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派的宴客大堂里,天下武林豪杰都紧紧盯着泰山掌门玉鸦子。
    众人都希望玉鸦子能够立刻拿出解药。
    为众人解了身上的毒药。
    又担心膜顶教众人会上前阻挠。
    众人就会失去最后一次获救的机会。
    但出人意料的是,膜顶教徒们并未出手阻拦。
    而玉鸦子也没有赶紧撒出救命的解药。
    相反地,面容清秀的玉鸦子呆愣愣地看着屋顶。
    在众人一片催促声中。
    这个四十多岁,身材修长的掌门站了起来。
    目光虚无地投在前方,发出声音道:“昭昭日月,还我光明。”
    这八个字说出,武林豪杰与五岳剑派剩下的四个掌门都震惊了。
    刚才膜顶教们念得,分明也是这八个字。
    难道泰山派掌门玉鸦子,竟然也是膜顶教的教徒吗?
    性子一向冲动的恒山派掌门别大呵斥道:“鬼叫什么!
    玉鸦子!快给我们解药!”
    可是玉鸦子仍旧是抬头看天,并不作出任何反应。
    这一下,就连最老成的华山掌门岳不和也是满面震惊。
    所有的武林豪杰顿时都慌乱了。
    若是玉鸦子也投入了膜顶教派。
    那么他们岂不是都要任人宰割了?
    许多人气得红了眼。
    他们大声叱骂道:“好你个玉鸦子!好你们五岳剑派!
    竟然是害死人不偿命!”
    喝骂声此起彼伏。
    而五岳剑派剩下四位掌门都是面色发白,汗水涔涔而下。
    就在刚才,华山掌门岳不和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哪怕他也中了蒙汗药,却对五岳剑派的计划有着十足自信。
    只因为他手中还有一张关键的王牌。
    那就是泰山掌门玉鸦子,以及他的解药。
    谁知如今玉鸦子竟然叛变!
    这么一来,五岳剑派满盘皆输就算了。
    甚至是连累了整个武林!
    眼看众人都是又惊又怒,杜羚又是冷笑一声。
    她一双清冷的眼眸不屑划过众人。
    最终说道:“只允许你们五岳剑派将计就计吗?
    我们膜顶教也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说罢杜羚高傲的抬起下巴道:“玉鸦子也是投入我膜顶教的六代弟子。
    虽然身份较低,但是立此大功后便能有所提升。
    到时候身份仅在我之下。也是极有荣耀。”
    这一番话,当真说得那些武林人士目眦欲裂。
    更令人气不过的是,面色空茫的玉鸦子听了杜羚的话。
    非但没有一丝羞愧,反而是对着杜羚一揖道:“多谢杜姑娘。今后还望杜姑娘多美言几句。”
    玉鸦子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面貌清秀形容斯文。
    作为泰山派掌门,在江湖中也算是地位不低。
    但他却是对着杜羚这样一个年轻少女说出如此阿谀奉承的话。
    当真是让天下英雄不耻。
    而杜羚更是骄傲,她昂头对着玉鸦子冷哼一声。
    才又恭敬对陈攻道:“是否替玉鸦子美言,还请传法真师定夺。”
    这一前一后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都分毫不差地看在天下武林人士的眼中。
    而陈攻眼见了武人们投向自己的愤怒神色。
    他仍旧是平和淡然,并不反驳,也无骄傲之色。
    只是陈攻心中却是知道:如今局势虽然古怪,但仍旧未能知道膜顶教的真实目的。
    当膜顶教将一场好戏演完之后,才是陈攻收手惩治的时候。
    至于如今这些武林人士鼠目寸光的恨意,全不在陈攻眼中。
    陈攻平淡的神色,看在杜羚眼中皆是上位者的从容。
    她接着又扬声说道:“众位兄弟姐妹。如今借了五岳剑派的计谋,咱们终于在泰山上聚了这么多生灵。
    这正是大好时机,灌满血祭无底洞!
    沟通真神!就在眼前!”
    杜羚的话,越说越是高亢。
    而那些膜顶教徒们也是极为兴奋地喊道:“灌满无底洞!沟通真神!”
    这整齐而亢奋的欢呼声,让大堂众人不寒而栗。
    什么“生灵”,什么“血祭”?
    难道真的要让泰山上下的武林人士都死绝不成?
    衡山掌门稳闲师太面上都是焦急神色。
    她用急怒的语气吼道:“玉鸦子!你我佛道虽是两途。
    但贫尼知你自幼修道!怎的到了这把年纪反而堕入魔道?
    去信奉什么膜顶教的邪门歪道!”
    稳闲师太当真是心中愤怒至极,也是恨其不争。
    谁知被稳闲师太痛骂的玉鸦子,面上仍旧是一片空洞。
    像是他早就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和辱骂一般。
    是的,玉鸦子不在乎这些人的辱骂。
    虽然这位泰山派掌门面上一片茫然模样。
    但是他的心中却如明镜一般。
    玉鸦子知道他选择了正确之路。
    那就是成为膜顶教徒。
    如今的膜顶教在世人眼里还是邪门歪道。
    但是用不了多久,膜顶教会成为世上唯一真理。
    倒不是说膜顶教的教义有多正确。
    而是因为膜顶教掌握了最强的力量。
    玉鸦子已经见识了这份力量。
    在深深的恐惧过后,玉鸦子选择臣服。
    这膜顶教的规矩极为古怪。
    玉鸦子所能知道最高的教徒就是传法真师。
    由传法真师传教的信徒是一代弟子。
    一代弟子传教的信徒是二代弟子。
    这样类推下去,除非有莫大功绩,不然尊卑已定便要绝对执行。
    如玉鸦子是个六代弟子。
    他的功劳在被承认之前,必须要看一代弟子杜羚这样一个小姑娘的脸色。
    而武当派的一个年轻小伙,竟然已经是传法真师了。
    这些事在外人看来是尊卑颠倒。
    但那又如何?
    假以时日,这事上的人要么选择臣服,要么只有死路一条。
    过不了多久,必然还有更多信徒,要对玉鸦子顶礼膜拜。
    想到这些,玉鸦子空洞茫然的目光忽然投在陈攻的身上。
    呵,这么年轻的人,竟然是传法真师。
    而跟在他身后的就有武当派掌门张灵溪。
    显然这张灵溪是受那叫做陈攻的年轻人传法进入膜顶教。
    所以他才甘愿在陈攻之下。
    玉鸦子心中再次冷笑。
    不愧是武当派掌门,竟然也早就洞悉了世间的大势。
    传法真师是玉鸦子所知,膜顶教中最高的阶层。
    但是在传法真师之上,定然还有权力更高者存在。
    只是那些人力量强大到恐怖。
    玉鸦子想到那强大的力量,脸上皮肉便不住抖动。
    或许,还是不要见到那些强者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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