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二哥儿非是为女色所迷,而是为其才?”王溥一脸不信。“她是何等出身,有甚才华?”
    王氏一脸为难,只是说道:“爹爹请勿再问,其乃天大秘密。不过爹爹这次陪官人一同到襄阳,官人应会跟爹爹告知。”
    王溥知道这个女儿自小就有正气,经过他多年培养,大家风范,实乃一家主母,一国之母之典范。
    她既然说不能说,王溥就信了,也不再问,却也更疑惑了。
    究竟是为何原因,女儿能对一个小女孩如此信服呢?
    其夫人却忍不住了,问道:“二哥儿待你可好?”
    王氏点了点头。“甚好,也甚尊重。”
    “那为何待个十岁女童,还要越过你和陈氏?”
    王氏听裴格安分析过以后,轻声道:“裴氏跟官人关系与我和陈氏不同,她不会嫁给官人,也不会在后院相夫教子……”
    王母讶然道:“天下岂有如此道理,不相夫教子,难道她还要去做官吗?”
    这本是一句笑话,却见王氏点了点头。“她的确是要去做官的。”
    这句话,登时让王母目瞪口呆,而王溥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半晌他才问道:“三姐,有些事你不说,为父也不问,不过有些话能说的,你就跟我说。这裴氏可是有无与伦比之才?”
    无与伦比,这个词用的很慎重。王氏想了想道:“是!”
    王溥深吸一口气又说:“既然她不可取代,二哥儿如此重视她也可以理解。那她的才华与你从小所学应不相同,可是经国谋略?”
    王氏摇了摇头道:“非也,乃奇技淫巧之学。镔铁刀,府内的香皂,洗发液,卫生纸,都是裴氏所为。”
    “除此之外,她还懂什么?”
    王氏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还有好奇的弟弟,闭口不言。
    王母有些不悦,可是看到丈夫的眼神,拉着儿子走向了舱外。“哼,我还不肖听得。”
    见母亲与弟弟出去,王氏才压低了声音道:“女儿所知也不甚多,只知道府内有各种毒药,治病的药粉,裴氏也曾跟女儿说,她还懂很多,包括能让大宋扫平天下的武器。
    女儿不敢妄自揣测,不过官家与官人都对她信任,自然有其道理。故此,女儿既然帮不上忙,就不插手,帮官人管好后院这些事就好了。”
    王溥心中大惊,看女儿一脸正容,也不像说假话,总觉得有些环节还没捋清。
    去年刚教赵德昭的时候,他就察觉这个女婿不简单,有意在文臣中帮他宣扬。
    经过几个月的接触之后,他发觉这个女婿不是不简单,完全是个妖孽,称得上是满腹经纶。
    对历史的认识,这个女婿在许多地方比自己还要强。
    他觉得疑惑,甚至是矛盾,不过,这也坚定了他要一条路走到黑的决心。
    赵德昭如今在文臣之中名声很好,就连他斩杀王三铁,也被王溥打造成了替民除害的正义之举。
    赵德昭上课时候的笔记传遍了京城,每一篇笔记都能被王溥用各种手段宣传成才华卓绝。
    内容卓绝不卓绝可能会有分歧,但是赵德昭的书法绝对是人人吹捧。
    这一切,都是王溥的手段。
    在后周的柴荣时期,王溥就是丞相,他在文臣之中的地位,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这样一个人替赵德昭扬名,赵德昭想不出名都难。
    在东宫,他也是最早接受东宫变化的大臣,那洗澡的香皂,洗头发的皂角露,甚至柔软的擦屁股纸,他都是最早用上的。
    原本,他以为这是赵德昭的身后一个秘密团队,或者就是赵匡胤的扶持。
    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这原来都只是一个九岁的女孩所为。
    一时之间,他也有些迷茫,觉得自己的年龄都活到狗身上了,更对这件事有一种超出想象的不现实感觉。
    “为父需要好好想想……”
    从南阳到襄阳,南阳刺史为了迎送这批朝廷官员,搜集了市面上所有的船只。
    不过这里本就是内河,船只并不多,还大多是货船。
    只有两艘大一点的客船,一艘被安排运送东宫的书籍,另一艘被安排运送了几位官员家眷。
    王溥高风亮节,只要了一艘小船,自己一家人住在上面清净。
    可是人人对东宫一个小侍女,而不是两位夫人之一住大船,还是有很多想法。
    王氏跟父亲一艘船,没有说什么,而陈氏更是怯懦,竟然愿意将自己的小船缀于这艘大船之后随行。
    官员们看不懂,闲话也不少,陈氏却什么也不理,上了船就待在船舱里,不再露面。
    实际上,她一上船就病倒了。
    途径许州,她原本以为会受到父亲的接待,可是父亲除了那日迎接大臣露了一面,就再也不曾露面。
    不要说派人来与她联系,就连话都没有跟她说一句。
    还是继母姚氏惦记着她,让人给她送来了几匹布,一盒南阳独山玉,打发了她。
    这让陈氏内心凄落,为生在这个家感到痛苦万分。特别是看到王氏一家和和美美,更是让她感觉被世界抛弃。
    玎珰,玲珑知道自家小姐因为什么而病,小意伺候,耐心慰藉。
    她们被买来的时候,是陈氏跟赵德昭订婚的时候,当时陈氏刚出孝。
    没有见过主母,只见到陈氏跟着哥嫂生活,陈氏一家三兄弟,包括陈氏的叔叔,提到这个陈氏当家人都是义愤填膺。
    一个人,为了修佛,连家人都不理,让陈氏满门对他都不满。
    若不是跟官家结亲,官家要求他必须回来送亲,他怕是连女儿出嫁都不管。
    天下哪有这样的父亲!
    船行不久,陈氏就满面苍白,胸闷欲呕,压抑了一阵,就再也忍耐不住,吐的天昏地暗。
    船上随行的内侍立即呼叫太医,不一会儿,一艘小船就载着太医上了船。
    这一检查,陈氏不仅是因为行船晕船,还因为有了身孕。
    消息传开,岸上护送的禁军就立即燃放鞭炮庆祝,与此同时,立即派人回去通知赵德昭。
    陈氏被接到了大船上休息,裴格安看着本身还是个小女孩的陈氏,对她这么快怀孕,也是惊奇不已。
    这个混蛋,枪法这么准!
    消息传到了王氏这里,她们一家却没有那么开心了。
    王氏本就不开心,偏偏王母的眼睛还一直盯她的肚子,让她郁闷不已。
    “那陈氏虽然年纪比你大,却没有你身体好,她都怀上了,你不应该没怀上啊。”
    “娘亲,这种事能比吗?女儿也想早点怀上的啊。”
    “可有呕吐之想?”
    王氏摇了摇头道:“不过女儿这个月月事还没来,也不知是不是……”
    王母立即大喜,大声叫道:“官人,官人,快让传令兵传唤太医,让他也过来给三姐儿瞧瞧。”
    不一会儿,太医就被传唤了过来,这一检查,王氏竟然也有了身孕,只是她身体好,没有什么强烈反应。
    王氏一家大喜,立即又安排了禁军放鞭,前去通知赵德昭。
    大船上,裴格安原本就在腹诽,得到消息,登时不爽了。
    她年纪太小,现在连正常房事都不行,更别说要孩子了。
    可是这个混蛋,竟然把两个女人都搞怀孕了。
    陈氏和王氏都怀上了,眼前就有人美花娇的玎珰,玲珑,王氏那边还有双胞胎的谨言,慎行,这个混蛋又要享尽艳福了。
    可惜的是,没有那种让他暂时扬萎,以后再扬威的药,否则一定给他来点。
    她不会承认,自己是嫉妒了。
    赵德昭他们虽然比大部队晚了四天出发,可是速度却没有差多少。
    中原地带,百战之地,虽然连年征战,但是大路却比其他地方修的都好。
    王溥他们还不是全都是马车,马也不够,拖拖拉拉,一天走六十里不到一百里。
    赵德昭他们出发的时候,大军还没有到南阳。
    而他们三千多人一个时辰六十里,一日行进四五个时辰,他们到许州的时候,大军才上船。
    这边上船了,赵德昭他们又从许州出发,不要一天的时间就能抵达南阳。
    这边报信的士兵,在方城就遇到了匀速行军的赵德昭一行。
    得知自己的两位夫人都怀孕了,赵德昭也是志满意得,心花怒放。
    在原本的历史中,长子赵惟正,次子赵惟吉就是966年出生的。
    他们因为年纪小,没有受到赵光义的清算,到了南宋理宗那一代,皇位就回到了赵惟吉的后代手中。
    “传令下去,快马加鞭。后日我们要与大军一同抵达襄阳。”
    号角呜呜地吹响了起来,听到要加速,有士兵还担心马匹受不了。
    宋朝一共只有十四万匹马,各路大军征战,运输,分配下来,马匹到处都缺。
    禁军这里的人员挑选非常严格,但是马匹就不同了。不管是辽东马,河套马,河中骡子,只要有用就没法挑剔。
    所以,哪怕全员骑兵,一天行进三百里已经是极限了。
    现在赵德昭要求后日抵达襄阳,等于用三天行军一千里,就有些勉强,去了之后,怕有一半的马都要休息半个月才能恢复过来。
    但是听到两个夫人都有了身孕,登时没有人反对。
    对一个朝代来说,皇室有了继承人,要比打一个大胜仗更能鼓舞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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