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笑了,大人本没有做错事,何谈原谅与不原谅?”
    “说曹操曹操到这话果然不假。”祝况很是自在,哈哈笑着说道。
    “可见背后是不能说人!”杜师爷捻着胡子也说了一句。
    杨明廉却拘束了许多,忙就对朱赡焰行礼。
    朱赡焰叫起之后,杨明廉才郑重说道:“下官也知,当日请世子过来多又不是,但到底是……还请世子见谅!”
    “大人的心思我懂。这些年,颜家仗着肃王府的势,做了不少恶事,母妃在世的时候,有所顾忌,才容量些,现今是我当家,自不能容忍颜家继续作恶,大人如此,也算是解了我的后顾之忧。”
    朱赡焰说的十分诚恳,可见他真的是这样想的。
    听着这话,杨明廉才算安心了一些。
    但还是郑重的对朱赡焰行礼道谢。
    “罢了,世子可有兴趣去山上抓野鸡?”祝况笑着问道。
    “自是有。”
    “我才与大人说,今日中午便在山上吃野味,世子觉得如何?”祝况问道。
    虽然朱赡焰现在是守孝期间,但他发现,朱赡焰并不忌荤腥,只是不饮酒而已,因此,才会如此大胆邀请朱赡焰抓野鸡吃野鸡。
    这边才说着话,忽然,有人朝着他们跑过来,边跑还边喊着什么。
    声音遥遥传来,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本官这是听错了?”杨明廉难以置信的问。
    祝况摇头说道:“大人没有听错,他喊的确实是皇上驾崩了。”
    此时已经是九月底了,倒是比预计的时间迟了许久,是自己记错了,还是传消息的人路上耽误了?但不管怎么说,历史轨迹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改变,他就放心了。
    作为一只单薄的蝴蝶翅膀,他的出现必定对历史有所影响,可是他却不希望大的方向有变化。
    历史还是应该顺着原本的轨迹发展才好。
    “今日这顿饭是吃不成了,本官要即刻回衙门。”杨明廉正色说道,面上都是哀伤之意。
    祝况点头。
    皇帝驾崩,新帝即位,发生这样的大事,即便是兰县地处西北边陲,也有许多事情要操持,这段时间,他们都不得消停了。
    到了城里,杨明廉带着祝况和向浩才回衙门,朱赡焰却要回到王府。
    肃王府如今正在孝期,倒是不用准备太多,但态度总还是要摆出来。
    现在的兰县,京城里派来的人不少,谁知道有没有专门观察肃王府的?
    众人告别,各自离开。
    等众人回到兰县衙门,许久不出现的陈太监却已经在衙门等着了。
    “陈老哥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陈太监看看几个人,说道:“还请大人移步书房。”
    杨明廉看陈太监慎重,遂点头,请陈太监去书房,陈太监看看祝况,又说道:“祝大人也同来,我有事与你们商量。“
    杨明廉对向浩才说道:“有劳向大人先带着人准备一应事情。”
    “是,大人!”向浩才躬身应下,并没有不满意。
    三人到了书房里,等下人上茶之后,杨明廉挥退其他人,这才问:“陈老哥可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陈太监点头说道:“没有外人,我便直接说了,我得到消息,陛下驾崩,我们得到消息迟了十多天时间,只因汉王与赵王二位殿下有异心。不得已,太子才令瞒了十数日时间。我只怕朝廷的风波会波及兰县!”
    他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忧心忡忡。
    如果是以前,便是朝廷闹翻天,与兰县这样边陲的地方也是没关系,但现在不一样,兰县已经入了朝廷的眼,朝廷万一有什么,兰县也危险了。
    杨明廉听了这话,脸色凝重了很多。
    祝况也懂了陈太监的意思。
    “您老人家这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意思,当今陛下,自来身体不好,早年,先帝也是有换太子的意思,只因太子是高祖皇帝所定,且为人仁慈,并无过失,这才罢了。但汉王得宠,早年,先帝偏爱,养大了他的胃口。他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且陛下仁慈,不忍兄弟相残也是有的,就只怕汉王未必如此想。”
    陈太监是永乐皇帝身边的老人了,对这些别人不知道的事自是清楚,如今难免就多一些惆怅。
    祝况却很安心,说道:“您不用担心,汉王虽然有心,但想来,天命不至也无可奈何!”
    史料记载,汉王确实谋反,只是,才起兵就被身边的人坑了,并未能成功,且下场十分凄惨。
    他们亲近朱瞻基,想来,在未来十余年的时间里,不会有危险,等十余年之后,新皇登基,兰县已经发展起来,倒是不用担心什么。
    陈太监摇头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汉王擅武,又有多年领兵经验,并不好应付,且当今陛下的心善。”
    祝况哪里不知道,仁宗皇帝确实仁慈,但是,再怎么仁慈,也是帝王,镇压个把有谋反之心的藩王还是不成问题。
    “您且安心,便是朝廷有乱,咱们兰县到底偏远,便是要收拾咱们也有一段时间,咱们先慢慢听着消息再说。”
    便是历史与自己了解的有所不同,便也谋反了又能如何?大明王朝的王爷谋反似乎也成为惯例了,兰县这位可也是藩王,谋反并无不可!
    何况,兰县地处边陲,民风彪悍,现在比起其他地方,粮食充足,便是起兵,也没有后顾之忧。
    就是不知道,朱赡焰那小子,是不是有帝王的命!
    只是,这些话能说吗?
    不能,当然不能了,祝况又不傻,并没有打算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要是这些话说出来,莫说别人,便是杨大人都会先拿了自己。
    走一步看一步吧,左右是进可攻退可守,怕什么?
    陈太监无奈说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是个有成算的,这般时候却……罢了,你年纪轻轻又是在兰县长大的,哪里知道朝廷的血雨腥风!”
    先帝便是起兵得来江山,汉王未尝不会选择走同样的路,且当年,先帝起兵汉王是中坚力量,有经验的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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