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回神后,他吃了一惊,见对方弯腰捡匣子时目光闪烁,手指微并。
    在偷袭跟逃走之中,他转瞬有了决策,刷!小飞刀射出的同时,他转身掠起就要逃走。
    但听到身后铿得一声破音,接着后背穴位倏然疼痛,然后他身体发麻,砰然于半空坠落。
    隔空点穴!
    “你...到底何人?白衣剑雪楼的白衣?”
    听闻白衣剑雪楼武道秘籍无数,每一代出来的白衣者主剑道,但其他武学造诣也十分超凡。
    可惜这人没回答他,只是在封住刀客经脉后,过来也封住他的,手指轻点连下,然后往下腰,伸手过来,带着些微霍兰香气,捏着他的下巴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大荒人惊恐,想要吐出它,可惜没能成功,只能让它咽下。
    “既身为大荒王族子弟,身份贵重,以身涉险而来,就该知道真遇了险,是要遭些罪的。”
    这位贵族目光顿闪,俊武且带些悍勇之气的眉宇凛然,“你知我身份?”
    莫非是机密泄露了?还是昭国的那个人反过来算计他们?
    不可能啊,除非对方疯了。
    “非要定虚假主仆,自是要保护自己身份,可又全然不怕准备杀叶利灭口的这位刀客也灭你们的口,说明你的身份非同小可,连他们的主上都不曾对你起杀心。”
    “要有这般份量,我便是大概猜一下是大荒王族,没想到你真的是。”
    这女人!!
    贵族垂下脸:“你怎只我们主仆真正虚实?”
    明谨拿出细如发丝的丹龙丝捆住两人,并未第一时间回答,只是差不多结绑时才看了此人一眼。
    “你们翻墙的时候,是他先跳进的,真正的主仆,没有一个仆人会让主人先翻墙查看内里虚实。”
    俨然,她当时在附近,且看了分明,但他们却全然不觉。
    贵族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咬咬牙,“你不杀我,无非想从我身上套问什么,或者拿我威胁大荒,实话告诉你,我只是王族内一个不起眼的人,大荒是不会为了我...”
    “冒险争取了这个差事,说明是有能力手段的,可只是转交物件的差事,为什么非要自己来,是想跟那位在昭国身份了不得的人物谈买卖么?”
    明谨将晶莹剔透的丹龙丝漫不经心勾绕在指上,深深看他一眼,“即为王族,野心向来只分两种,一种求生,一种求至尊。”
    他面颊抽动了下,死死盯着她。
    “你不止是大荒王族,且是当下大荒尊王的子嗣,有能力却又缺乏有力支持,说明不得宠爱,亦无得力母族庇护....你是尊王第三子,王子蚩赦?”
    “看来是,那你所言非虚,真拿你去跟大荒交易,尊王是不会松口的,你的兄弟们也巴不得你死,名声恐怕也不好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蚩赦脸色难看得要死。
    明谨看他的眼神一直都很寂静,但此刻多了一点温和。
    “殿下,只要你告诉我,你想要求助的那个人是谁,你们此前有过什么交易,我会派人送你回大荒,你可信?“
    蚩赦并不信,但也平静下来了,只淡淡道:“我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凭什么信你?”
    他这话刚说出口,却骤然感觉腹部剧痛。
    毒!毒发了!
    “你刚刚果然给我下毒了!你...”
    “大荒王族没教过为人阶下囚时,不要在不能自保时还试探猎人的虚实么?”
    明谨有些头疼,她不明白,怎么自己想查一个仇敌的身份就这么难,总是有障碍,莫非只能从这密信中得知一二?
    她想着,便打开了匣子,见到里面有大概十几封的密信,都有些陈旧了,盖是许多年前的信笺。
    她正要拆开看。
    骤然!
    咻咻咻!飞镖飞射下来,明谨眉梢微动,侧身开来,看向前方屋顶窜出的几个人影。
    两边,各有三人。
    为首者分明是千机跟庄无血。
    千机俊美如女子的脸庞上挂着虚伪的笑:“谢二姑娘,奴又有幸见到您了。”
    看似尊敬,其实阴阳怪气。
    而庄无血就直接多了,“谢明谨,把东西给我。”
    明谨目光扫过两人,略惊讶,“若你们要跟我谈身份,可论尊卑,没什么资格让我交出东西吧。但你们也知我自己反而不乐意。可若你们要跟我谈武功,如今,你们两人...不对,是六人,打得过我?”
    千机跟庄无血:“.....”
    你说得还真特别有道理!
    要知道言辞之争,其实跟自身实力又莫大关系,真正的不败之地是——你说不过我,偏偏还不敢动手,因为打不过,怎么样,气死了吧。
    从前明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千金,自然忌惮监察院的人马,毕竟但凡她落单,总是要吃大亏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手上的三尺青锋还没入鞘,剑上带血,可剑光凛凛逼人得很。
    她的手里可挂过一苇渡江林宗主的命呢。
    千机垂眸,某些尊敬倒是真心实意了几分,“谢姑娘天资超绝,偏偏还聪明绝顶,连监察院他们这等专察之人,来了此地多日都没能抓捕到这敌国之人,您到了还没一天就成了,如此利害,自是奴这等卑贱之人不敢比较的。”
    庄无血忽然被拉出来吊打践踏,面色不愉,嘲讽道:“阉人果然擅吹捧之事。”
    千机不动神色,不觉恼意,反而优柔道:“是啊,也只有我们这等阉人才有接触到王族诸贵人主子的机会,能真心赞美他们的尊贵,实在是太荣幸了。”
    监察院三人被恶心得不行,可也不敢说那些主子不值得尊敬吹捧,庄无血挑眉,冷笑道:“可这位谢二姑娘并非王族贵人呢,她...”
    还没说完,他们都瞧见明谨勾着丹龙丝就要牵着人走了。
    显然,她是极不耐烦跟他们口舌掰扯的。
    两人变了脸色,不得不出手。
    “且慢!”
    六个人齐齐出手时,蚩赦目光闪烁,他巴不得看这些昭国人两败俱伤,那时候他才有逃走的机会。
    是以....
    十个呼吸后,他面无表情看着地上通通被伤了手腕无法再动手的千机六人。
    再看向剑上淌血的明谨,一人一剑,风华凛然。
    谢明谨,她就是谢明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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