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
    就在这据点跟商贾接触了两天,整个就大变样了。原本对神策军似乎是困扰的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变成了被人求着做。
    这那还是困扰?
    对于这样的请求······徐义还是表露了一些为难:“虽然本都督执掌安西,朝廷是给与了便宜行事之权,只是,毕竟我安西也算是陇右军了。”
    “再说了,这一次打穿南线西行,那也是跟陇右军有约定的······”
    徐义表现的相当为难了。
    其实,这时候徐义的心里乐开花了。
    自己熟悉的一条线,那就是通过德令哈,再过大柴旦,翻越党金山,然后就到了玉门关一带了。
    他也知道所谓的南线,并不是指他这一路走来的南线,他们走过的,只能说是南线的一段。从这里,也就是祁连山南一带,再沿着昆仑山北山脚下往西,一直穿过帕罕走廊,那才是真正的南线。
    同时,也是他们可以不用翻越党金山,直接抵达玉田一带的路线。
    这条线徐义知道,但是不熟悉,一点概念没有。至于自己军中的人,就更是一无所知了。
    这时候······这些商贾居然求着要给自己带路!
    至于所谓的马匪,徐义根本就不在意。别说是马匪,就连那吐蕃的正规军,神策军都这样一路从吐蕃大军的包围圈打穿了,区区马匪算个啥?
    “大都督,翻越阿尔金山······小的不是说大都督的队伍无法翻越阿尔金山,可翻越阿尔金山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损兵折将呀。”
    “大都督有所不知,阿尔金山的山道狭窄,虽然不是悬崖峭壁,但是山道两侧的陡坡毫无遮拦,一有不慎,那就是车毁人亡的结果。”
    “大都督,而且,在翻越阿尔金山最险峻之地,更是有气疫屏障,人力减弱,一旦发生意外,人力所不能及也!”
    原本只是鞠姓老头一人出声,当徐义表示有些危难时,这些商贾一个个就都急赤白脸的开始了。
    也是,一个马灯,一个石漆,让大家把携带的货品七成都贡献了,虽然目的不纯,是为了提前拉好关系,也好在未来的石漆产业中谋利。
    可毕竟是送出去了,还一文钱都没赚到。若再给马匪留买路钱,这些掌柜的,就是回去了也不好交代东家。
    事实上,能真的远行千里来到此地的,哪家不是安西境内的大家族。
    他们的本意,并不真的就是出卖货品的,否则哪有带着吃食走商道的。也不真的就是要千里相迎,而是出于打探和熟悉安西军的意图。
    货品和钱粮本就不是最重要的。否则也不会留下三成的货品了,就是在留着给马匪贡献的份子。
    只不过,在鞠老头说开了以后,若是能随大军西行,省去了贡献给马匪的货品,那就是赚了。
    鉴于见识了徐义的手段,这些商贾对于徐义表现出来的为难,似乎也有些猜测了,似乎对这样的提议有所议动了。
    否则,这大都督也不会说跟陇右军配合作战的事······
    “大都督,恕老朽直言,其实,从此地不管是向北,还是向西,已经属于安西四镇之地了。”
    “果真如此?”
    徐义一直在找一个坡下驴了,生怕自己的为难让这些商贾后退了,听到有人说此地已经是安西军与吐蕃交界,赶紧接过话去了。
    “大都督,确实如此,老朽岂敢蒙骗大都督?”
    “唉,原本跟节度使商量的,是需要在交界处打个招呼的。从盐池出发,至今都没有跟陇右军报个平安······本都督也是考虑陇右军因为没有我安西军的回信,而跟吐蕃爆发更大的战事。”
    徐义也就犹豫了一瞬,看到这些商贾们急切的表情,还是又加了一份力。
    “大军与诸位结伴而行也不是不行,只是这跟陇右军报信······”
    “大都督,这次我等商队东行,也是有准备一路到兰州乃至长安的商队,只需要大都督修书一份,继续东行的商队必将将书信送到陇右节度府。”
    “大都督,原本安西军的将领,也有许多借商贾往来传递信函的。”
    好像这样说下去,徐义真的没有推辞的理由了。
    徐义也确实不想再继续推辞了,过犹不及,不能玩脱了。
    “既然如此,本都督也不能不管诸位,更不能容许马匪猖狂,劫掠我安西商贾之财货。”
    “安西的诸位贤达能不远千里相迎,为我大军送上补给,我大军也不能不管不顾安西贤达的死活。”
    “军民一家亲,才是我安西治理的核心要义。此事,本都督准了,就与诸位结伴西行。”
    “至于陇右军······”
    “大都督,我等愿共同担保,大都督的信函必定交予陇右节度府!”
    都不等徐义停顿了,这些商贾都异口同声的喊了。
    可不嘛,本来留下三成的货品是准备让马匪收刮的,这时候可以跟随大军回程,那就不再需要货品了。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合伙组织一支商队继续向东,将这些货品贩卖到兰州乃至长安去······
    不管这些人说的是真是假,即便徐义很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离所谓的安西四镇还有些距离,这只是格尔木,又怎样就是安西四镇了?
    只不过都需要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借口不是,也好能真的结伴而行。
    不清楚后世的南疆是怎样的,徐义没有走过这条线。就这时候徐义看到的南疆,着实让徐义有些惊讶。
    徐义的概念里,南疆是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所在地,还是什么罗布泊呀,柴达木盆地呀等等,这南疆应该是沙漠、戈壁遍布整个南疆的。
    事实上,就徐义现在所经过的,若不能时刻保持着理智,徐义几乎怀疑自己是行走在江南水乡。
    塔里木河,徐义从这些商贾中也明白了这就是塔里木河,绝不是后世那干涸河床遍地的塔里木河,而是让徐义惊叹的塔里木河。
    事实上,这还没到塔里木河主流流域,仅仅是塔里木河下游之流,也就是天山山脉和昆山山之间的区域。
    即便是下游之流,就已经让徐义有些惊叹了。哪有一点沙漠、戈壁、荒滩的印象,整个就是水乡。
    徐义除了感叹这一路的美景,更是对自己在安西鼓捣一些事情增强了信心。
    谁说安靖必须得用武力?我徐义奉行的是军民一家亲,各族一家亲,各国一家亲。以利益为纽带,将整个安西周边的各方势力,都拉拢到一口锅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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