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意图,忙将其送到门前:不管怎么说,麻烦张先生了。

    好说好说。

    待张先生走后,谌宁应了那位名叫景光的他未来带导人的招呼,走了过去。

    先自我介绍吧:我叫徐景光,接下来你就先在我手下工作吧。你可以坐在我对面那个位置上,上面有你的工作证。具体要干些什么我得先咨询一下老大,现在你可以看看你桌面上的书面材料或者到这个内部网去看看有事我会叫你的。

    徐景光向他展示了一番如何使用桌上的手提后,就回了自己的隔间里继续先前的奋笔疾书。刚才谌宁不经意扫了一眼,这个人在偌大的桌面上正在手动画图,竟然没有丝毫借助于电脑软件的倾向。

    谌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相比之下有点窄小的工作桌,忍不住开始研究。经一番摸索后他成功将自己的桌面延展至原本的两倍。果然内有乾坤,这一定是这个工作室自己设定的产物,难怪隔间与隔间之间有着一定的间距,他叹为观止。

    谌宁尽量轻手轻脚地把桌面还原,随后就投入到看资料的大业里;而这一看就是一整个上午。谌宁抬头看了一下墙壁上悬挂的非主流的挂钟,已经是十一点半了,他的胃开始叫嚣着再不吃饭就要造反。他压了压自己千疮百孔的胃,努力把不适忍了下去。

    过了约莫十五分钟,室内唯一的一间房间的门打开了。外间所有人耳朵一动,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神儿无比矜持地看了过去。谢晨笑嘻嘻地走了出来:小的们,外卖就在下头等着不过,既然今天来了新人,就劳烦我们的新人了。

    谌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点将了。新人初到一般都是斟茶递水的命,这个铁则他自然是懂。于是他忙站起来,应了声好。

    谢晨哼了一声,重新回了房。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外间齐刷刷的眼神随之整齐合一地落在了谌宁身上,表达出来的意思无以不与怜悯沾边。

    徐景光清咳了一声,忙解释说:现在是整幢楼的午饭高峰我们不急,你慢慢来。

    谌宁不置可否地点头,又问:午餐是现付吗?

    啊,不用不用。我们公司的餐饮都是来自同一家茶餐厅,叫心悦,一般是月底才一并结算的。

    谌宁点了点头:那我只需出示我的工作证,告诉他我是roll的就可以了吧。

    嗯,这样就可以了。

    徐景光担忧地看着谌宁走了出去,心里自然门儿清,知道谢晨是故意拖到现在这个时候才叫饭的。而按照先前与这家茶餐厅约定好的,高峰时期茶餐厅不会把午餐送上门谌宁注定是要被捉弄的了。

    电梯上了又下,下了又上,等谌宁迈入拥挤的电梯时,已经是他错过的第三趟了。他随着人流出了大楼,一辆电动三轮车停在了大楼出口的右侧。谌宁仔细核对了茶餐厅的名字,才拿着自己的工作证走了过去。

    三轮车上坐着的是一个抽着廉价烟的小伙。谌宁向来受不了二手烟,对了身份就想叫他赶紧送上去。哪知这个小伙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解释说高峰时期概不送货上门,直把谌宁说得一愣一愣的。这时候谌宁终于醒悟过来,今天他注定是要当一趟苦力的。

    把十二袋的饭盒分别平均地挽在两手上,谌宁趔趄着脚步慢慢往大堂电梯处走。电梯里的人远远瞧见他手上大包小包的,果断按上关门键。谌宁只好杵在电梯前耐心等下一趟。所幸高峰时候下楼的人比上楼的人多得多,谌宁很快就赶上另外一趟电梯。电梯里因为人群流动频繁,充斥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味道,再混合上用来调节气味的化学香剂味,搅合成了更加让谌宁受不了的气味。他强忍着不适,好不容易回到二十一层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分钟。

    谌宁进了门,才把十几袋饭盒放下的当头,外间的人已经第一时间冲过来把饭盒瓜分得一干二净,剩下孤零零的两盒还搁在他的桌面上。这时候,有人好心凑过来告诫他说:你把老大那份拿进去,态度好点儿。

    谌宁自然听懂这人的意思,感激地笑了笑,领过他的好意,就拎起其中一个纸袋去敲谢晨的门。

    进来。谢晨的声音从里间传出来。

    谌宁应声开了房门,房内一阵烟草味带着冷气扑面而来,倏地呛了他一鼻子,害他忍不住清咳了几声。谌宁本就被电梯里的气体熏得难受,现在这么一刺激,更是难过得紧。

    房里的谢晨瞧他一副苍白得弱不禁风的模样,心里越加不屑,暗想这人还真当自己是病弱美人,整一副娘娘腔的做派,恶心得很。越是这么想,他面上的轻蔑越是明显,一下子所有负面的情绪都化作粗言恶语:东西放下,人滚出去。

    谌宁闻言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随手把纸袋放下,就出了房间。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忍不住问了对面正狼吞虎咽的徐景光一句:你们老板,有狂躁症吗?

    本来啃炸鸡腿啃得正欢的徐景光被谌宁这番话噎住了,好半晌才扶着脖子恢复过来:你跟我开玩笑呢?

    谌宁这时却没心思回他的话,因为他被刚打开的饭盒里的炸鸡腿吓着了。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幸亏谌森不在他打小吃食讲究,煎炒烹炸几乎一样不沾,多是在蒸焗焖炖上下心思,辣字更是不敢碰,更遑论眼前饭盒里撒了辣椒粉的炸鸡腿。谌宁扶着自己暗地里折腾不已的胃,用筷子扒拉着饭盒里的吃食。除去这只鸡腿,饭盒里的伴碟的榨菜干儿也不能碰,剩下的就是油加得有点多的水煮菜和白饭。他边吃边琢磨,要不以后就自己带吃食过来吧?正是这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欢快地震动起来是谌森,他接起了电话。

    午休了吧?今天过得怎么样?

    谌宁扒拉着手上的木筷子,说:还行。

    这话什么说?

    就是坐着没事儿干。这可是大实话。

    另一边的谌森一听这可怜兮兮的话马上笑了,嘴上满是赞许:这个要保持。

    谌宁在心里嘘了自己弟弟一声。

    吃的还好吗?不行的话我给你送饭。

    谌宁瞪着面前的饭盒,言与心违:挺好的,你就不要瞎操心。

    谌森的妈子心根本没被打击到,继续说:你是下午四点半下班吧?我过来接你,你可别乱走,说定了!

    由不得谌宁反驳,谌森已经自顾自地掐了电话。谌宁叹了口气,顺手把饭盒给装好,扔到垃圾桶里去。

    比之于往年,今年谌家人把他管得特别严,这主要是因为今年是他的命运转折年。说起这个转折年就好笑,谌宁六岁的时候,他的主治医生就暗地里告诉他的父母,他可能活不过十二岁。挨过十二岁了,又被预言极有可能活不过十八岁。几乎是每隔六年,他就会经历一次生死考验。今年他二十九岁了,距离三十岁只有不过一年的时间,谌家人因而在各个方面都把关得特别严重。若他有幸活过三十岁,这之后的日子,按治了他十几年的老爷子的话说,都是捡来的。

    下午四点半准时放工,而谌森这一接人就接到了二十一层。谌宁与同事简单告别后,一出公司门,就看见谌森等在电梯边。他见了谌宁,马上迎了上来。

    谌宁只觉得他小题大做,脸色越加不善。谌森这个见风使舵的闻到不妥立马改了口风,急急忙忙解释这都是家里老妈子给吩咐的,必须把人全须全尾带回家。谌宁没法子生气,只能由着谌森耍着狗腿子把他领回家。

    接下来几天谌宁都是由谌父顺路载到公司。在公司里无所事事一整天,偶尔跑跑腿拿个午饭或者倒一杯咖啡,下班了就由谌森亲自上门载回家。渐渐地,他就在公司里混了个白雪公主的名头,说是每天都有王子上门送回家。这话传到谢晨的耳朵里,这厮更是似笑非笑,脸上尽是阴阳怪气,很难让人生起好感。

    第四天的时候,徐景光实在看不过眼谌宁的悠闲状态,阳奉阴违地给他送了一沓资料,解释说他们有个姓杨的正在合作的客户,他的夫人最近买了一大堆风格各异的家私,偏偏他们家里放不下了,这位客户就想roll能够顺道帮忙把他家里客厅的家具好好规划一下,不再添新,但可弃旧,具体风格由他的夫人决定。徐景光对谌宁说这个设计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一切由他把握。

    谌宁却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唯恐会把事情搞砸,毕竟这是第一次他独挑大梁。徐景光看出他的忐忑,就说他和谢晨都会抽出点时间把关的。谌宁这才放下心来。他仔细看起图片资料来,客户夫人的唯一要求就是温馨时尚这个度有点难把握,却也很能让人借机发挥。他拿过图纸,便风风火火工作起来。

    第二天谌宁就把初稿交给徐景光,徐景光看了看没什么大的意见,又叫他多设计几个选择,方便客户选择。至于第一份初稿,则被徐景光送进了谢晨房间。

    第三天时谌宁多画了两个设计选择,可当天公司里一个project好像出了问题,徐景光等人统统被叫进会议室,呆了几乎整整一天。谌宁只好把自己的稿子放一边去,给整一个会议室的人斟茶倒水,偶尔递递材料。

    时至下午两点,会议室里终于出了最后解决方案,整一室的人趴在会议桌上像在晾死尸。坐在上位的谢晨脸色难看得要命,他朝一向看不顺眼的谌宁招了招手,叫他到对面的茶餐厅买下午茶回来慰劳大众。谌宁慌忙记下每人的点餐,随后带上自己的钱包,匆匆下楼去。徐景光目光复杂地看着谢晨,想自家老大是故意不告诉谌宁还能电话订餐这事儿吧。他刚要开口说点什么,谢晨就晃了晃手,丝毫没把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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