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有救命之恩,又没惹他,他却动不动就不放她走,非要强迫她和他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很幼稚很无聊的好吗!
    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在语卿心头蔓延。
    她克制不住她自己,怒吼道:“你这个阉人到底放不放姐走!”
    说罢一把抓过刚才用来打破夏若是脑袋的砚台,再次向他的脑袋狠狠砸去。
    这次她没能得手,被夏若寒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稳准狠的抓住了她行凶的手。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厂公大人看向语卿的眼神仿佛要择人而嗜的猛兽,哪怕从窗户射进的倾城暖阳都无法稀释他脸上的彻骨寒意。
    他不屑一笑:“你觉得本座会被同一个小东西用同一种方式袭击两次吗?”
    既然用同一种方法袭击不可能那就换一种方法好了,数学解题思路不都这样的吗?
    语卿暗暗咬了咬牙,曲起膝盖在他受伤的腰侧顶了一下。
    夏若寒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用声东击西这一招,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痕在外力的撞击下瞬间撕裂出血,痛得他惨叫了一声。
    铁打的厂公也会痛得喊出声来,这真是不可思议!
    要知道语卿在书里把他刻画得如战神一般坚毅,不管伤多重都不会轻易哼一声的,可这次他却叫出了声,他一定很痛很痛吧。
    虽然语卿心里有点内疚,但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心疼他。
    他只是疼痛难忍,而她可能马上要丢了性命。
    思及此,语卿慌不择路的转身就跑。
    一出门就碰见了兰儿。
    兰儿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糊米酒和一碟松仁桃酥。
    她见语卿出现在这个秘密据点,而且还从夏若寒的房间里夺路而出,惊诧得下巴都掉地上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的看看语卿,又看看夏若寒的房门,一脸的不可思议。
    语卿惊吓过度,急需酒壮英雄胆,拿起那碗糊米酒一饮而尽,然后就想跑。
    暗中保护厂公大人的魏公公从天而降,用一把利剑拦住了她的去路。
    魏公公面若寒霜,沉声问道:“你为何要逃?”
    语卿惊恐的眨了眨眼,污蔑起屋里的夏若寒:“厂公……厂公他、他他他、想对我图谋不轨,我我我就逃了。”
    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魏公公的一条腿乞求道:“这位漂亮的小哥哥,求求你帮帮我,让厂公放过我好吗,我还在读书,你让他去找别人好不好?
    她此话一出,魏公公和兰儿脸上神色均是一变。
    騩公公一脸的莫测,而兰儿的脸却黑的象锅底。
    她踢了语卿一脚,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你说什么,厂公对你图谋不轨?”
    语卿害怕的点点头,一边嘤嘤嘤,一边扭头去看房门,心里急得不得了,这两个情敌为了不使厂公爱上她,应该赶紧放她走才对,干嘛盘问起她来了?
    兰儿的表情变的极为精彩。
    她英明神武奉为天神的厂公大人竟然逼良为娼?长这么帅逼良为娼居然还没逼成!
    如果别人这么说她是不会信的,可是语卿说她就信,因为他赠送过语卿红梅,却没赠送过她,她要他都不给。
    兰儿心里堵的难受。
    厂公大人有喜欢的人了,可对象不是她,不仅不是她,而且还是个小郎君!
    她憎恨的又踢了语卿几脚,面目狰狞道:“是不是你把厂公掰弯了?”
    厂公如果弯了,是不可能再喜欢女子了,她也就彻底没希望了。
    语卿一阵无语,厂公只是个阉人,阉人懂不懂?
    他没有弯的条件啊。
    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语卿不能指望这两个情敌保护自己了,只能孤注一掷,夺路而逃。
    就在这时,虚掩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夏若寒额头上流着血,佝偻着身子,满脸痛苦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声音极度虚弱的下着命令:“你们谁都不许伤害她!”
    “督主,您……您怎么!”
    夏若寒身边的人大多喊他厂公,因为他是东厂之首,可皇上封他是大督都,所以兰儿爱叫他督主。
    她这么叫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仿佛叫夏若寒是督主他就不是太监了,其实他还是太监。
    兰儿话还没说完,夏若寒已经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若寒哥哥!”兰儿把手里的托盘一扔,飙着泪来扶夏若寒。
    铁打的厂公竟然因为伤重昏倒了?而且他不怪她把他打成重伤,竟然还支撑着身体跑来救她,这也太梦幻了吧?
    语卿正在惊讶中,被兰儿刺破耳膜的声音刺激得回过神来,忙破音喊道:“别碰他!”
    兰儿伸出的双手骤然停了下来,不善的看向她:“为什么不能碰若寒哥哥?”
    语卿听到她叫夏若寒为若寒哥哥,恶心反胃的都快吐了,以为在拍两小无猜的偶像剧啊。
    但她没时间计较这些,耐心的解释道:“厂公大人可能伤口崩裂了,你力气不够,强行搬动他,反而会让他的伤口崩裂得更加厉害。”
    兰儿当即凶狠的质问:“是不是你这个鸡童把若寒哥哥弄成这样的?是不是!”
    她才喊完,魏公公的利剑就指到了语卿的心脏位置:“是不是你!”
    语卿觉得自己在劫难逃,但还是想逃:“我能救厂公,我不是故意的。”
    不愧为厂公大人带出来的徒弟,魏公公说话时的表情和语气都很象夏若寒:“那好,你现在就给厂公治疗,如果治不好,那就纳命吧。”
    说罢,宝剑入鞘,走过去让兰儿让到一边去,他轻而易举就把夏若寒公主抱了起来,阔步往屋里走去。
    语卿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我……我能提个小小的要求吗?”
    魏公公小心翼翼地把厂公大人放在里间屋的床上,冰冷的问:“什么要求?”
    “那就是我给厂公大人疗伤时不许有人在现场。”
    “不能答应她!”兰儿仇恨的瞪着语卿,尖锐的喊道,“她支开所有人是想逃跑,千万别上她的当!”
    语卿很是无奈的看着自己亲手创造的不孝女,再一次体会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如果当初没有创造她就好了,就不会有这么一个人丧心病狂的对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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