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任自强一行人神出鬼没把小鬼子搞得心惊肉跳,他们的存在也就在小鬼子内部传播而已。说白了,出了热河又有谁知道任自强袭击了一座县城杀了小鬼子一个大队长呢?
    像当今国府在热河潜伏的耳目以及热河红党组织对此都不甚了解,他们最多从鬼子兵力调动频繁以及高度戒备状态上做出一些猜测,是不是热河境内又冒出像孙永勤那样的一支抗日队伍?
    毕竟东北和热河反抗鬼子的队伍层出不穷,说不定是昙花一现过几天就消停了。
    至于联系那是甭想了,小鬼子绞尽脑汁都找不到人,更何况他们。
    唯一照过面的国府特务被团灭,红党组织的吴成玉也被安排了任务,至少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以热河地广人稀和当今信息传播的难度,普罗大众除了任自强从集团部落解救的老百姓外,其他民众更无从得知。
    好了,回归正题。
    敌变我也变,任自强一看短时间没办法占据小鬼子据点,占据不了据点就意味着搜刮不了武器、物资,也意味着播撒不了抗日的火种。
    所以他也立即改变袭击目标,他不跟小鬼子据点较劲了,转而去破坏守卫不那么严密的铁路线。
    想以此来调动小鬼子的机动兵力,为下一步攻击赤峰做好准备。
    不过破坏铁路线只需要任自强一人足矣,陈三他们就没必要跟着奔波了,不客气的说,带上他们反而成了累赘。
    安排陈三带队去骚扰小鬼子据点也不合适,陈三内没有任自强对危险的预知能力,外无情报支持,撤退时一个不好一头撞入小鬼包围圈那可就完犊子了。
    最后任自强想了想还是安排陈三带队去和周青汇合,好好休整几天。他们连续一个多星期在热河南部转战两千里有余,人不累马也受不了。
    正好回去养足精神,备战赤峰。
    同时任自强还交代陈三:“你们回去后要安排小五他们时刻关注赤峰的兵力调动,等我回来。”
    陈三是队员中最为清楚任自强具有神鬼莫测之能的身边人,也明白此去搞破坏他们都帮不上忙,只好听话的点点头:“我明白,强哥,万事小心为上!”
    把陈三等队员和从小鬼子处缴获的多余武器弹药和财物一并送归周青处后,任自强没多做停留就一人一马直奔承德而去。
    之所以带上马,倒不是用它一门心思当做脚力,只是为了身边有个陪伴而已。孤独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在夜里的野外,身边即使只有一匹不会说话的马,也好过一无所有。
    在这儿就多提一嘴有关他的这匹大黑马的事,这匹黑马颇是神骏且有灵性,原是伪军团长贺立威的坐骑。
    大黑马起初刚换了主人后还想耍点小脾气,但被任自强犹如铁铸且生了根的双腿一夹,大黑马知道厉害后再不敢造次。
    再加上首次长途跋涉跑累了以后,任自强用内力给它按摩一下,小小贿赂了一番,大黑马舒服过后立马改换门庭,听话的一批。
    用内力按摩那都是专属任自强枕边人的福利,为了博得一匹马的好感他用此手段也真是没谁了。
    自此后只要任自强一喊刚为它起得新名:“黑子!”大黑马就会颠颠的跑过来求爱抚。真的,任自强能感受到大黑马的喜悦。
    更有意思的是黑子尝到甜头以后还知道投桃报李,温顺听话就不说了,它还在任自强睡觉时甩动马尾为其驱赶蚊蝇。
    这一幕让天天伺候黑子的大头嫉妒不已:“你个没良心的,我伺候你比爹娘老子都上心,也没见你对我多好?”
    任自强单人独骑穿山林过草原,不用避讳白天黑夜,撕掉在队员们面前故作高深说一不二、不苟言笑的伪装,在蓝天白云下自由的奔驰。
    兴致来了,骑在马上弹起吉他高歌一曲,“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钢枪......紧握战刀亮闪闪,祖国的山山水水连着我的情,绝不容豺狼来侵犯.......”
    或是站在马背上双臂张开,随着马的起伏前进犹如雄鹰展翅飞翔,尽情放肆高喊:“啊喔.......!”别提多惬意了。
    “咴儿咴儿.......”黑子仿佛也能感受到新主人的心情激荡,也跟着撒欢的嘶鸣。
    或是除去黑子的马鞍,来场一人一马之间的速度友谊赛。当黑子发现主人犹如闲庭信步似的不落下风,它目光中显露的不甘、疑惑和惊奇的模样简直可爱极了。
    黑子跑累了,任自强在它面前完全不用藏着掖着,尽情施展空手变物的神技,喂它喝‘黄帝泉’的水,吃盐巴、黄豆、黑豆、青草混合的精饲料。
    而且还毫无保留的把心里的秘密讲给黑子听,包括穿越,目标是唤醒更多被阉割了血性的国人和痛快的杀鬼子,闲暇醉卧美人膝.......
    一吐为快,黑子是最好的倾听者,也只有黑子不会泄露他的秘密。
    总而言之,和黑子独处的这段时光,是任自强来到这世间最为惬意、畅快的时光,即使他和他的红颜知己同床共枕深入交流时得舒爽也稍逊一筹。
    当天晚上,任自强和黑子来到承德以东,开始对承德至凌源之间的铁路展开破袭。他避开像泉平这类的大站,专门针对无人看守的铁路下手。
    由于三十家子附近的铁路还没修复,铁路上压根没有火车往来。
    一夜之间,承德至凌源的铁路线至少有二、三十里长的铁轨、枕木、路基被破坏殆尽。
    尤其是铁路桥梁处,连桥墩都被砸成碎渣。至于看守桥梁的几个鬼子兵,更不在话下,都随铁轨、枕木深埋在地下。
    可怜的三十家子站附近,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不仅刚运来的修补铁路的铁轨、枕木不翼而飞,而且又被破坏了几里铁路。
    看天色微明任自强才罢手,骑上黑子施施然进入山林,准备今晚继续对凌源至朝阳之间的铁路继续进行破袭。
    铁路不同于据点,铁路才是小鬼子的真正运输命脉。毕竟小鬼子入侵华夏是为了搜刮各种资源,说白了也是为了钱。
    铁路一被破坏,资源运不出去,由此损失的钱财无以计数。这一下算是打在小鬼子七寸声,把小鬼子打得痛入心扉。
    热河司令官下元熊弥闻听铁路又被破坏后,而且破坏的力度是如此之大,他心如刀搅,几欲站立不稳,瞪着要吃人的眼睛对手下大发雷霆:
    “你们这帮丢尽帝国脸面的蠢猪,匪徒破坏这么多的铁路那得动用多少人力物力?难道你们昨晚都喝酒醉死了吗?对此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手下们一个个垂头丧气不语,这点他们也想不通啊!
    下元熊弥只好又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到承德特务机关长何野三雄少佐身上:“八嘎,你们特务机关都是一群浪费帝国资源的废物,这么久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查不出来,帝国要你们何用?”
    斥骂声的同时,还伴随着小鬼子上级对犯错的下级最乐此不疲并习以为常的事,那就是‘啪啪啪’的扇耳光。
    小鬼子军队中上下等级森严,形式主义在日军中是一种象征,无论上级说什么,下级一定要服从。
    包括打耳光也是如此,何野三雄非但不能躲避下元熊弥的耳光,还要表现出心甘情愿的军人气概,一边硬生生受着,还得嘴里“哈依哈依”的认错。
    不过何野三雄也从下元熊弥话里听出更深层次的意思,一旦此事再查不出结果,他必将会成为‘替罪羊’。到时候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展现帝国武士精神剖腹谢罪,一是上军事法庭。
    下元熊弥话里的意思不但何野三雄听出来了,就是其他人也听明白了,纷纷对何野三雄报以同情或释然的眼神。
    本来嘛,刺探敌人情报是你们特务机关的长项,关我们部队什么事?
    下元熊弥虽然有了‘甩锅’的对象,但眼前问题还急需他解决。经过简短分析后认为匪徒既然一晚上破坏了这么多铁路,还搬走大量铁轨、枕木,他们又没长翅膀肯定还在铁路附近。
    于是当即下令:“调集全部机动兵力,围绕承德至凌源铁路沿线进行拉网式搜查,即使挖地三尺也要把匪徒找到,不消灭匪徒誓不收兵。另外通知航空中队,所有的飞机升空搜寻。”
    当然老鬼子能当上中将师团长不是无脑之辈,肯定会考虑到凌源至朝阳间的铁路安全,也安排兵力在铁路沿线防护。
    不过在他认为,依据最近匪徒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规律来看,匪徒继续对铁路实施破坏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对铁路沿线安排兵力归安排兵力,但不会重兵布防。
    再说依靠小鬼子现有兵力,既要安排重兵做拉网式搜查,又要盯防铁路沿线,小鬼子有日天的本事也很难做到面面俱到。
    说实在的,打仗一要靠实力,不是就有那句话叫一力破万法。再下来就是玩脑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说得就是这个意思。
    任自强原本是随性不爱动脑子的人,但在进入热河小鬼子腹地后,真是绞尽脑汁操碎了心。
    为了自己和手下安全恨不得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血淋淋的教训他委实承受不起。
    所以每行动一步,他不光从自身考虑,也会站在小鬼子角度去考虑问题,猜测小鬼子如何去应对,才不至于身处险地。
    因此,下元熊弥的下一步动作他猜对了十之八.九,才会一改往常,有恃无恐的继续破坏凌源至朝阳的铁路设施。
    何况小鬼子始终认为破坏铁路者惟有大股人马才能做到,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是任自强一人所为。
    所以小鬼子针对大量人马搜寻以及防备的出发点就错了,他们又怎么可能搜寻或防备到单人独骑的任自强呢?
    最为形象的比喻就是小鬼子好比渔夫,渔夫觉得前方水面下有群大鱼游动,于是撒下大网企图一网打尽。
    但无奈的是这张大网的网眼实在太大,又撒偏了地方,岂能网住任自强这条大鱼。何况这条大鱼已经和成精差不多,奸猾似鬼,渔夫只能徒劳无功。
    小鬼子还在承德和凌源一线天上地下拉网搜寻无果时,任自强已经转移到凌源以东,他在望远镜中看到小鬼子开始对凌源至朝阳间的铁路线布防。
    不过当发现小鬼子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在铁路线附近构建伏击阵地,而且彼此站位之间的距离竟然宽达三、四百米,他不禁嗤之以鼻:
    “苟日的小鬼子,记吃不记打的货,就派这么点人看铁路这是看不起谁呢?”
    他打定主意,今晚不但继续破坏铁路,还要顺手好好杀杀小鬼子风头,要让热河的小鬼子以后提起他都吓得神魂不宁。
    当夜色如期来临,任自强随意在铁路上选择了一处切入点,然后拍拍黑子俊秀的大脑袋道:“乖乖待在这儿别动,等我回来!”
    黑子仿佛能听懂似的,用脑袋蹭蹭任自强的脸,然后听话的卧倒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黑子真棒!”任自强向它挑起大拇指赞赏的一笑,随后身子一拧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有黑夜掩护,他就是暗夜之王,就像幽灵收割机一般,一路平推。所到之处,抬手之间,就如砍瓜切菜般鬼子兵、铁轨、枕木全都消失不见,路基也犹如狗啃过似的变得坑坑洼洼。
    不过这回他没祸祸的太狠,破坏了十来里铁路就收手了。然后和黑子汇合,一人一骑掉头连夜又向承德驰去。
    这回他盯上了小鬼子在承德的飞机场,决心打掉鬼子的飞机,省得小鬼子飞机白天在头顶上像苍蝇似的嗡嗡叫,虽然发现不了自己,但也烦人影响自己休息不是?
    凌源至朝阳间的铁路当晚又被破坏,而且在铁路线上埋伏的帝国士兵也消失不见,生死不知,不啻于又给小鬼子重重一击。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对于敌人的来无影去无踪,下元熊弥气得差点吐血而亡。除了继续调兵搜寻外实在没招了,在司令部里只余无力哀叹:“我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敌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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