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张是非低着头,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们都说我杀了人,那便是杀了,反正没人会听我说话,没人会在意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你们这些人生来就高高在上,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根本不知道还有很多人生来就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连吃口饭都不行。”
    周队冷声道:“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不是生来都衣食无忧,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努力得来的。你说得对,社会下,有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但他们有手有脚,为什么宁愿乞讨也不愿意去找份工作呢?如今社会,只要不懒,会过到如此地步?”
    “你告诉我,那些流浪汉怎么工作?他们没有身份证,没有家属,来路不明,谁敢用?你再告诉我,那些残疾人,连走路都要靠双手去一点一点爬的,怎么工作,有什么工作可以让他做,谁会要他?还有,那些被人贩子抛弃的孩子,他们吃的都是从垃圾桶翻来的,他们在大街小巷找吃的时候,你们没看见吗?不,你们看见了,只是你们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都不想找麻烦而已。”
    “楚少凡,不要觉得你自己很憋屈,你怎么知道我们什么都没做,如果我们什么都没做的话,这个城市会更加糟糕,你只看到了表面,根本不知道我们为这些人做了多少努力。”
    “呵,或许我早该想通的,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公平公正,这些都是自己争取来的而已。你们生活在阳光之下,就以为世界是美好的,你们根本不知道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有多少苦难,是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相信什么狗屁正义的,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正义,那只是你们满嘴仁义道德之词而已。”
    “现在说这些没用,你要想说大道理,去跟法官说。”周队走过来推了我一把,将我推上车。
    我没上,而是扭头冷冷的盯着他看。
    张是非看情况不对,走过来按住我的肩膀:“小凡,不要这样,我会帮你的,你不要再做傻事了。”
    “张是非……”我深吸一口气,雨水从头发滴落:“谢谢你愿意帮我,谢谢你在所有人都把我当过街老鼠的时候还愿意相信我,但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我回不去了。”
    “可以的,我们可以回头的……”张是非话音刚落,远处冲过来一辆面包车。
    雨太大,加上面包车灯光刺眼,看不清是谁。
    但依稀可以看到,面包车上不止一个人。
    砰一声巨响。
    面包车的门打开,有人下车举枪就开。
    砰砰砰!
    对方没想杀人,子弹射在我们脚下的地面,一时间,所有警察进入警戒状态,躲到车后掏枪回击。
    就在这时,又一辆车从我们后方冲来。
    车速很快,所有人惊慌失措,连忙闪躲。
    我趁此机会一头撞开周队,撒腿跑向路边。
    面包车那边的人,在猛烈开枪,周队根本没机会抓我。
    张是非此时也躲在车后没敢冒头。
    我跑到路边后直接奔面包车那边跑。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对方十有八九是来救我的。
    后面的车快速错过周队他们,开到我身边打开了车门。
    “上车。”
    是默雨蝶。
    来不及多想,我纵身一跃,跳进车里。
    车子飞速远去。
    面包车那边,那些开枪的人也钻进车子,迅速撤退。
    他们打掩护,给我们争取到了不少时间。
    默雨蝶开着车,拐上高架,车速相当快。
    “车门没关”我手被铐着,没办法关。
    “没事”默雨蝶单手掌控方向盘,另一只手拿出一串钥匙给我打开手铐。
    “哪来的?”我看着钥匙问。
    “做的,这种普通手铐的钥匙不难做。”
    我松了松手,把车门关上,通过后视镜看了一下,后面并没有跟来。
    “你的朋友没事吧?”我有些担心。
    “没事的,放心好了。”默雨蝶胸有成竹。
    “默雨蝶……谢谢你。”我揉着手腕,低声细语道。
    默雨蝶笑了笑:“说好不管你的,可我还是做不到,楚少凡,我太喜欢你了,喜欢到,不为做点什么,心里面就不舒服,让我看着你去送死,我办不到。”
    “知道为什么这么久警察都拿你没办法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因为我入侵了他们的内部系统,销毁了所有与你相关的证据,这种罪名足以判我无期或者死刑了,现在,我也回不了头了。”
    我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你怎么这么傻。”
    “从我喜欢上你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傻到无药可救了。”
    默雨蝶把车开到一个庄园里面,这里很大,各种设施也很先进,进去就是一个很大的花园,往里走能看到一栋栋小楼,设施以欧美风格为主。
    “这里是我养父母家,小时候我爸为了保护我,把我秘密送走,所以我一直是养父母养大的,在这里很安全,没人能找到我们。”
    车子开进底下车库,熄火下车,默雨蝶拿了块毛巾给我擦擦。
    擦着擦着,她看着我笑了起来。
    “笑什么?”
    “我高兴啊,因为这下你欠我欠太多了,看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我想说些什么,可默雨蝶抢先一步了:“别跟我说林可瑶,你被逮捕的时候她不在,你被抓的时候她也不在,一直是我在暗中帮你,现在为了你,我也跟你一样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还有理由拒绝我吗?”
    我一下子哭了出来,将她抱在怀里:“你怎么可以这么傻,为了我值得吗?”
    默雨蝶开心的笑了起来:“值得,因为我喜欢你啊,我说了,我喜欢你,所以不为你做点什么,心里面就不舒服。”
    这一刻,我再没理由拒绝她了,她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对不起她。
    说我渣也好,说我烂也罢,此时我只想保护我怀里这个女孩,这个傻到无药可救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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