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族长,你席间和那孙季说了些什么?”回三水村的路上,邓屠终于忍不住问道。
    张淼却神秘一笑:“不可说,不可说。”
    “切,不愿说算了。”邓屠翻了个白眼,去寻徐庶说话了。
    “樊医生受惊了。”张淼来到樊阿身边,轻声慰问。
    “多谢少族长搭救。”樊阿连忙拱手行礼。刚刚从李臣的口中,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吾奉师命在世间游医,为的不过是印证医术解救黎民,那蒋医生为了一己私利提高药价不说,竟然干出绑架杀人之事,实在是医家之耻!”樊阿愤怒的说道。
    张淼笑道:“若是先生不忿,我便把那蒋翀杀了为先生泄愤如何?”
    樊阿沉默了一下,缓缓摇头:“还是算了,他虽然起了歹心,但吾不是没事吗,罪不至死。再说他医德虽差,虽然非常贪婪,但邓邑有一个医生,对生病的黎庶来说总是好事。”
    张淼忍不住赞道:“先生真乃医者仁心也。不过先生放心,即便没有他蒋翀,以后湖阳也会有新的医生。我建立一座学院,里面有医科,以后会有大量的医师从学院培养出。”
    “学院,医科?”樊阿惊道,“难道少族长是想大量的培养医生吗?”
    张淼微笑道:“有何不可。”
    “当今天下,战乱频繁,疫病四起,民不聊生,各处军阀只知道横征暴敛,根本不管百姓死活。拿南阳一郡来说,从灵帝年间到如今发生过数次大疫,南阳百姓病死甚多。而平日里,无数百姓生病却医治无门,只能眼睁睁等死。
    这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医生数量太少。虽然有令师华佗和樊先生这样的神医,但相对天下千万百姓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
    所以我就想,设立这样一个学院,邀请令师和先生这样的神医为教授,广收学徒,大量的培养医生,这样学院便能源源不断涌现出医生,对天下百姓来说岂不是一件好事?”
    樊阿被张淼的描述所惊呆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设立学院,广收学徒,这意味着什么樊阿心知肚明,若是张淼的描述真的能实现的话,绝对能使得医家兴起!而师傅看到这种情况,绝对会兴奋万分!
    可是,眼前之人不过是十多岁少年,他能办到吗?樊阿忍不住摇头。
    “少族长,恕我直言,医家的事情没有您说的这么简单。”樊阿道,“我医家自古师徒相传,学徒需要耗费十多年的学习方能出师。而医生需要接触足够的病症,方能有所长进,并非闭门造车这么简单。”
    张淼微微一笑:“也没那么难。只要编好医书作为教材,按照医书进行系统性施教,等医学生拥有一定基础后再在医馆实习数年,便可出师行医。”
    “医书?”樊阿苦笑道,“少族长您说的我怎么听不懂,这世间若论医书,我师傅可谓其中翘楚,但我医家自古都是口口相传,并未有太多医书。”
    张淼道:“可以编制啊。把你们心中所学编制成书,教给学生,岂不知更容易成才?”
    樊阿道:“哪那么容易,很多东西需要融会贯通,非笔墨所能描述。”
    张淼笑道:“但基础的东西总可以编为书籍吧,具体的经验可以口授,在实习中慢慢积累。樊先生,正好我有几部医学典籍,先生可以验证一下是否正确。”
    “医学典籍,还几部?”樊阿大为惊讶。
    在这个时代,医术还非常的原始,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形成系统的医术,只有《黄帝内经》寥寥几部医书的存在,对此,身为医家传人的樊阿心知肚明。
    “樊先生若是不信,随我回三水村看看就知道了。”张淼笑道。
    “请问少族长,您说的典籍叫什么名字啊?”樊阿忍不住问道。
    张淼微微一笑,从口中吐出四个字:“本草纲目。”
    “本草纲目?”樊阿愣了一下,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里面讲述的什么啊?”樊阿连忙问道。
    张淼笑道:“先生莫急,等到了三水村后一看便知道了。”
    樊阿如何不急?他从小跟随华佗学医,醉心于医术,在这天下间,就没有比医术更吸引他的了。现在竟然有一本从未听说过的医学典籍出现,这让他如何不心痒难挠?
    原本樊阿是想先回邓邑的,毕竟还有两个从人在邓邑等着。而现在,樊阿过邓邑而不如,一路还催促着张淼加快行军速度,为的是早日看到那本草纲目。
    途径邓邑的时候,张淼也没有进去,而是请邓屠代自己进去,去见邓邑乡的三老和蔷夫,通告蒋翀勾结贼人绑架之事。
    这个罪名,足以让蒋翀抄家贬为奴隶。
    李臣再次向张淼感谢,要回邓邑照顾母亲。
    张淼道:“你客居邓邑颇为不易,不妨把汝母接到我三水村,有樊先生在那,也好随时医治。”
    李臣道:“就是太麻烦恩公了。”
    张淼摇头道:“算不上麻烦,我看你是个人才,若是愿意的话,可以先入三水学院学习,将来跟我做一番大事,你可愿意?”
    “谨遵恩公之命!”李臣连忙答应下来。
    张淼笑道:“以后不要动辄喊恩公了。”
    “是,公子!”李臣立马改口道。
    张淼吩咐道:“你先回邓邑接你母亲,和邓仲父一起回三水村。”
    “是,公子。”李臣答应后,和邓屠一起离开了队伍。
    “这个少年很不错。”看着李臣的背影,樊阿捋须赞道。
    “聪明,机智。更难得的是忠孝仁义!对了,少族长,咱们别墨迹了,快点回三水村吧。”
    张淼忍不住翻了白眼:“樊先生你倒是比我还急啊。”
    “那是,想到少族长您说的本草纲目,我便迫不及待。”
    话虽如此,到了三水村后,樊阿却并没有看到本草纲目,因为张淼还没有写出。
    以浑身脏兮兮要沐浴更衣为名,张淼请张平带樊阿下去休息吃饭,自己径自跑进了自家院子,开始闭门造书。
    《本草纲目》共52卷,190余万字,其中记载了近两千种草药,并附有一万多个药方,绝对是集古代中医之大成。
    这么一部巨作,自然非一时半刻所能写出,哪怕这本书就印在张淼脑子中,毕竟写字也需要时间。
    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张淼也只写了两三千字,包括草部中的甘草、黄芪、人参、芎穷等十几种中草药。不是张淼不愿继续写,而是家里的白绢已经用完了。
    让人拿给樊阿,樊阿看过之后,立刻如获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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