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中原,去了我们以前常去的缘分天空。很好的地方,暗娼云集。不到十分钟,胡铁花来了,东张西望,琢磨着挑哪个流莺好。我从背后拍了拍他右肩,他身子触电似的抖了一下,紧张地向右边看。我在他左边淡然道:“看好哪个姑娘了?”“是你?”胡铁花紧张的头发都打颤,“你怎么回来了,还光明正大的?”“不用担心,周父母那里刚送去一万两银子。”“他可是周扒皮的兄弟啊!”“兄弟有钱亲吗?”“那倒是。”“进来有个姑娘叫聂隐娘的,挺够味的。”“大事要紧。”我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也不差一天半天的。她人在哪?”“跟我来。”销魂一夜后,我们才开始说正事。
    “有些话……”“你说好了,不必吞吞吐吐。”“自从你离开中原以后,姬冰雁和另一个大盗萧十一郎合作,而且收获颇丰。”胡铁花沉吟了一下,“你知道你的字迹很少流传出去的。我是个粗人,不过姬冰雁没事的时候却喜欢练字。”“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一直怀疑是谁模仿我的字迹,而且惟妙惟肖。”“似乎是你一离开中原,他们就好上了,好像计划好了似的。”“我亲自去问问姬冰雁。”“你要小心。”胡铁花看着我,双手拍着我的肩膀,“其实我和姬冰雁也是朋友,不过我们却是兄弟。”“好兄弟!”我热泪盈眶,我虽然失去了很多,但毕竟有女人,有兄弟。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我暗地里约见了一个人,唐斩,江湖传说最好的杀手。我付钱,他杀人。他没问为什么我会买凶杀人,而且杀的是自己的好友,左膀右臂。我既然这样做了,一定是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过了几天,姬冰雁来找我,横着来的,不过没死,不过断了两条腿。“为什么这么做?”我复述了一下胡铁花说的话。“他说的没错吧?”“没错,可是胡铁花就跟你说了这些吗?他有没有说我曾经撞到他和李红袖和宋甜儿玩双飞?”他妈的女大学生就是他妈的靠不住!我暗骂了几句,她们两个是我包养的众多情人中的二员,因为表现良好而被扶正,出身正宗高等学府。姬冰雁接着道:“他有没有说冷血十三鹰逼他招供你的下落,他毅然决然地坦白从宽,我暗中撒了十万两银子收买了他们?我之所以和萧十一郎来往,就是为了筹款救你。”我顿时感到灵台紊乱。本来自己的心思如雪般简单明了,可是在片刻以后发现雪化了,一团浑水。“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的心好似被人狠狠地攥着。“我知道被你最好的朋友上了老婆的床,你一定不会好受,所以一直没说。”“我去杀了胡铁花。”“你现在还有案子在身,难道想再添上一宗命案吗?”“你说我该怎么办?”“杨丞相那边我打点了很多了,你去查一下秋菊吧,我怀疑这个女人有问题。”“没有问题她就不会这么做了。”“你没事吧?”最后,我看着他的断腿,关切地问。我想没有人的一双腿被人砍掉还会轻轻松松地说自己没事的。“还好。唐斩的刀虽然号称一刀两断,不过我的千蛛万毒手也不是虚有其名。”
    我踏着月色到了六尺巷,摸黑进了秋菊的宅子。“既然你不想好好做人,以后就不要做人了。”我恨恨地想,门在吱呀声中不情愿地打开,我的心再次沉沦下去。上次的布置小巧玲珑,宛如秋菊般小鸟依人的温柔乡,此刻竟然衰草离披,荒芜人迹,好像已经废弃了数十年一样。周围孕育着阴森的气氛,仿佛要吞噬我的整个身心。我不是没经历过黑暗,怎么说也是盗过墓的主,可是这里比最幽暗的古墓更幽暗,比最可怕的古墓还可怕。我不由自主地退了出去,冷汗湿透了衣衫。“上次我来的地方是这里吗,不是这里吗?”我反复确定了方位,没错,可是……
    我到巷角高老实家,他主持村子里的祭祀事务,对村子里近二十年的事务了如指掌。“我是我们村子里有名的高老实,这是有口皆碑的。”这是他经典的习惯的开场白。“巷子南端的秋菊姑娘哪去了?”“秋菊?不记得有这个人啊?”我的眼睛不断地睁大,“你好好想想。”“不用想,就是没有。村里以前是有个姑娘叫秋香,不过被邻村的恶霸唐伯虎给抢去了。至于村子南端那座宅子,上次有人住至少是三十年前了。那是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女儿过来,村里人帮着盖的。村里的男人有些不知道检点的喜欢偷腥,不过接连出了几条命案,死的都是寡妇的姘头,于是这个寡妇有了黑寡妇的外号。她两个女儿小倩和小茜,也是媚到骨子里的,有些不知死活的年轻人前仆后继,于是村子里商量将她们两个……”“是悬梁了吧。”我以前问过秋菊为什么有道横梁歪了。“嗯。我们也是为民除害。”“那秋菊是谁?光天化日之下,而且三番两次的……难不成我真的白日见鬼了?是不是到京城走一遭就知道了,毕竟整个局可能都是张居正布置的。”
    果然是天上神仙府,人家宰相家,张府房屋不下百间,灯火辉煌,连一个路过的丫鬟都穿着火浣衣。要知道这可是西域的贡品。我按照从蝙蝠公子的眼线手里购买的张家地图,慢慢走近张居正的卧房。四周巡逻的人越来越多,看来地图还是可信的。我伏在青瓦上,等两拨巡逻的人交插而过的刹那,一个鹞子翻身,闪身进了房间。就算他们回头,看到的不过是窗棂微微颤动。我摸了摸鼻子,不对,怎么没人气?我蹑手蹑脚走到床前,竟然蛛网密布。我一手掀开罗帐,赫然发现两具尸骸。内侧尸骨颅骨折断,外侧则在胸口位置插着玉笏,我硬着头皮摸了摸,玉笏上有几个小字:左丞相张。我大惊失色,急忙退出张府,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房。看情形张居正死了至少十年了,为什么张家还像机器一样在运转着呢?而且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文武百官就没有发觉什么吗?杨过为什么说是张居正陷害我?我现在才发现,所有关于张居正的事都是直接或间接从杨过那里得到的。我不得不怀疑他。
    “楚香帅,家主有请。”我躲在京城最幽暗最僻静的角落里,竟然有人找到我。“敢问令家主?”“杨过。”来人说道,“小人杨康。”我知道别无选择,况且我也想见见他,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从杨府里脱身了。还好见面的地方不是在机关重重的杨府,而是在烟雨楼,京师最好的酒楼。据说酒楼半夜以后从不营业的,今天却灯火通明。看来有些事能不能做到,就看你是什么样的人。
    “这是菊花酒,菊花酿的。”杨过一看见我就笑着对我说。我定睛看了看他身边的菊花姑娘,不是秋菊,虽然两人有几分相像,但这个菊花高了三分,也瘦了三分。“香帅好像知道了一些不想知道的事情。”“错。我是知道了一些我想知道但不该知道的事。”“好,说得好。”杨过笑道。“不知道右丞相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些事呢,我想知道而不知道的?”“有些事我可以告诉你,有些事我不可以告诉你。”“那就说一些可以告诉在下的吧。”“你记得秋菊吧?你的每一个心思、每一个活动是不是她都能预想到?是不是一走进秋菊的家就有着宾至如归的感觉,是不是周围的环境布置地让你冲动不能自已?”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恨女人,我之所以这样就是被一个女人害得。”杨过看了看左边空荡荡的袖子。再好的衣服,也不如普通的手臂,虽然有些人为了好衣服而失去了手臂甚至身体。我目光扫了一下菊花。“我没当她是女人,准确地说我没当她是人。”杨过一饮而尽。
    走出烟雨楼,夜风似乎使我清醒了些。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处处受制于秋菊,现在我明白些了。假如世上有一个女人可以做到这一点,她一定是苏蓉蓉。而且我知道苏蓉蓉传自姑苏慕容家的易容术天下无双。
    “蓉儿,”我温声道,“有些事我想问问你。”“问吧,你不是说我是你的褚遂良嘛。”“秋菊是不是你?”我的表情变得比寒潮还冷。“为什么这么问?”我再次转述别人的话。“你信以为真了?”苏蓉蓉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这个比喻我从小学用到现在了。我不能动摇,我告诉自己。“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我能做到就证明有人能做到,既然有人能做到就证明其他人也可能做到。”“可是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做到,况且姬冰雁也这么暗示过我。”“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呢。你知道在无花观石观音为什么放过你吗?因为她唯一害怕的人就是我娘;你知道妙僧无花就是在东海倒卖情报的蝙蝠公子吗?你知道无花其实是我生父吗?当年无花移情别恋,喜欢上了更有女人味的石观音而抛弃了两小无猜的娃娃亲,我娘一气之下嫁入王百万家。无花为了避开我娘的追杀而逃到夜郎,寻求夜郎王的庇护,这些你都知道吗?”“我都不知道。”“你能相信他们,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他们失去了手脚。”“姬冰雁练的是千蛛万毒手,一身功力八成在手上,况且我就知道有七种方法能让断腿的人正常行走。至于杨过,他是不简单,可是为什么只有他能从石观音手上逃脱?你真的以为他比那些死在石观音手上的男人都要强吗?”我不知道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双手抱着头,感到天旋地转。“你为什么隐瞒你的身世在我身边?是不是想利用我?”“利用你?楚留香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能给我什么东西是神水宫主不能给我的?”我彻底无语了。
    当晚和李红袖、宋甜儿共寝的时候,我特别的卖力。中宵,我温柔地看着她们入睡的如水的容颜,伤心道:“我是真的喜欢你们,要不然我也不会留你们在身边了。”“你会想念她们吗?”“我不知道。”我坐在甲板上,苏蓉蓉就坐在我身边。“我知道你很难原谅她们,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现在终于发现,我周围的人都有那么多事瞒着我,我都不知道该相信谁好,怀疑谁好。“至少,我还有一朵玫瑰。”我把手伸进苏蓉蓉的胸口,“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们三人到了京城,找杨过寻仇,为了李红袖和宋甜儿。胡铁花显得特别的义愤填膺,姬冰雁则已经站着走路了,据说是萧十一郎介绍的名医,薛医人。我不太相信名医这东西,因为能证明他们不是名医的人都死了。我们给杨过下了战书,按照江湖规矩办事。毕竟他也算半个江湖人。杨过很惊讶,他并没有这么做,他也没理由要杀我的两个如夫人,除非了为了打击我。他设宴款待我们,设宴的地方叫鸿门,以后就推出了特色宴席,鸿门宴。
    在宴席上,杨过跟我们解释,他并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杀李红袖和宋甜儿,至于因为两个人尸体沉大海而引起轰动的血海飘香一案,他会责令东西两厂的人抓紧给我们个交代。作为对我的精神补偿,他决定告诉我一些事情。“张居正已经死了,十年了。十年前他一手提拔了我,等到我做到右丞相以后,他就死了。”杨过娓娓道来,“其实我是不希望他死的。每个人都是月亮,都有着阴暗的不为人所见的一面。我也是人,我也有。但是这些阴暗面不太合适从我身上表现出来,所以就只好借助张老了。”“借尸还魂。”我暗道。
    “你们三位都是青年才俊,人中龙凤,不是久居人下者,不过出来打拼的,有人明里暗里的相助往往事半功倍。”“大人什么意思?”杨过袒胸露乳,露出一个马蹄形刺青。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妙。“你们应该不知道,有个组织神秘而可怕,远远超过昔日的青龙会。这个组织叫骷髅会。当然,总部在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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