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没有外债和对外经济纠纷,这是最大的优势。] 黛西冲口而出的话,让我大吃一惊。赶忙侧头看苏欣韵,见她秀眸中毫无愠色,只是诧异的目光里写满疑惑。

    [四嫂…] 我盯着黛西,惦量下面话的轻重,保持平稳的语调,[没外债算不上机密,却也属于画室内部信息,没有调查过,怎会知晓?]

    [黛西姐,还喝汤吗?] 煜荧察觉出异样气息,从中调和。

    黛西不回答我,面容微微露出一丝窘迫的神态,在看向煜荧的瞬间消失不见。[你应该叫我嫂子,和点点一样叫四嫂。] 黛西对待煜荧的态度,多少令我心里舒服些,不然真有可能,端茶送客。

    煜荧只笑不语,淡然垂下的视线,停留在自己手上的汤碗,端给黛西后,拿起筷子,继续默默地吃饭。

    [黛西…]沉默不言的苏欣韵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平静得象两口井一般深的眸子,恳切地直视她,[我之所以经营画室,涉足自己并不熟悉的领域,是因为很重要的一点,我能和点点在一起,在一起生活,让她过得踏实、幸福,不再为学业、派遣、签证做无谓的伤感和分离。你所说的合作,势必涉及它方利益,难免有冲突。而我们只想,简简单单,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好。]

    黛西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夹起一块鸡腿肉到苏欣韵的碗里,用一种非常温和沉缓的声音,慢慢说,[欣韵…别急着拒绝…你再考虑考虑…]

    饭后,黛西只坐了一会儿,便说要走,回上海。我单独送她下楼,苏欣韵追出门,给我系上围脖,戴好帽子。[手套呢?]她问。我说,[在兜里。] 于是她便笑了,体贴叮嘱,[戴上,外面冷。]

    当着黛西的面儿,毫不犹豫地在苏欣韵如美瓷的脸颊啵上一吻,然后往门里面推她,[快回屋,小心感冒,我一会儿就回来。]

    苏欣韵倚着门边,笑得美好,可爱。象一团团松软香甜的棉花糖,开满盛满阳光的田野,是那么的柔暖,入口即化的甜蜜享受。

    宁静的小区里,道边盏盏路灯洒下的微光,把我和黛西的身影拉得细长,映在地上,显得清冷。 [住得好好的,为什么搬出去?] 黛西脸上闪过几丝难懂的情绪,打开我刚交给她的信封,掏出一把钥匙,递到我面前,[车钥匙你留下,用沃尔沃做个代步工具。]

    我摇摇头,不接。[小区周边交通很方便,如果以后需要私家车,我们自己努力攒钱买。] 黛西依就满脸不解,我又说, [房子原是苏欣韵朋友的,因为要回国,急着兑现。虽说是二手,但根本没住过,全新的,价钱也比市面低很多。我们想要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所以决定买下来。]

    黛西微微沉思,轻轻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似有惋惜之意。[点点,你的钱够花吗?回到上海我汇一些给你…只是给你的…] 黛西颇有深意瞧我一眼,一字一字清晰顿挫地又重复一遍,[只是…给…你的…]

    我心里的火窜窜直往上冒,出气都有些困难,但是使劲硬压着。[你给我,我就会告诉苏欣韵。不想她知道,就不要给我。] 深吸口气,再重重吐出胸口淤气,当真是欲哭无泪,不是为我自己,是为苏欣韵叫屈。[四嫂你必须要知道,盘画室、买新居的钱是苏欣韵的全部积蓄,她不仅没跟我提过一个钱字,还把她的信用卡交给我支配,还在房产证写上我的名字。你现在私下给我钱,不让我告诉她。你要是苏欣韵,你会做何感想!?]

    黛西不语,低头沿着花坛旁的碎石道往前走。我站在原地,不动,本打算送她到小区门口,现在改了主意,到此为止。黛西见我没有跟着,转回身,走过来,看了看我,轻声问道,[点点…春节回家吗?]

    [不回!]我答得干脆,那样的家不回也罢,那些人不见也可。[四嫂,我不远送了,一路平安。]转身之际,我又对黛西说了一句话,认真严肃地把事情摊在明面儿, [请你转告妈妈,欢迎她来我们的新居做客。但是请她不要为难苏欣韵,对我们同意与否,不要拿苏欣韵辛苦经营的画室开刀!当筹码!]

    作者有话要说:熬鹰,也做熬大鹰,熬鹰训练猎鹰的方式之一。往白里说,也就是不让猎鹰睡觉,熬着它,使它困乏,主要跟当时人喜欢玩鹰有关。也指不睡觉,熬着。

    第 86 章

    苏欣韵病了,被入冬后第一拨流感病毒击中,被缠身的工作累倒。高烧40度5不退,病蔫蔫的很可怜,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了。却仍惦记着画室,还忧心忡忡地问我,她的脑子要是烧傻了怎么办。

    烧傻当傻子养呗!吃喝不愁,没烦恼,多好。有一点,在你不傻前,咱们可得说好了,不准随地大小便啊。表面回答无所谓,随后一转身,我追在大夫屁股后面一个劲儿问,是不是国内的药对外国人不起作用,人烧傻了能治好么。老大夫波澜不惊地蔑视了我一眼,言道,只要她不是外星人,吃这个药就没错。于是老老实实地谨遵医嘱,白天带苏欣韵打点滴消炎降体温。夜里热度又上来时,用酒精混合一点点温水,擦拭她的腋窝、大腿根,然后是四肢和背部。

    整整一个星期,苏欣韵的热度才慢慢降下来,恢复正常。我一刻也不耽误地给她灌中药汤子,调理身体。十几副下来,每次凑近她,都能闻到一股浓烈苦涩的中药味儿,身上、脸上,每个毛孔都散发出这种味道。终于,苦不堪言的苏欣韵拒医拒药,大声呼吁,给她咖啡喝!一口!就一口!

    狠下心来,不管苏欣韵的哀求,摆出一张容嬷嬷嘴脸,[半口也不行!咖啡也是苦的,你能喝它,就能吃中药。] 再端出纪师傅的脸,把一张算术试卷扔给她,10秒写出答案。

    [来…你来…] 苏欣韵扯了我的袖口,轻轻摇动,央道,[你坐下,坐这儿,抱着我,让我靠着。] 苏欣韵病好了,但也添毛病了,娇气了。动不动就跟街头抱抱团成员似的找我抱抱,还要靠在我身上,大吃豆腐。稍不如她的意,就生气,把嘴噘成一朵粉艳的喇叭花。

    [做题,快点。]特意找来小学三年级算术题,考考苏欣韵烧后智商。[答得全对,才能去画室。] 我拥着她,她坐在我怀里,我吻她脖子的时候,她吃吃的笑。回过身,给我一个深深的幸福的拥抱。

    [我不要做三年级的!] 苏欣韵的嘴巴又噘成绽放的喇叭花,[我要做四年级的,有乘除法计算的!]

    [你学过小九九吗?背给我听听。]抢过只答了一题的试卷,张牙舞爪的大声叫道,[谁教你的25+5等于50!?]

    苏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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