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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第二天一早,成瑶就带着李梦婷,去了民政局,查阅了她自己的婚姻登记情况。
    果不其然,她仍旧是“未婚”。
    张浩真的做了假证。
    这下之前做的所有工作全部变成了白用功,电话公证也没有任何用处了,一切都要重新推翻再来。
    这婚内忠诚协议里拟定的离婚时财产分割方案,自然完全不作数了,这套共同购买的“婚房”,想让张浩一分不取直接出局,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接受现实,就其余同居期间的财产进行分割,为她争取到最大利益了。
    李梦婷虽然脸色惨白,但也不得不接受现实,她气愤震惊之余,也开始想起对策来:“瑶瑶,张浩这样,算不算是伪造国家证件罪?而且他一边用假结婚证和我同居,一边现在又和梁琼琼领了真的结婚证,这该是重婚罪了吧?算是刑事犯罪了,能让他坐牢吗?”
    虽然从法律条款来说,张浩这种行为无疑绝对是犯罪,只是想要证明他的行径,是需要证据的。
    “你这里只有你自己那份假结婚证,而且你也和我说了,当初‘领证’的事,你们都是电话或者口头沟通的,你也没录音,根本没有留下证据,你就算拿出你这份假结婚证,张浩也完全可以说,这证不是他做的不是他给你的。”
    成瑶很冷静:“他完全可以说,他和你虽然同居,但一直以来只是男女朋友,他是和你提了分手后,才和梁琼琼结婚的。这假结婚证,是你因为分手因爱生恨,特意做了来污蔑他的。”
    李梦婷下意识便是反驳:“不,怎么可能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主审法官甚至心里可能也和我一样认为,但是法律是法律,没有证据,不能贸然给张浩定罪。”
    “瑶瑶,虽然没有张浩制作假结婚证的证据,但我想我能找到证据证明他一边和我同居让我怀孕了,一边却让梁琼琼也怀孕了,是不是找到这些细节,就能做出证据链,证明他有重婚?”
    “重婚实践中很难举证,而且必须是有配偶又与他人结婚或者以夫妻名义生活的。可现在张浩完全可以说,和你只是同居关系,自始至终没有说过结婚,也没有以夫妻名义一同生活,你没有工作,自然没有同事为你证明张浩和你曾以夫妻名义对外示人,而我作为你的律师和朋友,证言的效力可想而知。”
    成瑶看了李梦婷一眼:“张浩一直拖延不肯和你在a市办酒请同事朋友来参加‘婚宴’,就是为了防止出现这种情况。至于电话公证也行不通,因为张浩已经和梁琼琼结婚了,我就是装作任何人给他打电话,他也不会承认和你的关系了,肯定口径是‘分手的前女友’。”
    李梦婷咬紧了嘴唇。
    “而且最高法出过一个《关于如何认定重婚行为问题的批复》,还规定,‘重婚,如果情节显著轻微危害不大的,不认为是犯罪’。司法实践上对界定重婚罪本身也有很多争议。”
    重婚罪和伪造国家证件罪这两条路,显然都走不通。
    为此,成瑶不得不与李梦婷又紧急沟通了很久,不知不觉,她就这么花了一整天时间梳理李梦婷和张浩的案子情况和共有财产情况。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快下班了。
    成瑶一看手机,这才想起来今天还约了自己妈妈闺蜜的那位儿子去家里吃饭。她急急忙忙收拾了东西,便准备往家里赶去了。
    走的时候,成瑶路过钱恒的办公室,下意识朝门口看了一眼,钱恒不在。
    其实本来成瑶打算是找钱恒讨论一下李梦婷案子的情况,只是等她去敲门,才发现钱恒竟然不在。
    成瑶挺好奇,按理说没有日程安排的下午,钱恒是不会离开办公室的,她好奇地问了包锐:“钱par什么时候走的?是有什么事吗?”
    “就没多久。像是约了什么人吧,我听到他办公室里手机闹铃响了他才拿着手提走的。”
    没来由的,成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又是相亲?”
    “不像,我看他板着张脸,不太开心的样子。”
    哦……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钱恒不开心,成瑶反而安心了……
    回家的路上,成瑶其实还在想着李梦婷这个案子的突破口。作为例行程序,因为案子案情发生重大变化,成瑶将大致情况简要在邮件中向钱恒做了报备。不过截止目前,还并没有收到钱恒的回复。
    *****
    因为晚上的聚会,成瑶没再多想,她几乎是一回到屋里,就开始准备晚餐,等一桌子菜搞定,门铃也正好响了。
    自己妈妈这位闺蜜的儿子叫薛明,虽说曾是小时候的玩伴,这几年断断续续也有联系,但也很久没见,成瑶面对门外的大男生,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
    薛明倒是还挺大方,他举了举手里的东西:“正好你妈让我给你带点厚衣服。”
    成瑶道了谢,便把他引了进来。
    两个人聊了几句,说起了以前的一些趣事糗事,一时之间气氛倒也拉近不少。
    薛明看着一桌丰盛的菜,也是由衷发出了赞叹:“你这手艺也太好了吧,以后谁娶你都是服气。”他扫了成瑶一眼,然后垂下了视线,“不过听你爸妈说你之前遇到个人渣,现在刚恢复单身?”
    “额……”成瑶干笑了两声,“算是吧。”
    “那是对方眼光不行。”薛明看向成瑶,笑了笑,“手握珍宝不知道珍惜。”
    这……这怎么有点尴尬啊……
    成瑶斟酌了片刻,才道:“我知道我妈肯定和你妈哭诉去了,说我失恋了很惨,怕我嫁不出去什么的,你也不用当真啊,不用为了安慰我这么恭维我。我真没事,我心情你看,还是挺好的。你可千万别觉得你妈给你施压让你安慰我最好和我谈恋爱,你就真的强迫自己啊。”
    薛明却笑了:“我没恭维你,我是真心这么觉得的。”他挺直接,“我下个月就会从b市的分公司调来a市总公司了,以后咱俩也同城,又是一个地方的人,家里也知根知底,比起外面那些相亲第一次见面的,也从小认识,有感情基础,我单身你也单身,我是真的觉得咱俩可以试试。”
    哎???
    “从朋友做起也行,真的,瑶瑶,其实我以前就挺喜欢你的……”
    而就当成瑶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应答之际,主卧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钱恒穿着睡衣,一脸睡意惺忪地从房里走了出来。
    成瑶:!!!
    自从钱恒搬走后,虽然还保留着他的房间,但这房间平时都关着门,成瑶今晚回家的时候,房门也一如既往关着,没有灯光也没有声音,因此她根本没想到,这怎么突然就大变活人,里面走出了个钱恒!
    成瑶震惊了,薛明自然也震惊了。
    只是钱恒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两人的眼神,就在他们的震惊里,非常自然地走到了饭桌旁,然后抽开椅子一起坐了下来。
    “今晚吃海鲜啊?挺好的。”
    他的动作和话语真的太自然了,以至于成瑶也好,薛明也罢,都忘记了去质疑他,就愣愣地看着钱恒自己添了双筷子,准备开动。
    大约一分钟后,薛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看向成瑶,表情有些复杂:“瑶瑶,这是?”
    成瑶硬着头皮,赶紧解释:“哎,这是我以前合租的室友,最近退租了的,可能有点事回来了吧,是我同事,是我同事……”
    成瑶不想解释为什么老板和自己合租,因此直接模糊了信息,说成了同事。
    她说完,就看向钱恒:“那个,老……老钱,你怎么来了?”
    “哦,下午突然有点不舒服,就回来睡了一觉。”钱恒毫无心理负担地说道,“一不小心睡过头了,刚才醒过来发现都已经到饭点了。”他说到这里,才抬了抬头,毫无诚意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两位了?如果你们介意的话,我也可以走。”
    “……”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成瑶想,难道让我当场撵人吗?
    薛明也自然抹不开面子:“老钱你好,我叫薛明,既然是瑶瑶的同事,那就一起吃吧。”
    ……
    *****
    本来两人的聚餐,一下子变成了三人,这气氛便一下微妙了起来。
    好在薛明挺会活跃气氛,他吃了个皮皮虾,便大赞道:“这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皮皮虾,瑶瑶你的手艺真的很棒。”
    钱恒一边夹起一只皮皮虾,一边微微抬了抬眼皮:“哦,成瑶今晚的皮皮虾水平就一般吧,上次她给我做的鲍鱼更好吃。”
    “……”
    钱恒,真是皮皮虾也没你今天皮啊!
    薛明愣了愣,决定无视钱恒,他看向成瑶:“早知道咱们还是出去吃饭了,今晚在你这里吃,你为了准备这一桌菜,肯定辛苦了,等我下个月调来a市,我管你一个月的晚饭就当报答你这一饭之恩吧。”
    结果成瑶还没说话,钱恒先表态了:“不用。”
    薛明不明所以地看向钱恒。
    钱恒抿了抿唇:“哦,她下个月一个月都要加班。”
    成瑶惊了:“哎?”
    钱恒淡然道:“下个月案子比较多。团队里大家都要一起加班。”
    薛明有些心疼地看向成瑶:“你们这律师行业,也太辛苦了,怎么动不动加班就一个月一加啊。你有想过换个工作吗?你们法学专业其实考公务员挺好的,除了公检法之外,好多公务员和事业单位要求对口专业是法学的。”薛明真心实意建议道,“或者去国企做法务也挺好的,我认识个国企的中层,最近他们正好在招法务专员,你要有兴趣我帮你把简历投一下?”
    钱恒没说话,他轻飘飘但十分危险地看了成瑶一眼。
    薛明见成瑶没反应,还特意再追问了一句:“你觉得怎么样?”
    成瑶欲哭无泪,薛明啊,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着我老板的面挖他的墙角,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说什么吗?
    成瑶只能义正言辞道:“我还是决定做律师,为律师事业奋斗终身,我喜欢这种每天都有挑战的人生,特别刺激!”
    薛明愣了愣随即道:“你喜欢就好,人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挺不容易的在,只不过你是女孩子,早晚还是要结婚生孩子的,等组成家庭以后还这么忙的话就很难兼顾了啊。”
    “哦,成瑶两年内不准备谈恋爱结婚的,她要专注事业。”钱恒丢开一只皮皮虾,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尤其平时身边的参照物太优秀了,她现在眼光很高。”
    “……”
    这个天,看来是聊不下去了……
    好在薛明虽然脸色有点发黑,但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席间成瑶走开去厨房看看下烘焙的糕点之时,薛明终于没忍住——
    “这位兄弟,你对我敌意这么强,是也喜欢成瑶吗?”
    钱恒想也没想就反驳道:“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搞办公室恋情。”
    “那你处处针对我是为了什么?”薛明十分茫然,“我们以前认识吗?我以前得罪过你吗?”
    “……”
    钱恒紧抿着唇瞪着薛明,然而他发现自己回答不出来。
    “你这明显就像是故意阻挠我和瑶瑶沟通互动。”薛明是个爽快人,他理性地分析道,“或者是不是瑶瑶得罪你了?所以你就不希望她能脱单体会到爱情的美好和幸福?”
    什么瑶瑶?钱恒想,你们很熟吗?不就是八百年前的童年玩伴吗?还爱情的美好?爱情能有什么美好的?能比钱和工作还美好吗?呵。
    薛明不明所以,还在继续:“如果瑶瑶工作中不慎得罪了你,我替她道歉,她这个人比较单纯,为人也天真,有时候不太懂人情世故,还是个小姑娘,什么也不懂……”
    钱恒实在忍不住,他看了薛明一眼:“你真的了解成瑶吗?”
    “啊?”
    钱恒揉了揉眉心:“成瑶是有时候很单纯,但也没有你想的这么弱到需要别人全方位的保护,或者必须通过你,或者任何别人背后的保驾护航和打招呼才能好好生活。”
    “生活上她自理能力很强,是个很独立的人,做饭做菜不说了,修水管换灯泡也都没问题;工作上她非常认真努力,也善于思考总结,从不骄傲,能心平气和地看到自己和别人的差距,吸取别人的长处;性格上她是个很随和的人,别人就算对她不客气的批评,也从不动气;不娇气,肯吃苦,也很能忍,有一股韧劲。”钱恒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冷冷的,他平静地阐述着,“她确实还年轻,很多事情处理还稚嫩,但她一直在成长,她不需要依附男人的照顾才能立足,她自己也不喜欢过依附别人的生活。她是个有想法也有目标和梦想的人,并且能为了实现去奋斗。她看着好说话,但对于原则性的东西认死理,脾气还很倔,八成不撞南墙不回头。”
    钱恒说这些话的时候,成瑶刚从烤箱拿出了烘焙好的甜点正准备回到桌前,她顿在厨房里,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甜,又有一点酸。
    原来自己的努力,钱恒都看到了。
    虽然平时仿佛从来不正眼看别人,但原来钱恒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自己。
    一分钟折合人民币166.666无穷的钱恒一口气能为自己说这么多话,成瑶只觉得内心像是涌过既平静又汹涌的潮汐。
    人生在世,有时自己也无法真正地了解自己,而成瑶完全没想到,钱恒竟然如此正确地理解了自己。
    被人这样看透多数时候让人觉得危险,然而如果对方是钱恒,成瑶却觉得只剩下动容。在他面前,她觉得很安全。
    而撩乱成瑶内心的始作俑者却丝毫没发现成瑶在听,他冷着脸看向薛明:“如果你觉得成瑶是更适合养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女人,那你和她不合适。”
    ……
    这一瞬间,成瑶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如果心中真的有小鹿,恐怕这个刹那,这鹿就已经乱撞到直接撞死了……
    哎,可别说,钱恒护短起来,真的帅的还挺要命的。
    好在最终,她平复了心情和脸上的表情,才最终端着甜品走了过去。
    *****
    可惜薛明倒也是个很坚强的人,经过钱恒这一番打击,他也没有被实力劝退,竟然在钱恒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中继续吃完了这一餐饭,并且大有饭后留下来继续聊聊天的意图。
    “今晚多谢你款待了瑶瑶。”薛明很热情,“我来洗碗收拾。”
    成瑶哪里会让客人洗碗,她坚持道:“我来吧,你坐下休息会儿。”
    薛明的算盘打得挺好,他再坚持下,最后的结果多半是和成瑶一起打扫收拾厨房,这样两人就能单独相处,撇开饭局上成瑶那个长得挺好看,但特别阴阳怪气的男同事了。
    事情本来也确实是按照薛明的计划发展的,成瑶无奈下只能应允了他到厨房帮忙,只是——
    “成瑶。”那吃完白食就坐在沙发上毫无帮忙的意思,还冷眼看着自己的男人,突然喊了成瑶的名字。
    “哎?”
    只见那男人抬头看了看腕表:“我正好有十分钟。”
    “你想和我讨论李梦婷案的话……”
    “我是有挺多问题,但厨房还没收拾完……”
    钱恒瞥了一眼薛明,然后看向成瑶:“你朋友不是自告奋勇要投桃报李一个人收拾来报答你的晚饭吗?”
    “……”
    话说到这份上,薛明饶是心里再不愿意,为了形象,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故作体贴道:“瑶瑶,你工作要紧,先和同事讨论吧,十分钟讨论完了等你同事走了,反正咱们聊天的时间还长着,厨房我来收拾就行了。”
    薛明故意把“十分钟”和“等你同事走了”加重了语气,自我安慰的同时也妄图扳回一城。
    可惜……
    可惜成瑶一投入到工作状态就完全忘我了。
    “同居关系下的财产分割和婚姻关系下的财产分割完全不同,如果结了婚,那么张浩的个人收入都属于共同财产,李梦婷都可以分割;但只是同居,那个人收入一般都归个人所有。”
    钱恒非常言简意赅地指出了同居和婚姻状态下财产分割的不同原则,他轻轻用手指敲了敲手上的资料:“鉴于李梦婷和张浩同居时间也不长,最主要涉及到的共同财产就是两个人一起出资买的房。”
    成瑶听完,有些感慨:“所以说《婚姻法》还是有意义的,同居关系中,即便两个人完全和结婚的状态一样生活,比如男人在外赚钱,女人在家里操持家务,但就因为没有那张结婚证,一旦分手,或者男人出轨,那女人几乎得不到什么经济补偿。”
    同居关系中,个人的收入仍旧归个人,而忠诚协议也无效。那这么多年同居中,大部分女性真的是充当了免费的保姆,还满足了男人的生理需求,平白浪费了自己的青春。
    “《婚姻法》本来就有意义,因为有婚姻法和婚姻制度,董山案里,董山死后,所有夫妻共同财产,首先有一半是归属蒋文秀的,剩下的那一半里,才属于董山可分割的遗产,这部分遗产才由蒋文秀、董敏、董山爸爸和董山那个私生子平分。你看,遗产的大头,还是流向法定配偶和婚生子女的。”
    直到这时,成瑶也才终于明白了过来。
    董敏在一审结束后喊的那句“《婚姻法》根本不保护婚姻”,其实并不对。
    《婚姻法》虽然还不够完善,也尚有漏洞,但在最大的平衡中,倾向保护的,仍旧是法定配偶和婚生子女的权益。而因为没有婚姻关系的保护,李梦婷就比蒋文秀被动的多了。
    成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那房子是李梦婷和张浩本打算作为婚房的房产,这房子是他俩花了400万全款买的,从李梦婷提供的银行流水上,李梦婷出资了150万,那么剩下的250万都是张浩出资的。”
    钱恒扫了一眼资料:“共有房产这种不宜分割的标的,会考虑生活实际需求进行分割,但张浩和李梦婷家境又都不是没了这套房就影响生活的状态,更多的可能性是法院会按照出资多少,优先分配给出资占大头的,另一方则按照共有的份额拿到折价补偿。”
    这样很不妙。
    如今房价飞涨,就算李梦婷按照如今市场价拿到了自己那份的折价补偿,按照现在的房市行情,她这笔钱无论如何也买不起新房了。没法转化成不动产,放在银行也好,购买理财也罢,面临的都是贬值。更何况,为什么平白用自己当初的钱,让渣男张浩锁定了一套房?房子一旦判给了张浩,那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用来和那个小三做爱巢了。
    可就如今掌握的证据和信息,恐怕一旦起诉同居期间财产分割,这就是最大可能性的判决结果。
    成瑶和钱恒讨论着,完全忘记了薛明的存在,只留下薛明一个人打扫完了厨房,又打扫了客厅,结果半个小时过去了,薛明都快把整个屋子打扫完了,钱恒还在为成瑶疏离着思路,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
    薛明一颗心简直出离的悲愤了!
    说好的十分钟呢!
    他不甘心地又等了一个小时——
    结果成瑶还是完全没有记起他来的迹象,倒是钱恒高高在上又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薛明不太懂如何形容人的表情,但看到钱恒那个神态的时候,他脑子里第一时间飘过三个大字——心机屌!
    他虽然没有笑,然而一张脸上,全然是心机屌得逞后的快乐和得意!
    然而薛明虽然看穿了他的套路,可一点办法也没有,最终,直到他实在等不下去,起身和成瑶告辞,成瑶才仿佛终于想起他来似的各种道歉。
    而那个心机屌!那个心机屌竟然还似笑非笑把他送到了门口,如同男主人般地说了一句“慢走”!
    薛明简直快要气到七窍生烟!敢情自己来一趟,就和上门打扫的家政似的!家政就家政,这还不给钱!还是白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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