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李川心里竟然还有点小激动。
    明明已经出发两天了,可是在马车上,就是没有在船上带感。
    毕竟他要加入的是海军嘛,海军没有船算怎么回事?
    站在甲板上,迎着寒风,美丽冻人,李川觉得自己像个傻逼,穿着一身钢铁的盔甲在二月份江水初融,水中还有大块冰没有融化的前提下,吹冷风,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傻逼精神!
    要知道江面还有一大部分是人工硬给砸开的,不然的话,船都走不了。
    但其实要李川说,这样挺危险的,没准航行到哪里,就有一块冰撞上来,然后,emmm~鉴于他还在船上,下面的话就不说了,不吉利。
    李川想回船舱里,可糟心的是,所有的将领都傻乎乎的站在甲板上吹风,只他一个人回去,会不会太不合群?!
    很想抱抱自己,好冷的说。
    李川挪了挪脚步,将自己塞进人群的中间,好歹也能挡挡风。
    想想在长安城告别的那幕,其实要是能换到现在,估计更带感吧?
    说起来,一开始的几年,他跟长乐还真是不怎么接触,当然就更别提熟不熟的事了,可就前两年,也不知道李世民想通了什么,经常支持长乐到他这里来玩。
    李川当然无比欢迎,从娇俏小萝莉长成美少女,长乐果然不愧是李世民写诗夸赞的美貌。
    接触多了,自然也有利于培养感情,再说李川毕竟也成熟了许多,他又不是单身贵族,娶个老婆生个娃,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只要长乐别像高阳公主那样就好,哪怕任性些他也能接受。
    很意外又在情理之中的,长乐的脾气非常好,有着少女的活泼,可也有少女没有的稳重,最重要的是,她很会看人眼色。
    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哪些事不是她该过问的,这个度掌握得特别好。
    李川都有些羡慕长乐的情商,绝对比他高出了不知道多少。
    不过李川也省事了,一些杂事还有人际交往方面都由长乐这个还未上任的女主人料理,他什么都不用管。
    在大唐有些不合规矩,但李川却觉得很正常,结婚前上交工资卡,女朋友行使老婆的权力,这都不叫事,反正以后也会结婚的。
    当然如果没有结婚意思的话,还是免了,谈恋爱不结婚,那就是耍流氓。
    他可是正经人,再说李二陛下指婚的圣旨都下了,没得改,接受就行。
    要说爱情,其实李川到现在也没找到那东西,他跟长乐之间会不会有爱情?谁知道呢?
    处呗,处着处着,兴许就有了呢,就算没有也无所谓,两人都不是计较的性子,脾气还挺和的,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挺幸福的。
    李川是满足的,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也迷上一个女人,着魔般的要死要活,反正他现在是没那种感觉就是了。
    走神了好一会儿,李川竟然感觉好像没那么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冻到没知觉。
    不自觉的摸了摸怀里的荷包,这是长乐送他的,临走时让他带在身上,在马车上坐着的时候,他打开看了看,里面塞了长乐的头发,他明白这个意思,如果他死在战场上,长乐也不会再嫁,但李川可没有就义的觉悟。
    他只是军师罢了,在营地里就行,不需要上战场的,反正他自己是这么理解的,只要没人拿剑逼着他,他就绝不去战场。
    终于,在最前方的秦琼动了,他抬起手,摆了摆道:“回船舱休息吧,咱们的旅程还长。”
    不管周围人是什么反应,李川第一个转身,冲回了船舱。
    他突然来这么一下,竟然把其他人都给镇住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是哭笑不得。
    秦琼无奈微微摇头,李川不按常理出牌,他已经听陛下抱怨过不止一次了。
    所以在他的概念里,李川做出什么事都不用奇怪。
    在船上的旅行有些无聊,哪怕是带着电脑和发电机的李川,也会觉得无聊。
    但是无论如何,钓鱼这个活动,他是坚决不参加的。
    如果能用网捞的话,也许他会考虑。
    秦琼的船舱中,每日都聚集了很多人,他们在商量战略战术,现在已经有好几套的战法在备用了,就看情形如何发展,到时拿出来应对就行。
    “千年你有什么想法?”这天李川也被叫了过去。
    “我其实,没什么想法,随机应变就好。”李川耸耸肩,虽然他是军师没错,可是对战术这东西来说,他最多就是纸上谈兵。
    封他为军师,也只不过军营中的文职不多,适合他的就只有这个职位而已。
    再说,他还担了在关键时刻解决难题的责任,说他是军师也不为过。
    “随机应变?”秦琼笑着道:“你很看好我们这次出征?”
    “当然,只要不轻敌,我们赢定了。”李川想说,无论轻不轻敌,他们都迎定了,只是战前他不能给将领灌输这样的概念,凡事都有个万一,没准万一真的出现了呢,那他就万死莫辞了。
    “借你吉言了,希望我们一切顺利。”秦琼的状态也是比较轻松的。
    但他轻松的理由跟李川不一样,他是有所准备,心中有数,所以才不慌不忙。
    说起来,第一次海战,他能把张亮挤掉,还得感谢李川的努力。
    秦琼也知道,李川跟张亮不对付,两人谁也没瞒着关系不好的事,结果可能连张亮都没想到,李世民在二选一的时候,选择了保留李川这个其实对战争一窍不通的人。
    秦琼都能想得到,张亮会气成什么样,希望他消停点,别折腾,不然可能晚节不保,再把命丢了就不值得了。
    到了广州码头,那边的军队已经整军完毕,就等着登船了。
    李川等人只在广州那边停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段志玄到秦琼这里报道,所有士兵登船,等着出发直接绕过茂密的原始森林,直击南越之地。
    那边的小国家非常多,政权有些松散,李川也没了解太多,反正按他想来,直接推过去就行。
    又是差不多七天的航程,众人终于登陆,军队整军,斥候先行,打探周围环境,其余人在挑选的营地扎营。
    他们选择的登陆地点,附近并没有村庄,但要说一个人都没有,倒也不是。
    斥候出去,抓了几个跑来打渔的渔民,然后尴尬的来了,他们没人懂得当地的语言。
    还得等着之前派到南方的暗探过来,才能沟通。
    李川下船的时候有点晕,坐船坐久了就是会这样,这几年他坐船的时候也不多,自然不会适应。
    “暗探什么时候到?”缓了缓,李川就从自己的帐篷中出来,去找秦琼。
    “大概明天吧,具体什么时间不好说。”秦琼做为大将军,不能像李川一样,下船就只顾着自己,他这会才安排好一切,正在把身上的锁子甲脱下来,“早就通知他们了,只是没定好上岸的地点,所以他们要慢一些。”
    李川点头,表示理解,“兵贵神速,咱们还是要抢抢时间,争取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等暗探来了,咱们再商量。”秦琼是赞同李川的想法,可具体要不要这么做,还得看暗探带来的消息。
    睡了一夜,李川在大清早就被叫了起来,毕竟是在军营,有规矩的,就算他再怎么贪睡,也必须起来。
    起来呼吸一下早上的清新空气,带着些海的腥味,这种空气他已经呼吸了大半个月,早已习惯。
    李川只穿了一件薄衫,到海边走了一圈,海边有士兵潜水在抓鱼,当然是用网抓,抓来新鲜的,回去煮鱼粥当早餐。
    “千年,要不要下水游一会儿?”段志玄走了过来,几年下来,他真的将晕船的毛病给克服了,现在别说只是坐几天船,就是坐几个月,也不在话下。
    “大清早的,就算了。”李川道:“空腹游水不好,胃里太空,容易头晕,在水里头晕,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段志玄认真记下,他对李川说的话,都会非常认真的记录,这里面很多学问,在别的地方可是学不到的。
    虽然都是一些小细节,可细节决定成败。
    “药粉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但是那个花露水,好像不太够用。”段志玄皱着眉,“南方的蚊虫就够烦的,这边的蚊虫还会更多吗?”
    “应该差不多吧。”李川想了想,地点上来说,其实并不远,可是越南这边,李川也没来过啊,“能防着点,还是防着的好,很多疾病都是由蚊虫传播的。”
    比如登革热什么的,但现在应该没有那个病毒吧?
    “花露水如果不够,让后面运送物资的再多送些过来,我批条子。”李川也不是小气的人。
    这几年他的香水也做出来了,还多亏了孙思邈的指点,不然他还摸不着头绪。
    既然有了香水,花露水自然也不能少,别说,指着这些,他这几年真是没少赚钱。
    李世民也没跟他抢生意,香水配方只他独家知道,这必须得说,李世民有钱之后,也变得大气了些呢。
    “那太好了,这个费用,要不,你跟陛下算?”段志玄也学会了皮,他并不想在自己的军费中出这批费用,说起来,不少钱呢。
    李川白了他一眼,道:“送你的,行吧?”
    “那可太好了。”段志玄非常满意。
    “前提是你必须打胜仗,要是敢败?哼,败一场,你就给我付十倍的钱。”李川哼哼着。
    说起打仗,段志玄自信就来了,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准得让你白送这些花露水不可,话说,你多批点啊。”
    “看你表现。”李川乐呵呵的。
    看到那些抓鱼的士兵已经往回走了,李川和段志玄也跟着一起往回走,边走边聊几句,等回到军营就去主帐中报个道,然后商量几句今天的安排,早餐也就开始了。
    吃过早餐,李川见没什么事,就去休息了,等他再次起来,就发现暗探已经到了。
    秦琼都问过了附近的情况,城市并不多,这边的城市跟大唐也没法比,小就不说了,城墙还很矮,一个健壮些的人,努力一下就能翻进去。
    而且这边的军队战斗力真是战五渣,大概比李川也强不了多少。
    大概是不怎么打仗的缘故,这边人们生活的虽然苦,但却很和平。
    呃,那种大方面的和平。
    总结下来,秦琼知道了几点,快速出兵是可行的,士兵战斗力不强,也许可以一击即溃,另外,这边的人民生活的很懒散,很穷很苦,却不知努力。
    果然这片土地就应该归属于大唐,给那些人都浪费了。
    秦琼决定即刻出兵,分成三个队伍,直接冲向附近的三座城市,先拿下来再说。
    按脚程算,此刻出发,到了明天清早就能赶到,清早一般来说是守卫换班的时间,但经过暗探的述说,他们知道,换班的时间比他们想像中的要晚,大概要早上九点半的时候,这样一来,他们进攻会更加顺利。
    李川跟着秦琼这一路,他们的目标有些远,大概要第二天午时才能到,所以秦琼让大家都放慢些脚步,第二天晚上,或是第三天早上到,是最好的。
    哪怕他们有了准备,秦琼也相信,这些土著们扛不住大唐的冲锋。
    战争是残酷的,李川并不想面对这种血肉横飞的残酷,所以最后秦琼将他安排到了辎重兵里。
    跟着他们,几乎看不到战场,听是能听到的,喊杀声,打斗声,隐隐的传来。
    李川仿佛还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这让他有些不适。
    他真的想知道,那些穿越者到底是怎么适应的战场,做为一个现代人,穿回古代,都不用克服心理障碍的吗?
    看着一群士兵互相杀戮,真的就能一瞬间接受?
    不管别人行不行,反正李川是知道了,他是不行的。
    如果让他炼到能在战场上自若而立,那真的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次战斗了。
    李川并不想经历这么多,不是他怂,而是他从心里就不喜欢战争。
    和平不好吗?!
    可仔细想想,其实这战争算是他挑起来的,谁让他想要玉石矿呢,再说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一直在找麻烦,他这是提前将麻烦处理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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