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知不道是咋样把李书生、满仓和一群女人,用一个烂面包车拉到张桂花屋的。
    尤其是一车宽的鲁寺村路上,还与一个警车面对面遇到了一起。然后大家下车,和警察共同帮忙才让两个车错开。警察不但没有说他们超员,还夸他们人多力量大,人民教师素质就是不一样。毕了,还嘱托他们路上要注意安全,让老高开慢些。甚至还给老高发了一根烟,其实当时老高心跳的扑通扑通的,风大的,打火机几次都打不着。
    在去的路边上,苞谷杆杆整齐的排列着,和鼓胀的苞谷棒棒,在阳光的普照下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李书生说:“老高,你看看这苞谷杆杆像不像桃黍杆杆?”
    满仓问:“李书生,你眼窝瞎了?啥是个桃树?这咋能和桃树一样?差的眉眼太远了么。”
    老高一边开车一边说:“仓老师,你个瓜娃,那人家李书生说的是桃黍,啥时候说桃树咧。那不是眼窝瞎了,是你耳朵聋咧。”
    一个女老师诧异的问道:“李书生,啥是个桃黍?”
    老高抢答道:“桃黍,就是高粱,看过老谋子的《红高粱》没有?成片成片的,壮观的很。”
    “噢,桃黍,就是高粱,那老谋子是不是张艺谋?”女老师继续问到。
    “对着咧,就是张艺谋,他屋就在这前头田市镇,听说年时个儿盖了个旅游景点,但是没人去,都日他咧。现在这种景点到处建,都毬一样,没意思得很。不比当年的《红高粱》好看,那是87年的事,张艺谋从那达开始就火了。”老高回答到。
    “那能不火?端直就在高粱地里开干了。”满仓和老高同龄,老高知道的满仓都知道,“87年的人么,谁见过那架势。我记得在电影院,那时候是大剧院,人多的太太,吵屁的要死,还有卖瓜子的,拿个报纸包个三角角,五分钱一包。大家根本不是看电影,就像逛庙会,热闹的很,但是一到高粱地,突然就安静了,大人碎娃就没人说话。我大赶紧把我往怀里一搂,眼窝一捂不让看。我其实那时候多少已经懂了一点。半晌了,憋的人难受,我就喊,‘大,完了么,咋还没弄完哩?’电影院一下子就疯了,哈哈大笑。我大照着我尻子就打。”
    “哈哈哈……”满仓说的手舞足蹈,大家被逗的哈哈大笑。
    “叫我,我也打,不打,满仓你怂就知不道啥叫丢人。”老高强调到。
    只有一个年轻的女老师不解的问道:“满仓老师,啥是端直就在高粱地里开干了?”
    “哈哈哈……”大家更是乐开了花。
    就这样,桃树、苞谷、张艺谋、高粱杆杆、开干了……大家胡乱的说着,不一会儿就到了鲁寺村。
    进了张桂花的屋子,老高才第一次仔细审阅了这个神秘的地方。照壁的后面是个小院子,面对面建了一圈,东西是半边盖的厦房,院子中间是一明两暗的安间,也就是上房和街房,各自有着各自的功能。从砖瓦的情况推测,房子大概有十几年了,说不定更多,当年也是下了功夫盖的。斑驳的墙上挂着些落灰的农具,院子中间放着几口水缸,有的有水,有的么水,其他地方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看样子张桂花是个勤快的女人。
    “蛛蛛”们可能因为吃了狗肉,迅速就和张桂花融为了一家人,打探排骨的各种做法。李书生摇着扇子,指着房屋顶子,给老高和满仓讲啥是梁、啥是檩、啥事勾心斗角。
    谝了半晌,老高给大家说不要忘了来这达是做啥来了,大家应声而动。在张桂花的安排下,每人拿着一样劳动工具准备去地里。这个时候老高才发现,张桂花真是个能人,还会开三轮。
    十个老师坐在张桂花的大三轮上,左摇右晃,上下跳跃,就像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三个女老师和满仓、李书生、老高坐在一边,颠的相互之间不得不紧紧的搂住胳膊。老高又坐在了中间,老高感到胳膊的外侧有块柔软的海绵体,老高有些春心荡漾。而对面的四个女人在三轮的晃动中,波涛汹涌,澎湃起伏,弄得老高、李书生和满仓眼窝都知不道往哪达放。
    终于来到了张桂花的地里,七个“蛛蛛”迅速现了原型,哪里还有力气收苞谷,吐的哇哇的,就像害了娃一样。
    张桂花的地还真不少,老高寻思她是咋样把这么多的苞谷种到地里的。休息片刻,等几个女人恢复了精力,大家就在张桂花的指导下开始干活。
    说实话,让一群子读书人下地干活,那不是胡成哩么,收获的还没有糟蹋的多。但是张桂花啥也不说,能收多少是多少,反正她也吃不完。
    大家一边掰苞谷,一边打情骂俏的胡乱骚情。满仓时不时的拿个包谷穗穗上的大青虫子吓唬女老师。女老师越是吱哩哇啦乱叫,满仓越是兴奋。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快到晌午了,苞谷已经掰下十几麻袋。这时候,天微微有一点儿阴,不晒,大家只是有点累了。张桂花说要么大家先回屋里吃点东西,喝口水,休息一下,后晌了再来。
    大家都同意,尤其是那一群女人,来时的欢呼雀跃已经被苞谷棒棒弄得荡然无存,有人吆喝要回去烤肉,有人说来时带的零食还没有咥完,有人说做个农家大锅台多美。反正都饿了,就三三两两的往回走。
    张桂花一边发动引擎,一边说:“都嫑急,我回去做饭。”
    引擎发动着了,张桂花正准备上车,结果满仓说他会开三轮,就和李书生坐在驾驶室上“嗒嗒嗒”的开走了。临走时,李书生给老高挤了一下眼窝,满仓也回头漏出了一个淫荡的奸笑。
    剩下老高和张桂花在地里守着没有拉走的苞谷棒棒和农具。
    天阴阴的,风凉飕飕的,苞谷棒棒和苞谷杆杆唱着歌。不管是肌肤的感觉还是眼窝的视觉,都极为舒服,不过好像缺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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