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出来时情绪没有不对劲,梅时与便没多话。
    车子驶出一段路程,梅朵先按耐不住,“刚刚,你……老太太给我东西了。”
    梅时与专心驶车,看路笑问,“给了什么?”
    梅朵低头翻包,拿出来,“好厚的红包,盒子里的东西好像也不寻常。”
    闻言,梅时与撇脸,那红包里差不多有两万,盒子里应该是首饰,很好的牌子。
    给这么重的礼。
    梅时与收回视线,状似随意地温声说,“苏城的习俗就是这样,是要给这些的,你自己拿好收着。”
    他这个态度,梅朵荒唐的不伦感又冒出作祟,同时另一重压迫感似乎轻了些,“噢”一声,把它们重新放进包里,拉上拉链。
    车子行驶在林荫道上,夏日斑驳洒然的树影,翩翩而来,绿拂人面,沐在冷气里的梅朵心情渐渐转好。
    闲闲看车外陌生的城市,想它的人情烟火和富庶繁华。
    目光扫到后视镜,便凝滞住,尺寸之间框进了他细碎的额发,舒俊的眉眼,不由自主地静心专注看他,恍惚着,距离变得极近,好像回到昨晚和他耳鬓厮磨的时候。
    梅时与蓦地抬眼,在镜子里冲她笑。
    梅朵呼吸一紧,迅速闪开眼,侧身,额头靠在车窗上,他似乎毫不意外,知道她偷瞧好久了。
    嘴角悄悄弯起,愉悦的笑脸比阳光更明媚。
    “我有这么令人赏心悦目?嗯?”梅时与冷不防地凑过来,声气吹她耳边。
    气息挠得窝着的梅朵肩头一颤,梅时与送上门来的暧昧亲近,缠缠绕绕的,半点不让人,逼出她的表达欲,红着脸承认,“嗯,想亲。”
    显然没想到她如此直白,梅时与愣了一瞬,然后低低笑,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想亲就亲。”
    那、梅朵还等什么,抱着他的脸,一鼓作气亲一口,马上退开。
    好看的眼廓笑得弯弯的,嘴角抿出浅浅梨涡,尽是藏不住的快乐。
    梅时与感觉有只手在往他心上揉蜜,酸疼又甜蜜。
    “真是听话的好孩子。”拍拍她的脑袋,给她解安全带,“医馆到了。”
    上次体检梅时与说没问题,这次来看中医,是为调理,梅朵没感到压力,杜嘉言让把脉把脉,让面相面相,问的都如实回答。
    梅时与跟杜嘉言取药时,梅朵坐在大堂吃梅时与在家里切好的哈密瓜,回想去年晚上去市三院的事,最后梅时与把她丢给了校长室的老师。
    她当时很怨。
    现在他自然不会了,不到一年时间,如此亲密、信任,真是人生际遇,妙不可言。
    “好甜的
    請収鑶泍詀:νīργzщ.cом。”梅朵把留下的哈密瓜塞一片进梅时与嘴里,“我们现在去哪?”
    梅时与嘴中咀嚼着香甜,咽喉炎下,“去民宿,附近有国内最好的游乐场,我们下午去。”
    中途,梅时与停车买了瓦罐,隔壁水果摊摆出的杨梅正好,便也拿了两盒。
    订的民宿离市区繁华地段不远,环境极好,门前是古朴的小院子,后面有廊檐,有合欢树,远处草地上落下晴光,像点点的星星跳动。
    梅朵转一圈,挺喜欢的,又想梅时与事事讲究,好奇作为大学校长,他每年收入有多少。
    梅时与进门就直去厨房,清洗厨具和瓦罐,泡杨梅,泡中药。
    洗好杨梅,端出去,“朵朵,吃杨梅。”
    梅朵盘腿坐在窗前的小茶几前,翻原本放在上面的一本诗词书,抬眼,黑红黑红的,乒乓球大小,眼睛一亮,“火炭梅。”
    “认识?”梅时与挨着她坐下。
    梅朵不答,拿起一颗,喂给梅时与,“是不是一点都不酸?”
    汁水弥漫在口中,清甜四溢,回应她期待的灼灼目光,“嗯,确实一点都不酸,吃过?”
    梅朵摇头,不着急品尝,改变姿势,双臂抱膝,口齿轻盈地给他科普,“我在书上看到的,昆城雨季的果子是杨梅,因为像一球烧得炽红的碳,所以叫火炭梅。卖杨梅的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她们在雨后的巷子里吆唤,‘卖杨梅——’,声音娇娇的。”
    泄进的太阳把她的头发晕出一层薄光,红唇细齿,如数家珍地慢慢说着,眼里水波和笑意的潋滟之态都专注在他身上,梅时与生出无穷的受用和欢喜,有些惝恍迷离,“朵朵最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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