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嘉被戳穿,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放开了手,“没事,不坐也行,我就是随便说说。”
    她的手一松开,莫归暝就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既然想坐,就去试试。”
    许清嘉一下喜笑颜开,“好。”
    莫归暝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她走了过去,“可以包船吗?”
    蹲在码头上的人听到这边的问话,转过头来站起身,“包船?
    你出多少钱?”
    莫归暝反问他,“你要多少钱?”
    那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不行不行,出多少钱都不行。”
    “那要怎么样才肯走?”
    那个人说话方言味道很重,“一两个人走不了,等人坐满了就可以走。”
    他指了一下船上的位置,“这是专门送人过河的,从这边过去只要半个小时就可以到河对岸,如果要坐车的话,时长起码要翻倍。”
    那个人看见莫归暝医生非富即贵,跟他解释道:“这里不是我自己一个人承包的,是为了大家交通方便一起弄的规矩,就是等大家来了才能过去,你们一两个人就走一来一回太浪费时间。”
    莫归暝直接从钱包里面抽出几张递给他,“那边已经来了几个人,等坐到一半的时候就走,可以吗?”
    “那不行,一半看上去太空了。”
    莫归暝皱了一下眉头,又加了几张。
    那个人笑了笑,“可以,我看着来,可以吧,不让你们等太久。”
    说着就直接从码头上跳到船上。
    许清嘉在一旁没有说话,等那个人走了之后才有些犹豫地对莫归暝说:“不坐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花那么多冤枉钱?”
    “只要你开心。”
    莫归暝捏了捏她的鼻子,“那点钱不算什么。”
    许清嘉还是觉得他的行为有些不妥,“就算对你来说那点钱不算什么,但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你想替我管钱?”
    莫归暝忽然凑到她面前。
    许清嘉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下意识后退一步。
    莫归暝在她鼻尖上亲了亲,“好了,不管这些,你玩的开心就好。”
    许清嘉的手放在他的手腕上,对他笑了笑。
    她看上去是真的很开心,莫归暝揉揉她的脑袋在她旁边坐下。
    船舱里面有些拥挤,来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没过多久就已经坐满。
    许清嘉靠在一旁的窗户边上,皱了一下眉头,忽然对莫归暝说:“有些闷。”
    莫归暝立刻站起身,“不舒服的话就不坐了。”
    许清嘉摇了摇头,“不是不舒服,就是有点……”    她抓了一下他的手腕,“我有点渴。”
    她仰起头看着他,眉头皱了起来,一张小脸看上去都皱巴巴的。
    莫归暝原本打算让她忍一下,他现在去买的话,只能留许清嘉一个人在这里,担心她害怕。
    只是看她这副模样,如果不给她买,她怕是一路上都会不舒服。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乖乖地在这里,我去给你买。”
    说完他往后面看了一眼,看到码头上方有一个小卖部,那里应该会有水卖,离得也不远。
    “我很快回来,出什么事的话,记得打我的电话。”
    许清嘉看了过去,看到那个小卖部所在的地方,“就这么一点路,不会出什么事的。”
    莫归暝看了一眼她大着的肚子,没说什么,“不要乱跑。”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才转身下了船去给她买水。
    小卖部看上去距离不远,但因为从那边上去需要经过另外一条小路,直接从那边攀爬上去有些难度,只是肉眼看上去很近,走过去要花几分钟。
    等到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许清嘉这才收回视线,双手缓缓握紧,然后站起身,扶着肚子走了出去。
    ……    莫归暝很快回来,刚走下阶梯就看到先前那辆船正在缓缓驶离。
    他眸色一沉,大步走了过去,似乎是意识到什么。
    “许清嘉!”
    他喊了一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眼看着那艘船已经开走,他直接走到先前那个人面前,抓着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拽了下来。
    手里的矿泉水砸在地上,一地的破碎。
    那个人被莫归暝直接摔了下来,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神经病吧你!怎么突然打人?”
    “船为什么开走了?
    她还在船上,是谁派你来的?”
    说着他提起一拳往他的脸上砸去。
    那人一边躲避一边求饶,“我不知道!船开走是因为时间到了,你自己下了船怪我干什么?
    我们这全都是有记录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莫归暝看他的眼神躲闪,身上的戾气越发重,“是想死,还是说实话?”
    那个人见他是认真的,吓得一哆嗦,脸上还带着血,吐出一颗血牙来,最后还是哆哆嗦嗦地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有个人给了我一笔钱……”    他老老实实地把事情交代。
    莫归暝深吸一口气甩开他,看着远远离开的船,手上的青筋暴起,狠狠握紧了拳头。
    最后一拳砸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很好,许清嘉。
    骗他?
    他这辈子就没有被人骗过。
    他直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帮我拦住一艘船,船上的所有人都控制住,一个一个查,查他们是谁派过来的。”
    他看着那点白色的影子越来越远,脸上的怒气越发浓重。
    她以为这样就能够逃出他的手掌心?
    只要是在海城,无论她逃到什么地方,他都能够把她给找出来。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这种小花招,许清嘉,你还真是翅膀长硬了。
    ……    船已经慢慢地开走。
    眼看着大船朝相反的方向开去,许清嘉有些犹豫,“我们这样真的能够逃出去吗?”
    她看向一旁的莫商,有些担心,“到时候我会不会拖累你?”
    如果要是被莫归暝找到的话,肯定很容易就能够查出来是莫商干的,到时候他们两个兄弟之间会不会反目成仇?
    许清嘉的担心是真的,可是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资格去担心这些。
    毕竟就算真的有这种风险,她也绝对不会放弃这个能够逃走的机会。
    她也许有些自私,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够重新获得自由逃离莫归暝身边,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更何况她一直觉得莫商是他的亲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对他下狠手。
    她很感谢莫商,只是此时除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担心之外,似乎也做不了其他什么。
    莫商原本在观察四周的情形,听到许清嘉这么说,一下子就回过头来看着她,“你不用担心,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你给送出去,也不让他找到你,等你在别的地方安顿下来之后,我再去跟他请罪,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他的家人,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许清嘉悬着的那一颗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
    她想跟他说声谢谢,但是又觉得她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好回报他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担忧,莫商对她笑了笑,“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毕竟大哥是我的亲人,他对你做出这些事情,我帮你离开,你也并不欠我什么,顶多是我不想看到自己的亲人一错再错。”
    “是他对不起你,你不用觉得亏欠我,这是我们莫家欠你的。”
    许清嘉过了很久,才对他说:“他是他,你是你,不能够混为一谈,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愿意帮我。”
    莫商对她笑了笑,“以后就好好生活。”
    他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医生,等把你送到国外之后,你就可以安心地生下孩子。”
    许清嘉点了点头。
    终于可以自由了吗?
    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曾经盼望过那么久的东西一下子就出现在眼前,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莫归暝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她还是有些担心。
    莫商很肯定地对她说:“放心吧,我特意安排了一艘小船,他应该只会去搜你之前坐的那一辆,不会想到我们已经从另外一个地方离开。”
    听到他这么说,许清嘉才点了点头。
    “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等到了的时候我再叫你。”
    因为这件事情许清嘉一直提心吊胆,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在莫归暝的怀里辗转反侧,听到这么一说的确是有些困。
    再加上水面上飘飘荡荡,她也有些困意,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许清嘉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莫商……”    却没有听到回音。
    她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心里一沉。
    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怀抱突然将她揽了进去。
    耳边贴上一个温热的触感,随即是男人低沉的声音,“你在叫谁?”
    许清嘉浑身一僵,猛地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莫归暝,“你怎么……”    她还没有说完,莫归暝就直接亲了上去。
    他捏着她的下巴,有些发狠,从身后抱着她,没有勒到她的肚子,手上的动作轻柔,但是却不容置喙,一遍又一遍地索取着她。
    他是真的很生气,但是又顾忌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发狠,反而越发显得他整个人都被怒气围绕。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松开她。
    许清嘉觉得嘴唇都有些麻木,双眼空洞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就已经怀疑了?”
    这一路上都这么顺利,顺利到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果然还是被这个男人给发现。
    莫归暝抵着她的额头,沙哑着声音说:“我已经提醒过你,乖乖待在我身边,想过要怎么承受欺骗我的后果吗?”
    许清嘉闭了闭眼睛,突然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和希望,声音茫然地说:“随便你想怎么样,以后我不会跑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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