趣道:“那小童便是尤仙心爱的小灵芝,尤仙将她带在身边是怕我挟持了去。”

    景渊将温热的药一勺一勺递到我唇边,喝完我迟疑道:“书玉?书玉怎么样了”

    “司命是天界仙官,掌管人界众生命理运术,此次受伤父君尤其重视,时时刻刻都有药官守着,药君刚才也是去天府宫。”

    “那他情况如何?”

    “至今昏迷不醒,你好生养着,等你身体好些,去看看他,和他讲讲话,指不定他就会醒来。”

    景渊这话?他恐怕早就知道书玉对我的心思,“书玉当时舍命救我,若不是他我已经死了。如若他有什么事,我会愧疚,良心一生不得安宁。”

    景渊摩挲着我脸颊,“我还不知道你,到底还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已经着手去调查。”

    对于景渊来说,调查出结果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犯不着调查,查来查去的多麻烦,料想此事以后也不会再发生了。”说着说着困意来袭,两个哈欠打过,人像一滩软泥一个劲的往下滑。

    景渊将我背后枕头撤去,扶我躺下,边掖被角边道:“我心中有数。尤仙说过这药喝了会神思倦怠,你且好生休息。”

    时光流转,转眼又是半月过去,我勉强能够下床走动。

    白朱君帅探亲至今未归,定是运气好遇到了游历归来的兔伯伯,被强留在家中。我一个人回白羽山景渊不放心,是以一直住在文华宫的客房里,每日早上去白羽山安排事情,午后去天府宫看看书玉。书玉一直没有醒来,脸色因长久未见阳光呈现出一种类似死人的苍白,身体冰凉如玉,他还活着的唯一凭证便是鼻尖微弱的呼吸。药君毫不吝啬药材,各种名贵药材灌到书玉嘴里却丝毫不见起色。众药官都认定书玉早已病入膏肓药石罔效,大家每日过来治疗不过是因为书玉还吊着一口气不好置之不理。也有可能是他们心中威严的天君表示书玉的情况他很重视,众人一致决定走个过场以示忠心。本着医者仁心,我愿相信是前者。

    在天府宫的第五天,天光微沉,一件大事震惊了整个天界。向来相敬如宾的天君与天后生出嫌隙,天君一道命令将天后禁足在栖凤殿,非召不得外出。

    午时刚发生的事情已经被各路神仙传出了多个版本。

    其中主要的两个版本其一说的是天君与太子议事时天后执意要送她亲手做的糕点,太子在糕点中发现了使天君过敏的木薯粉,既然是天后亲手做的,未免有谋害亲夫的嫌疑,天君一气之下禁了天后的足。

    另一个版本前景相同,没了木薯粉一说,一家人吃糕点吃的很开心场面一片祥和,天君一高兴随口夸了天后一句,天后一听骄傲了,将自己夸了一番之后又将同族的玲珑公主夸了,到此作罢也好,偏偏天后想着趁热打铁把玲珑公主嫁给太子做正妃,便奏了一奏,天君借太子刚纳侧妃新婚燕尔推脱,示意缓上一缓,天后乘胜追击讲了一大推,归纳为儿女婚事我亦可以做主,许是天后讲得太长了,天君零零散散误听为儿女婚事我做主,老虎屁股摸不得,啧啧,这下越权了,天君只得罚上一罚。

    我在天府宫都能知道这么详细,足以证明流言传播的迅速,另一个侧面说明天界神仙都太闲,人一闲散就会失去基本的判断,所以他们在各流言中挑一个自认为合理的深信并传播。

    任何一种说法我都不相信,毕竟天后的心计在那儿放着。但无论哪一种版本,景渊都在场,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那他在其中起多大作用?

    晚上回到文华宫,晚饭时我假装无意提起今天听到的传言,景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仍低头为我布菜。

    在我以为他会当成闲话听过时,他回答了我。“事情是发生了,顺序却颠倒了。”

    “哦~在叙事中颠倒顺序就等于颠倒黑白呢。”我怕景渊总结一句就逃开话题,故意提高音调。

    他了然道:“是母后先送的糕点,糕点中并没有木薯粉,父君吃了夸奖了母后。这时我才进殿,母后见有事要议,自然告辞回了寝宫。我随后只是提交了一份奏疏便告辞了。”

    “此事与你毫无关系?”我不解道。

    景渊淡淡开口,“诚然。”

    我松下一口气,生怕他为了我犯下大逆之事。我端起手边的白玉碗,喝点鸡汤压压惊。

    景渊慢悠悠道:“诚然此事全是我一手所为。”

    啪,满地碎玉,我吃惊地望着景渊。

    他若无其事的拉过我的手,反复检查,“是太烫了吗?”

    我抽回手,“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景渊神色一暗,“她不是,她不配,阿滢,她是害死我娘亲的仇人。”

    “什么?”从未听闻天君还有其他侧妃,难道景渊竟不是天君的儿子?

    “我娘亲是父君身边的一个宫娥,因眉眼酷似一个人,父君一次醉酒后将她错认了。按规矩天君临幸宫娥该有位份,翌日父君清醒后只字未提位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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